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辞并不相信能有人治好他的病,更何况拖着残破的身体四处走了一年,他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走了几步,被草药的香气冲得清醒了几分的脑袋又开始昏沉。每次要昏倒之际他都觉得自己可能不会再醒过来,所以强力支撑着清明,胳膊上还有房中少年的血,已经变得冰凉。白辞的左手覆上右臂,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原本晦暗的光亮渐渐变得模糊,重叠,最后不可抑制地沉堕进黑暗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干燥的床上。浑身已经被洗净,意识也清明了许多。白辞感觉到床边有人,过了片刻,才睁开眼。
“醒了?”那人问。
黑发散束,仙风道骨,想必就是白圣溪了。
白辞下意识地向旁看去。
“他还没死。”白圣溪道。
那个少年躺在不远处的榻上,似乎正在沉睡。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看去似乎已无大碍。
那少年醒来的时候,白圣溪道:“这是我唯一的徒弟容镜。”
想起昨夜他自称哥哥的那几句话,白辞盯着他那比自己小上一两岁的脸,叫了一句:“容镜哥哥。”
朝廷的侍卫满天下寻找白辞,白辞正在神医谷里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专心地给容镜剥葡萄。
白辞很自然地像个七八岁小孩子一样,伸长胳膊,把剥好的葡萄送到容镜嘴边。
容镜笑了一下,白皙的右颊露出了个细小的酒窝,然后咬下了葡萄,顺便还舔了舔他手指上的汁水。
“小娃娃真乖。”
白辞弯眼回笑,然后继续剥下一粒。
动作不由自主仔细了些,把剥下来的葡萄皮丢进另一个碗,然后再站起来踮起脚放进容镜嘴里。
容镜大爷似的一只手支着腮,然后一口连着他的手指头咬了进去。
容镜这回不松口了,看着他笑得狡猾。白辞抽也抽不回来,然后身体忽然一腾空,被容镜拎到了床上,鞋掉了下去。
容镜坐起来,两只手捏着他的脸,捏了捏,道:“好软。”
白辞看着他满脸得意的样子,忽然伸出手,也捏了上去。
容镜被小手捏得不痛不痒,不怀好意地一眨眼,然后手滑到他的咯吱窝里,开始呵起痒来。
白辞忍不住笑了出来,一连向后退,边退边躲,差点撞上墙,被容镜一胳膊及时捞了回来。结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眉心不可见地动了动。
“疼了?”白辞下意识地问。
“没。”容镜不当回事道,“快好了。”
“你还是先躺着,不要动了吧。”
容镜被白辞说得正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索性又倒回床上。
午日高照,正适合睡午觉。白辞自己下了床,穿上鞋,再一看容镜,已经睡着了。
被子刚才被折腾到一边,剩了一个边角搭在腿上。白辞踮起脚,拽过被子,替容镜盖上,又向颈上掖了掖。
看着容镜熟睡的脸,白辞蓦地一怔。
他好像无意间对这个少年……过于用感情了。
这个想法让他立刻警醒起来,好像自从遇见这个少年,他就不由自主被影响着。
复仇的计划在心中早已渐渐明晰,他一度以为自己不会被任何人所影响,更不会被任何感情牵扯,容镜的出现,像是一粒石子,打破了静如死水的湖面,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目光渐渐淡了下来,然后变冷。
这个人,不能留着。
他得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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