挂了电话后,周凝松了口气,对周洵说:“我以为又会挨他一顿臭骂,没想到他突然就态度变好了。”
周洵将儿子淘淘放在周凝的臂弯里,玩了淘淘的尾巴两把,才说:“很多人意识到自己可能感染HIV时,都是这样的反应,最开始暴跳如雷愤世嫉俗痛恨告诉他这个噩耗的人,但紧接着就会因为害怕死亡而非常脆弱,他们会想求助,想要有依靠和倾诉者,你看范哥,他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而我们两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又是专门从事这个工作的医生,他当然会向我们求助和倾诉,而且我们也能够理解他,还会因为被他骂了而产生愧疚心里对他无求不应。这些都是人的套路。”
周凝伸手捏了周洵的脸一把,说:“你总是能说一些让人讨厌的大实话。”
周洵讨好他地握住他的手亲了亲,说:“等他来了,我带他去医院吧,今晚加班给他做,即使用几种方法同时做,今晚也可以出结果了。不过按照他的情况,即使是阴性,可能也要随访两个月才行。”
周凝叹口气,说:“希望没有被感染。不过我昨天见到他俩的时候,范哥简直是小鸟依人,好像是要和那个姓康的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还不断抨击我居然和赵启晟分手,说我不懂珍惜、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遇事忍让包容才能长久,今天一听这件事,他那语气,要是姓康的在他跟前,他岂不是要拿刀剁了他?”
周洵说:“康雍乾之前不告诉他,还不戴套,很显然有故意之嫌,这是欺骗他的感情,也是不真心爱他的表现,范哥生气也是情理之中。范哥用情越深,估计就越生气吧。”
周凝一想,马上赞同,“对啊。”
然后他又盯着周洵看,“我们也不是每次都用套啊,周洵?”
周洵被他看得脸红,讷讷道:“对不起凝凝,我以后每次都注意,一定一定。”
周凝捧着他的脸说:“要是我们谁感染了,你说,要怎么办?”
周洵说:“要是是真的,如果是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要是是我,我希望我们可以分开。”
周凝皱眉道:“为什么?”
周洵道:“因为我是医生啊,我可以照顾你。”
“那如果是你感染了,为什么你说要分开?”周凝哼道。
“因为人在短短时间内万事注意是很容易的,但是要一直都注意,非常困难,我怕每天同样平凡的生活会让我有注意不到的时候,到时候感染你了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那我们两人正好一直在一起。反正都感染了,在一起也没问题了。”周凝说。
“病毒在每个人身体里过一段时间也许会有变异,两人即使最开始是同样的病毒株,很快就可能不一样了,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又互相感染的话,会加重病情……”
周洵这话让周凝很无语,他无奈地看着他说:“还是不要设想这种沉重的话题了,你说那些有一个人感染了,他的伴侣会原谅他吗?”
周洵道:“据调查,这个概率很高。因为一方感染HIV,另一方马上就提出离婚的概率,并不高。”
“啊,是吗。”周凝有些意外。
周洵说:“疾控那边有专门做这方面的调查,具体数据我不记得了,但是是在一半以上都会继续生活在一起,不过一般都是女性一方原谅男性一方,并继续共同生活。其中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吧。”
第23章
范东处在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周凝自是不好让他去住酒店,就决定招待他在家里客房住。
周洵对此没有异议,所以周凝在厨房里边和工厂里的管理打电话边为晚餐做准备的时候,周洵就在客房里为范东收拾房间。
大概收拾好后,看看时间便也差不多了,两人开车去了火车东站接范东。
范东如今发展不错,开有一个婚庆公司,还有一个中小学辅导学校,生活水平比上不足,比下却是绰绰有余了,他奋斗这些年有了这些成绩,要是这时候感染了HIV,他无论如何不愿意接受,所以周洵告诉他真相时,他才几乎崩溃。
但是毕竟是做老板的人,便绝不会被人随便忽悠,所以在稍稍回过神来之后,他就给康雍乾打了电话确认这件事,他劈头盖脸直截了当地说:“你的医生给我打电话来,说你有艾滋病,你这是故意要传染给我啊,康雍乾,你好样的,你他妈好样的,要是我不死,你他妈就等着!”
康雍乾被疾控的工作人员打电话给他时,他差不多就意识到问题了,他抵赖自然没有用,他回答范东说:“我是真的很爱你的,东东。”
“滚你妈的,你要是对我有点感情,你会干这么缺德的事啊,你这是故意害我,康雍乾,我哪点对不住你,你这样害我!”范东几乎是声嘶力竭朝他吼。
康雍乾开始还很镇定,这时候就说:“这么久了,说不定你已经感染了呢,东东,我们俩是一样的,以后一辈子就在一起了,反正我们谁也别嫌谁,就这么过吧。”
“放你妈的屁,我就是感染了,我也绝不会和你一起过的,你等着,康雍乾,你给我等着。”范东挂了电话,当即就更加崩溃,幸好这时候周凝给他打了电话过来,才让他稍稍打起了一点精神,不然他连杀了康雍乾再自杀的心都有了。
周洵和周凝在火车站接到了范东,范东头发些许凌乱,身上穿着灰色大衣,拖着一个行李箱,面沉如水,眼神些许游离,有些神经质地注视着周围,看到周凝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周凝过来替他接了行李箱,说:“先去我家吃饭吧,然后直接去医院就行。”
有火车上近两个小时的思考,范东已经镇定下来了,毕竟之前被前男友的老婆找上门来扇他耳光,他也很快就接受了前男友不知什么时候就瞒着他结了婚的事,现在又不是立马就死了,自然不是他发疯的时候。
范东说:“周凝,谢谢你了。”
周凝说:“走吧,我们的车停在外面的路上,没有在停车场里,周洵没有下车来,他在车上等我们。”
范东说:“周洵?就是那个医生吗?”
周凝点了点头。
范东还有心思开起他玩笑了,说:“听名字,倒像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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