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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6 木马

[伟大的艺术家所看到的，从来都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一旦他看透了，他就不再是艺术家。]

[No great artist ever sees things as they really are. If he did he would cease to be an artist.]

[-王尔德]

被人流拥簇上了旋转木马，里德尔并没有像小孩子那般去屁颠的抢夺自己最爱的最喜欢的自己认为最最好看的那一个木马，他站在了旋转木马的边缘，当几乎所有的小孩子以及几对情侣找到了称心如意的木马，里德尔才开始扫视了四周，也懒得上到二层，也觉得爬上木马幼稚了些，里德尔他索性走到了三匹木马身后的灯型马车里坐下。

或许该说不愧是奥尔顿塔主题公园，这旋转木马确实华丽可人。当木马的机芯开始带动整个庞大的机器旋转，点缀在边缘的霓虹便开始闪烁，若是夜晚必然更加璀璨。旋转木马播放的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四季》中的第一章节《春》，那是首独特的小提琴协奏曲，或许他并不能被称之为小提琴协奏曲。实际上它与后来古典主义时期乃至浪漫主义时期成熟的小提琴协奏曲相比，在形式上有不少差异，《春》一章节，那种回旋曲的魅力，华丽而洒脱，充满了欢快而热烈的春日的生命气息。

旋转木马的拱顶的外部是烤漆的圣诞红，不眨眼但是看起来会显得温暖，让人想到年末十二月那能够收到礼物的节日。上面悬挂着几幅出手名家的手绘油画，洗旧的古铜色椭圆形复古风的画框保护着她们。柴郡猫一如既往的笑着，勾起的唇角几乎沾满了整张面容，笑容隐藏懦弱的心最终也会坚强勇敢；水银中毒的疯帽子还是那变幻莫测，但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他的小女孩身后，不论何时。打败船长的小姐弟一如既往纯真的笑着，两个人最终明白了什么是羁绊以及最重要的，虽然他们从未失去善良；窗户还是偷偷的打开小小的缝隙，但是会飞行的小侠客已经不知遗失在成长旅途中的何处，但是他曾经瑰丽的存在过。拱顶的边缘挂着银色的流苏，随着木马的旋转而微微颤动着，那份制成拱顶的漆白罗马式的圆柱子上有着，郁金香花混合着羽毛的浮雕，好像是能够触摸到夏日郊外的花田，那属于温柔的阳穿过花间落下斑驳的幸福。

有了安杰洛存在的风景是不单调了，而是开始变得搞笑。每一圈经过安杰洛的时候，他都是一个滑稽的让人忍俊不禁的鬼脸。五圈，闯入里德尔眼眸的便是五个迥异的鬼脸。这让里德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忽然开始有些怀念那个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切温柔神识的安杰洛，虽然有些虚假冰冷，但是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白痴的让人不忍直视。

“Rabbit，My childe。Welcome back to my arms~”

曲尽，旋转木马换缓缓的停下，孩童抚摸着木马的尖角和羽毛，带着一份美好的回忆，恋恋不舍的走向父母，情侣们交叠双手，行走的步调似乎更加一致，心似乎贴的更加紧密。而安杰洛灿烂的笑着，笑容似乎能给没有准备的人眼睛耀的短暂失明过去，并张开双臂开样子想用温暖的怀抱迎接里德尔，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眼中带着几乎实体化的鄙夷的里德尔。当然，里德尔没有领情，他瞥了一眼，用非常明显的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先生的表情，几步便让过了安杰洛。

安杰洛就算被里德尔让开也自然会跟上来，这是一定的。这不，安杰洛毫无被里德尔闪开的尴尬，一把便抓住了里德尔手握住，顺着人群似乎漫无目的的往前溜达，也似乎是目色新的好玩的项目的小孩子，这让里德尔不由得轻轻叹息。

“你真是，幼稚的可笑。”

是的，幼稚到可笑。

这里的一切对于里德尔来说都是毫无存在意义的可笑的东西，包括旋转木马，包括会柴郡猫、疯帽子和兔子领路的仙境，包括温蒂、铁钩船长和小飞侠的永无乡，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童年。所以游乐场这些孩童的笑脸映出的幸福是他里德尔无法理解的，并且想要毁灭的。里德尔真是完完全全的无法喜欢并理解安杰洛为什么这么固执的非要在这游乐场里浪费时间，他分明之前有说过，想要去趟英国皇家艺术馆，那里收藏的油画对于一个意大利男人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而非这里。

“Rabbit，我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失礼仪，有些古怪，让人觉得可笑而且令人鄙夷。”

安杰洛忽然将手指向了左侧冰淇淋车边上的一对母女，小女孩正扯着妈妈的裙摆，小声的询问着自己从哪里来。转瞬间，安杰洛的手又指向了一边的父子，小小的未来准绅士正骑在爸爸脖子上，幻想着自己是哪位国王的圣殿骑士。几息间，安杰洛的手指划过了湖边的秋千，划过了凉亭下，划过了沙堆以及小转盘。

随即他笑的有些带了些许的，像是第一次向着心爱的小姐告白的羞涩。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尖。

“我总觉得Rabbit丢掉一些的东西，混在了那些地方的某处。或许，我想Rabbit你愿意我陪一起找回来曾经遗失的它们。”

“真抱歉，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糖果、玩具、游乐场。欢笑、亲情、幸福的童年。没错，里德尔对这些他不曾有拥有过的，但是普通孩子眼中看似普通东西都是无比的讨厌。虽然他曾经也很想找回他们，但是这些会让人软弱的东西像是□□一般，被14岁，混血，斯莱特林学生，的需要付出更多而站位脚的他，在那年已经绝然的全部放弃，那么现在自然也不会从新接受它们。

很显然，里德尔毫不领情，对于安杰洛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他所厌恶的话题，里德尔已经做到了超乎想象的忍耐和包容，对于安杰洛。这些包容是源于对上午安杰洛对现在无法纯熟适用魔力的道谢。所以里德尔还算是在收敛灵魂残缺而带来的暴躁的个性，当然前提是安杰洛不再次的踩到雷区之上。

安杰洛看着已经变了表情的里德尔，渐落了嘴角的笑意，他忽然就伸手将里德尔揽入了怀中，像是忽然就心疼了某个孩子那般的。他低头将下巴放在了里德尔的头顶，随即似乎相同了什么，将手放在了里德尔的肩膀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但是没有拿开落在里德尔肩膀上的手指。

“跟我去德国吧，Rabbit。”

安杰洛的语气散去了所有的调侃和不认真，他大地色的瞳紧紧的盯住了被魔法伪装回黑色的里德尔的瞳。

“继续呆在Voldemort身边，你会消失，那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结局。”

而里德尔嗤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推开了安杰洛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答案不言而喻，离开Voldemort似乎是存在于和童话一样不可信的玩笑故事。

“消失便是了无痕迹，尸体，曾经活过的证据，甚至连同周遭曾经建立过羁绊的人脑海中关于自己的记忆，都会被属于这个时空的法则抹去。一点点都不会留下什么的啊。”

安杰洛忽然就变得焦急到险些跳脚，他似乎急于里德尔明白他所说的事情的严重性。

对于一个追求永生的人来说，就连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去，那样的结局是最不可能被接受的，然而里德尔却毫无反应，仅仅轻轻浅浅的勾了唇角。

“我知道。”

“但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抱歉我不会和你离开。”

里德尔看着面前即将暴走的家伙，瞬时间无法再为他几经的踩在自己的雷区之上而生气，略微那么的有些哭笑不得，当然里德尔还是觉得安杰洛的心理年龄和他的外貌不是那么的相符，那在安杰洛脸上的孩子气的焦虑表情是掩饰不下的对他身体状况的担忧，为此里德尔伸出手去，拍了拍安杰洛的面颊算是安慰。

“我只是，偶尔不想让那么一个人那么孤独的走下去。”

说到此，里德尔的嘴角落了下来，没有笑容的脸上显得格外放松和释然，像是忽然卸下了巨大的心理包袱，也像是看到了瑰丽的未来。

“其实，如果我和他从新的融合在一起，那也是不错的啊。他目之所及便是我的目之所及，他心之所向便是我的心之所向。多么完美不是？”

安杰洛似乎还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吐出半字。卷翘并且柔软的额发似乎长了些许，遮掩了他的大地色的瞳变得模糊不清。

“巫师的魔力就像是血液一般的存在。然而你仅仅是被魔法制造出的生命体，就像是充进魔力的布偶，会说会跳但是总有魔力用尽恢复成普通布偶的一天，因为布偶最终还是没有再生魔力的能力。你失去一份魔力，就离消散的那一天近了些许。如果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并一直做下去，不出半年，关于你的记忆便会被法则强行的从我的脑海中抹去。”

“我在你笔记上修改的东西，没有加害你的意思Rabbit。魔力转换并传递给他人的炼金方程式你算错了三位注脚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