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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莲的心脏病差点犯了，不过方旭没有其他动作，而是起了身，他已经穿戴整齐，也不知道昨晚他是不是和火莲挤了一个被窝，“快起来吃点东西吧。”方旭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就透窗而入，这时候他们两人才发现，窗户的玻璃上有个直径将近八十厘米的圆洞，那是个十分正的圆，显然是用专业的切割工具切出来的，难怪昨晚冷清无声无息的就进来了。

火莲吃饭的时候方旭就打了电话给玻璃商，定了套防弹级别的钢化玻璃。大约只过了三个小时，玻璃安装工人便来了，让余火莲和方旭双双喷茶的是，带头来安装的工人，居然是冷清！难怪他手上有玻璃切割工具，原来他真的是干这个的。

“你是老板？”方旭问他。

冷清目不斜视的带领工人们熟练的测量、切割、安装，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们一一样。听见方旭的问话，他也没抬头看方旭，只是不冷不热的回答说，“你见过哪个老板亲自来安装的。”

玻璃安装完毕，冷清递给余火莲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银行账号，“把钱打在我卡里吧。”

余火莲笑了笑，却没有接那纸条，而是说，“你见过哪个客户会把钱打在伙计卡上的？”

冷清一愣，脸色当下就阴沉了下来，“你想赖账？”

旁边的工人有平日与冷清关系不错的，知道他这人表面上整天乐呵呵的，见谁都点头哈腰说好话，可其实骨子里也是挺拗的，要是真上来那股拗劲谁的面子都不给，这赵家他们可得罪不起，连忙拉住冷清，“算了小张，这钱跟咱们也没关系，回头让老板来吧。”

冷清冷冷的看着余火莲，半晌没说话，余火莲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说的对，还是把你们来办的电话给我吧，钱的事我稍后打电话亲自和他说。”

冷清掏出笔，又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余火莲，“你们老板叫什么？”余火莲随口一问。

“钱大有。”这时候冷清也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余火莲却是一愣，姓钱？不会是钱富吧？冷清却没再与他多说，直接就走人了。

二十分钟后余火莲打给冷清，“喂，冷清？”

“我不叫冷清，我叫张宇。”冷清还是那样冷冷清清的声音。

“随便你叫什么，一千五百万我一分都不会差了你，不过你也知道，现在钱还不是我的，都在我老爹名下，所以现在我可给不了你。”余火莲的声音轻描淡写的，方旭听着不由想笑，看余火莲那表情，就知道他又准备忽悠人了。方旭给火莲递了杯茶，坐在他身边静听。

听了余火莲这话，冷清却是在心中一阵冷笑，天下乌鸦一般黑，“赵小少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让我送老爷子一程是吗？”多给五百万，换个目标罢了，就收益而言，弄死老爷子，这小少爷能得的确实比赵大小姐多得多了，多给五百万一点都不多。冷清不由在心里佩服这个小少爷，他是真会做戏，如果他一开始就说出目的，那么一定不会是这个价，不过现在，他能把价钱压下来，是他的本事，冷清也无话可说。

余火莲就知道他会想歪，“不，正好相反，我要你保护老爷子，我希望老爹可以自然寿终。”

冷清不由愣住，“可我听说，你好像也没几天可活了，万一你死在前头，那这钱岂不是打了水漂？”冷清说话毫不避讳，余火莲纵然知道自己的情况，可这话听在耳朵里，还是相当堵心。

“万一我死在老头子前头，你正好回去赵婷婷那里拿一千万，两边都有得赚，稳赢不赔的买卖啊。”余火莲挑了挑眉说。

冷清被他逗得一乐，这小少爷有点意思，“那我岂不是少赚三分之一？”

“所以你还是好好保护我更划算。”余火莲也是一笑。

“说得也是。”冷清淡淡道，而后挂断了电话，说实话，事情到了现在，冷清反而不怎么在乎钱了，这还是头一个让他这么顺心的雇主。

☆、【十五】

余火莲放下电话，转头就看见方旭阴沉着脸，“干嘛……”火莲不知怎么，每次被方旭这种眼神看着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心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心虚什么。火莲起身就要逃走，方旭一把按住他，“刚才你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火莲用的是客厅的座机，电话不是特别拢音，方旭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什么什么意思，还不就是讨价还价。”

方旭虎着脸贴近火莲，“你当我聋的？刚刚他说你……”方旭皱眉，“说你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

时间不多，这句话简直是方旭的软肋，上辈子余火莲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现在一听见这话，就心头发颤。

余火莲才张开口，还没说话方旭就警告他，“别骗我。”

余火莲苦笑一下，“如果不骗你，那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方旭气结，“就不能说句实话？！”

“我说过，这事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等过一阵子确定了会让你知道。”火莲别过头去。

“看着我！”方旭大吼，他一把揪住余火莲的衣襟，强迫他看着自己，从前方旭这个样子就是要揍他了，火莲只好抬头看着方旭，“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是打算等你死了我就知道了对不对？”

余火莲皱眉，推开方旭的手，“你冷静一点，我没那么容易就死，冷清咒我的话你也信。”

“我信！”方旭怒火冲天，“现在除了你的话，我谁都信！”

余火莲一翻白眼，“你既然不信，又何必来问我。”说完他就起身去了厨房，方旭简直七窍生烟，如果这是在包大人的公堂上，他恨不能先揍他二十大板，方旭追在火莲后面也跟进了厨房，“你就不能、就不能……”方旭想要句实话，可显然不能。

火莲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喝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又回了客厅，方旭于是又追出来，从以前到现在，除非抓住火莲的软肋，否则想方旭从他嘴里套话就从来没成功过。火莲不理他又转去小厅里看电视，可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段，播了一大圈，全都是广告，只有一个地方台在放《萧十一郎》，正演到□□璧给沈璧君解了蚀心草的毒，而后两人便双体同命，一人出事两人同死。

方旭看了就感叹，“如果真有这种东西就好了。”

火莲瞥了他一眼，转了台，中央台正在播放经济新闻，正在说新一代中央领导核心发布的经济十年白皮书，火莲连忙把这段录了下来，现在老爷子不能主事了，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来处理善后，可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他必须在这不到六个月的时间里把一切都腿上轨道，包括未来如果他母亲接手公司，所需要的信得过的董事长助理。现在各个分公司的经理，大部分都是老爷子一手提拔上来的，说不上多忠心，可只要大风向把握好，公司能赚钱，真正的人才都不会随意跳槽，可一旦总公司出了问题，那下面就是分崩离析。

现在已经不是为个义字就能有二十四万人誓死追随的年代，他必须保证赚钱才会有人跟着自己，甚至包括老爷子手底下那些黑道上的人，也是一个道理。火莲聚精会神的看着新闻，可这种如同政治书上的官样文章的东西，方旭看不懂，不过他也没有打扰火莲，一直坐在旁边陪他看完，火莲拿着本子，随意的记录着关键信息，直到新闻全部播完，他才伸了个拦腰站起来，“看完了？”方旭把火莲没喝完的半杯牛奶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