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琅好歹和官场打过交道,自然会懂,贺一九也是通透之人,想一想自然就明白大概。赵王吩咐一件事还得把他们从安平一直叫过来,估计也是怕有眼线窃听,这么一想,贺一九觉得自己身边也不安全了,搞不好真有什么人盯着呢。
唉,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驶出城门。韩琅百无聊赖地拄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田埂上吹来一阵又一阵的草木清香,冲淡了胸中的烦闷之情。正值渔季,运送鲜鱼的货车在这官道上也时常能看见,车上鳞光闪闪,整条道上都隐隐约约泛着一股水腥气。
韩琅一面琢磨着赵王的话,一面打量着外头川流不息的车马。忽然有个头戴斗笠的人影从一辆鱼车附近晃过,背影很是眼熟。
“咦?”
贺一九听他出声,也凑过来看,可什么也没看见:“怎么了?”
“没怎么,”韩琅困惑道,“好像看见个熟人,但是又找不着了。”
“谁啊?”
“没看清,有点像孝生。”
“噗嗤,那算了。”
这一来一去的功夫,一天就过去了。那车夫也是赵王的部下,两人回到家,他立刻从车上拿了一盒东西塞到他们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两人进屋一看,果然是满满当当一叠银票,看来这就是赵王给的赏赐了。
贺一九哼笑一声道:“溜得真快。这赏钱让人卖命手段,真是让人自愧不如。”
收了钱,自然得好好办事。翌日韩琅就去打听情况,贡物经过安平,县衙肯定头一个知道。他不敢去打扰袁县令,直接找了记录文书的孟主薄。对方一如既往地热情,当即道:“知道啊,但那是朝廷贡物,指明不让他人插手,免得节外生枝。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琅搪塞道:“毕竟是重要的东西,怕有闪失。”
孟主薄笑得挺和蔼:“怎么会呢,这里是安平,京城近郊,天子脚下,贡物到了这儿就和进了皇宫差不多,从来没出过事。”
见韩琅不答,他又补充道:“行了,你没必要管这个。说起来昨日你去哪儿了?一整天没见你,当心袁大人又发火。”
韩琅神情略显焦躁,心中更是憋闷:“遇到些躲不开的要紧事,我这就去和袁大人赔罪。”
“唉,你这孩子,”孟主薄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我陪你去吧,帮你说两句好话。”
然而孟主薄的相助并没有给韩琅带来太好的结果,袁县令再度大发雷霆,将一桌公文直接甩到了他的脸上。他跪下请罪,孟主薄也反反复复帮他开脱,袁县令吼了半天也乏了,端起茶杯啜了几口,冷冷道:“我瞧,你压根儿没长记性!”
“哎呀,消消气,消消气,”孟主薄忙劝道,“韩公子是家里有事脱不开身,谁没个这种时候呢?而且他把手底下那些个捕快管教得可好了,就算他不在,他们也分工有序,井井有条。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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