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多少本钱呢?”徐敬山直言不讳。
徐宁说:“还有几万块。”他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好在研究生以后读的都是公费,帮老师代课,毕业后留校任教,并且继续攻读博士,满打满算也就工作了五六年,加上一些课题费,一共攒下来十来万而已。从蔡倌子那里买的羊虽然便宜,也花了五六万,手头剩下也就四五万块钱了。
“伯伯,我想把这个当事业来做,请你支持我。”徐宁又强调了一遍。之前他还抱着逃避的心理,逃离城市,回到农村过一种简单的生活,现在他拥有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有着神秘的力量,他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空间呢,这会使得他的简单生活变得更加容易,还会给那些诸如万小宝一样的孩童提供健康的羊奶,也许他还能够在这期间找到更多的有价值有意义的事。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陪你和村干部说去。”徐敬山看着侄儿,无奈地答应了。
伯侄俩一起去找村干部,提出要承包后山坡。那片坡地前半段原本是村里人的土地,家家户户都有地在那儿,后半段没有开垦出来,全都是山林,过去人们还去砍柴烧,后来大家都用煤用电去了,柴也没人砍了,里面的灌木长得那个蓊郁,大白天都没人敢往里走。
村干部听说徐宁要包地,满口就答应下来了,因为那地荒了之后,全都长满了草,一些小孩子没事干,就爱去那儿烧火玩,每年都要发生几次火灾,有几次还差点酿成大祸,差点将整座山都烧掉了。要是有人把后山给承包利用起来,那就有人负责了,也不会有人去烧火玩了。
为了包地的事,村里还召开了一个会议,毕竟那是村民们的自留地,村干部是无权去租的,他们只是牵线搭桥。徐宁自己也出席了会议,把话说得很清楚,这片地既然大家现在都不种了,那么他想承包下来种草给羊吃,包地的租金就由大家平分,至于他们是按人头分还是按户头分,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那片地说宽其实也不宽,徐宁打算暂时只承包前半段,大概有五六百亩的样子,他出的价格是三十块每亩每年。大家对这个价格有点不满意,这样分起来,一家其实也没多少钱,就有人提议说至少要五十块一亩。
徐宁犹豫了一下,觉得有点贵了,像一般的荒山承包,都不超过二十块一亩,这个信息还是他的一个广东的学生告诉他的,说他家承包山地种荔枝,才十八块一亩。他们这算不上是荒地,但也跟荒地差不多了,五十块一亩,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价位。
村长看出他不满意这个价格,便说:“我有个提议,你将后面那片山林也都承包了,我们就按照最基本的山地承包价格算,二十块一亩每年,所有的都算二十。”
那一片山林面积远远大于前半段,加起来超过了一千五百亩,也就是说,一年需要花费三万块租金。徐宁有些犹豫,这样一来,自己就基本上没什么积蓄了。但是村民要求五十块一亩,他就算只承包前半段地,差不多也要三万块左右。他考虑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大家各让一步吧,后面那片山林现在是没法开发,但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很快,徐宁就跟村里签下了合同,付了头一年的租金,在徐宁的坚持下,他们还到当地的林业局办理了林权证,租期是五十年。
徐宁掏空了口袋,换回两张薄薄的合同书和林权证,站在山坡上,看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从他面前的荒原上横扫而过,枯黄的茅草掀起一道道草浪,他突然有种恍惚感,这片茅草地,能给他带来三万块的利润吗。这么大一片,自己还得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将它翻过来啊。
接下来的几天,徐宁一有空就领着寻序上后山去挖沟坑,主要是在山林和草地中间挖,其实就是挖隔离带。隔离带挖好后,点了一把大火,大风从北呼啸而过,将火种带到了整个山坡上的茅草,呼啦啦烧了一个下午,场面蔚为壮观,烧过之后,山坡上便只剩下乌黑的一片草灰,大风一吹,草灰飞扬,幸而当天晚上降了点小雨,才将漫天的黑灰压了下去。徐宁知道这样并不环保,但是不这么干,草就根本没法除。
烧完草后,徐宁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茅草的生命力多旺盛啊,上面的草是烧掉了,下面的草根呢,到时候这边还没翻过来,那边就重新都长满了。这么多的地,哪来那么多人力去翻呢,可是用机器的话,得要多少成本,况且机器就能翻得过来吗,那地里全都是错综纠结的茅草根啊,唯一可以解决办法的,估计就是推土机了,将整个地都推上一遍,不过那得多少钱啊,大型机器的费用那是每小时上百块啊,那么宽的地方,得多少钱才能翻过来?接下来好几天,徐宁的脑子都是木木的,头痛啊。
寻序皱着眉头吃饭:“怎么这样咸!”
徐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果然是太咸了:“对不起,我把盐当成糖来放了,放了两遍盐。”
寻序郁闷地扒白饭,自从徐宁做了地主之后,他的心神就没有安宁过:“这地主这么不好当,那干嘛还做。”他记得以前的人,有钱了最大的心愿就是买地,地越多,就意味着这家人实力越雄厚,没有哪个地主像徐宁这样愁眉不展的。
徐宁嘿嘿干笑了两声:“一时冲动了。现在的地主不好当啊,有了地没人种啊。寻序,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够让那些草根都消失。”
寻序摇了摇头。
徐宁不死心地问:“那有没有什么植物,可以抢占别的植物的生存空间,但是这个植物又能有用,比如能给羊吃。”
寻序看着徐宁,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说:“我以前好像见过一种草,生长非常迅速,半个月功夫,就长满了,原来的草被它吃得一干二净。”
徐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算是草吗,这是食人草吧,就算是有了想必也控制不住,到时候就成了人类大战植物了,破坏性太大。便死了这条心,实在不行,就慢慢来吧,一段一段整,要不将草种子买过来,直接撒上去,看它们和茅草谁的生命力更旺盛。
徐宁烦恼的时候,就跑到空间去休息,这里是个世外桃源,可以让他短暂放松,没有烦恼。这些天他将空间几乎都逛遍了,方圆有四五里的样子,同时也找到了寻序所说的如意灵珠,就在湖心的一个小岛上。之前他没发现,有一次进去的时候,无意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都是水,中间有一小块陆地,那儿长了一株高大的树,那棵树的叶子不纯是绿色的,而是绿色的底上覆着一层银色的蜡质,质地看起来似玉非玉,整棵树都散发着银光,那树上结着一个绿莹莹的圆圆的果子,仅此一颗,在银绿色的叶子中非常醒目,莹莹的似乎还有种通透感,像一块翡翠。
徐宁觉得有些诧异,伸手去摸那个果子,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那果实似乎特别欢喜似的,但是他也没想过将它摘下来,这果子看起来还没熟呢,不知道是什么果实。他突然想到寻序所说的如意灵珠,灵光一闪,这莫不就是灵珠了?徐宁也没将这事告诉过寻序,万一寻序知道自己找到了灵珠,吵着让自己摘下来,岂不是在自找苦吃。
寻序现在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电视,他通过电视,发现了一个千奇百怪的世界,他感觉比他几千年几万年见过的新鲜事都要多。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的世界,这些普通的凡人,能在天上飞、水里走、地底下穿行;男人可以变成女人,女人还可以变成男人;大概就只差男人不能生孩子了,不过徐宁反驳了他,现在已经有绵羊无性繁殖了,也许不久的将来,男人真的都能生孩子了。
寻序最喜欢看的就是新闻和纪录片,此外就是广告,里面有太多好吃好玩好用的东西了。嗯,肥皂剧也不错,不过自己看肥皂剧的时候,徐宁总会扔来一个鄙视的眼神,所以他只能偷偷地看,他现在已经会用遥控器换台了,尽管只有那两三个台可以换。
徐宁承包完山地之后,手头的钱就只有一两万了,他跟着伍师傅出去转了一圈,在一个羊倌那买了一群黑山羊,只有十几头,不过以母羊为主,徐宁现在急于扩张自己的羊群规模,越多母羊越好。结果那两万块钱也花光了,变得一穷二白了。
徐宁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没有钱,那些地就翻不过来,没有钱,想要种的东西就种不下去,光靠自己和万金贵,再加上寻序这个半吊子劳力,怎么可能侍弄得转来这么大一片山地。
于是徐宁将目光投向了羊群,那是他目前拥有的最值钱的东西了。伍师傅来帮他看过,他这群羊里,除了母羊小羊和种公羊,大约还有三十来头商品羊,也就是阉割过的羊,这样的羊就是专门养来宰杀的。
不得不说,他接手羊群的时间虽然不长,大概是因为空间水的作用,这些羊比原来看起来要溜光水滑多了。原本有些羊因为长虫而秃掉的羊毛,此刻似乎也都在慢慢恢复。就连伍师傅都说了,你比蔡倌子会养羊,这些羊在你手里比在他手里好看多了。徐宁就想,不管好不好看,长膘就行。
他约好了伍师傅腊月二十日来给自己宰羊,在这之前,他还得去一趟B市,课题归属官司要开庭了,虽然全权委托给了律师,但他还是想自己出庭,这件事是他人生中的污点,他不能就此草率了结。
第24章 没有家长的日子
临走之前,他将羊群托付给寻序:“我要出趟远门,大概要三四天才能回来,你帮我照顾羊和小豹。”
寻序面无表情地说:“我吃什么?”
徐宁说:“你去我大伯家吃,我都跟大伯说好了。你也知道他家在哪里,你都去过好几次了。”
“不去。”这老板是怎么回事,自己出去逍遥快活,把伙计扔在这里没吃没喝的算怎么回事。
徐宁看着寻序:“我也是没办法,非去不可。家里还有这么大一群羊呢,不能都走开了,所以只能辛苦你了。等以后羊群规模发展起来了,我再请几个人,你想出去玩,随便你。”
“谁说我要出去玩了?”寻序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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