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傻到把自己也算到牺牲的部分里吧!即使是天命也不是绝对无可更改的,总会有办法的!”文姜很生气。
关键时刻对自己和对他人一样的合理的冷酷,那无情的公正简直像极了五百年前她的祖先,那个创造传说的人,可惜,那样的合理,让他选择了自己的死亡,昂然步入死地。这让文姜很生气。她眼里的北幽月,是这对妖族相当残酷的世间中难得的让她感觉安详的人,可是如果这安详是对可怕的天命的逆来顺受,实在是让人难受。北幽月怎么能和那个冷血的男人落得同样的下场!
“我以为一般人会对我牺牲认识的人生气。”北幽月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文姜一愣,发现她的确是忽略了北幽月这样做确实不够光明正大的事实,不过下意识地,帮她选择了合理的借口,“可是你并不是针对他这个人啊。总会有个合理的解释吧?”
“解释吗?我只要保护伙伴和天下就够了。其他的人,我不在乎。”
的确,如果牺牲是必须的,那么就要选择最合理的方法。不过这是作为拥有最高战力的巫师战团——北天七子的信条,并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被别人理解的。因此而觉得她是绝情的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是这样,不过尽可能多的保护同伴才是这信条能贯彻而没有毁了这个团体的真正原因。所以即使是牺牲她本人,如果是为了能产生最大的效果,她也未曾犹豫过。
“萧真理不是你的伙伴吗?”
“当然不是!”北幽月冷酷地回答。
“我呢?”文姜说不出自己脱口问出这话是什么心理,不过,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想听到北幽月同样冷酷的回答。
“你吗……”北幽月的神色缓和下来,仔细斟酌着用词,“与其说是伙伴,不如说像家人一样吧?真不可思议,虽然才认识不久,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保护你。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人吧?不过,这样的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我相信。”
眼前样子稚嫩的人其实冷酷坚定不逊于其先祖,文姜相信她的话也和南宫惠人一样一言九鼎。不由一阵心痛,伸手把北幽月抱住。真正经历过五百年前的惨烈的人才真正知道,所谓南宫的一诺意味着什么。
不死,不休。
文姜抱住她的一瞬间,北幽月是真的感觉所谓的守护天下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能给予她短暂的温暖和安宁的怀抱。但只有一瞬间而已。片刻之后,还是那个理智到冷酷的南宫家主轻轻从文姜怀里退出来。
“放心吧。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命格应该还是‘天煞’,不至于到‘天绝’的地步。所以,毁灭的一定是站在我对面的人。以后的事情,可以留到以后再去头痛也不迟。命运这种东西,我也未必就一定不能操纵。”
“可是……”
“好了,让我来吧。如果每次这种事都要我写个遗书留句遗言之类的,现在估计都有一部大部头著作了。”北幽月开玩笑道。
“明白了。不过,你就在这里召唤吧。成功的话,也需要有人帮你治疗伤口。如果万一失败,我们还可以一起想办法。”文姜毫不理会北幽月刻意想放松气氛的玩笑,异常严肃地说。的确,她承认北幽月的话是有最高实用性的,但就这样就让她只身犯险,感情上无论如何不可能接受。
“好。”北幽月看出来这已经是文姜最大的让步。虽然自己是绝对优先效率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但还是不忍心过分的推却对方的好意。
北幽月取出挂在脖子上暗藏刀片的挂件,推出刀片,没有任何犹豫的划开右手手腕的血管,让血直接流进大地,然后开始吟诵冗长的真言。
真言这种东西,是可以通过不断的修行精炼的。比如之前北幽月用的涅磐之火,一般至少有半部经书那么长的真言。但北幽月自己并不会因为那火而自焚,加上涅磐之火对于邪物的伤害异常明显,所以经过长久的练习,可以精炼为短短的一句真言。其他的简单的法术,更是一两个字的真言就可以激发。但鲜血石魔这种上古的邪术,极度危险,即使在那个法术被经常性地滥用而造成无数被吞噬者的时代,也没有人能把那个真言缩短多少。而真言越长,需要的精神集中度就越高,也就越加凶险。所以文姜是用最高的戒备严密注视着北幽月的施法。
萧真理这边的危险程度,也绝对不比北幽月小。本身没有什么法力的人潜入一个有着难以解决的鬼的村庄比一个最高等级的巫师召唤鲜血石魔更是凶险。但只要打不过对方,无论派谁去,危险程度都差不太多。顶多是被对方盯住的时候能撑久一点还是秒杀的区别。而这时候,让武术还不错,但法术几乎没有的人去打探,是对以后的战力影响最小,也是最合理的方法。这也是北幽月近乎是反射性的安排。
萧真理回到村子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当时有那么多人来追他,但现在家家紧闭门户,没有一家有灯光或声音。几乎就是死村一样。只有沉重的敲门声远远的传来,伴着一个充满怨恨的声音:“献祭给我的巫师在这里吗?”一遍又一遍。声音也在慢慢推移着,似乎是声源在慢慢的移动着。
萧真理立刻直觉地意识到,那是鬼在找他们。这一认识让他背脊一阵发冷。旋即,他也马上发现,这也未尝不好。毕竟,有声音,就能判断厉鬼的位置,敌明我暗,反而有利。但是声源的方向和他要找人的方向是一样的,他一时也不能过去,何况对老人和孩子下手,让他良心叫嚣着想阻止他,正好有这个事由,他干脆折返,去看看被抛下的两个男人怎样了。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站在上风的地方,浓重的血腥味和尸体散发的死亡特有的恶心味道没有马上让他闻到。
虽然也见过不少大场面的萧真理看着满地的碎肉和明显可以看出是没有吃完的身体,也毛骨悚然。
沉重的敲门声依然在挨家挨户的转,怨毒的声音依然在耳边震动着,萧真理转身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地方,直冲向他最熟悉的村长家。他知道没有人敢给自己开门,干脆就直接用蛮力“喀”一声硬把窗板卸下一块,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即使是文官,但出身官宦世家的萧真理也是精习文武艺的青少年精英型之一,身手相当了得。
“是你?”村长的表情一瞬间由惊恐变得狰狞。
“你最好是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萧真理的心情也绝对不会比他的心情好上太多。
村长转身就冲进厨房,抽出一把柴刀向萧真理砍过来。不过一个体力已经在下坡中的人当然不可能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年轻人的对手,萧真理一闪身,一手扯住村长的手腕,另一只手反向卡在他的手肘上,同时用手肘撞在村长背上,直接把他按到地上的同时,只听“咔”一声,估计手肘没有断掉至少也脱臼了。
“说!”
萧真理其实是个单纯的人。是真的认真在贯彻忠孝理义的君子。如果认定了对方是“恶人”一方,出手就不会犹豫。但相对的,对于一些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就会下不去手。结果就造成了一个奇妙的结合:有官场上的铁石心肠,又有谦谦君子的忠良肺腑。
可惜,还欠点火候。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两边都有点半吊子。狠不过真小人,硬不过真君子。这也是北幽月认定他不算同伴的原因:道不同,不相为谋。
村长闷哼了一声,硬是没再开口。
其实他拖延得越长,越是对萧真理造成压力。因为厉鬼的敲门声是在慢慢推移的。而且方向是绕着圈在村里转。过不了多久就会转到这边来。但萧真理也知道,即使自己心里再急,也不能让对方看出来,只好故作轻松地一笑,
“好!不过不知道你嘴能紧到什么地步呢?”
虽然万般不愿,但北幽月既然命令了“万一不行,也不要犹豫”,自己本来没有完全的遵照计划还能勉强算情有可原的话,如果因为这一时心软却连打探情况的任务都完不成,一向是法纪森严的巫部首领虽然不至于用自己杀之以正法纪,但绝对也会让自己见血才能过关。毕竟成国已经是五百年的治世,军队平时最多是讨伐盗贼之类,而巫部则是对付祸乱世间的妖魔鬼怪的主力军,所以巫部的有些法令甚至优先于军令,萧真理是不能抗命的。何况,虽然北幽月从不自己下手杀人,但没有任人能说这个年轻的南宫当家软弱。
而且,如果萧真理真的连拷问的魄力都没有的话,北幽月也不会派他过来了。
沉重的敲门声这时却突然停止了。鬼的声音也不再响起。萧真理心中一沉:那两个人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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