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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被分到了狙击组，她负责射击，我负责观察。我沈兰妮一向是争强好胜的人，可是这次我觉得观察手就观察手吧，除了观察位置、地形、气温等，我还可以默默观察她瞄准、射击时候很帅气干练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虽然我知道我是自作多情了，可是我心中依旧余情未了，看着她的样子，尤其是她专心射击的样子，我就很满足了。如果我们能一直在火凤凰，一直做搭档，我能永远这样看着她，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可是她连射几发都偏了。被教官挖苦一顿，我当时也有些生她的气，便附和教官说，早知这样，还不如我做狙击手。

这时候她忽然转过脸对着我吼：“我是发挥失常！！”

我是发挥失常，我是发挥失常，我是发挥失常，我是发挥失常……这六个字在我脑海一遍一遍回荡，加上她看着我时候的眼神，我忽然感觉事情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她本身就对我怀有误解。

接下来她和教官的对话我都没怎么听，甚至连教官怎么训斥我，我都左耳进，右耳出了。只记得他要罚我的时候，她坚持要为我挡下责任。

最终还是被罚跑了，我紧随她后面，我故意问她为什么发挥失常，她却好像故意回避某些话题一样，反复强调对枪的性能不了解。

可是当我说我要玩玩她的高精狙时，她又说，“狙击手的枪，不给别人碰”。

无论我说什么，她都是强调，“高精狙。我的。”

她这种语气忽然让我想哭，我又忍不住开始大胆猜测，感觉她真的好像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女孩，死死抱住一个玩具娃娃，谁也不能碰这个娃娃，那种很委屈的感觉。

“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取代你。”我对她说。

“再见，你没有机会了。”她忽然加速跑开了。

那天射击练习，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象，就是她好像抱着最后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抱着自己的高精狙，在前面跑。可是她跑得那么快，跑上草坡，太阳下她金灿灿的，我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

在我心中，她是自由不羁的灵魂，而我只有丢下很多儿女情长的牵绊，才能和她把酒言欢。

第22章 少将的独白之二十二

在遭受身体的折磨时，我们每个人都在一起，泡同一个泥潭，扛同一根圆木，到了现在，我们不约而同地进入了一种只属于自己孤独的心理的煎熬，阿卓面对的是雷战远去的背影，教导员面对的是雷战躲躲闪闪的眼神，何璐面对的是天狼的不知身在何方，欧阳倩面对的是晨初的杳无音信……我不知道我的她面对着什么，我总觉得有一种更大的威胁，正在渐渐降临在她的头上，可是我现在，连一个走近她为她挺身而出的机会都未必有。

而我自己的心里，面对着的，是我和林国良之间那份我不太愿意确定的关系，和我对她的种种猜测，种种努力，一次次鼓足勇气，一次次气馁。

刑讯训练时，教导员要从林国良开始，我什么都没说，是我的她，是我的列兵示意教导员别折磨林国良了，然后她还用眼神给教导员指了指我的方向。

列兵你一辈子也就是列兵的命了，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你曾经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现在这句话我要原封不动奉还你了。

我当时感到有些气急败坏，我让林国良坐在椅子上，注射了我也记不得是多少2CC，无论我问什么，换来的都是一句句我爱你。爱，爱，爱，田果，继续给我注射！

那种我不知道怎么表达的爱，对她的爱，或许显得有些畸形的爱，憋在心里回炉，在我恼羞成怒的火中，又炼成了暴力。2CC，2CC，2CC，我也只能这样，看着他坐在那痉挛、嚎哭，我也流泪了，百感交集，我多希望我的她上来抱抱我，此刻的我，比坐在椅子上受审的人更加痛苦、更加脆弱。

叶寸心，你不是不让我弄林国良吗，你以为你懂我，你以为我不想折磨他！我偏要弄他，我亲手弄他，我把他往死里弄！

第23章 少将的独白之二十三

我陷入了纠结。

一方面是林国良，我承认，我对他没有对我的列兵那么火热，但是毕竟是我第一个动心的男生，而且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小段故事。我和他门当户对，我和他会得到领导的祝福，我和他会过上安稳甜蜜的小日子。

另一方面是我的列兵，她是我心中那团火焰，我之前根本无法想到，我会对一个女生迷恋至此。但是我和她的成长环境不同，没有人会祝福我们，我们在一起会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我们没有任何未来。

每次我从她身上，看到哪怕一点希望，我的勇气都会像洁白的帆一样鼓起来，但是又会因为一些细节，让我忽然觉得，她只是当我是好朋友，每当这时候，我就会和林国良当着她亲昵，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夸张，都无法激怒她。这让我有些绝望，叶寸心，小列兵，新兵蛋子，笨得像块木头，等我和林国良结婚的时候，我要给你，给你全家发请帖！

每次她给我希望，我就想表白，但是每次表白，又会被打击，以为是我自作多情，我就又会转身回到林国良身边，然后过不久，她又会不经意间给我一点点希望……我就是在这个循环种折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