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好酸,眼眶也强撑得难受,左丘颉起身转头,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左丘飏一眼,在下定决心迈开脚步的刹那,又殊途而行地泪雨飘落。
如果这样的爱是种玷污,此刻又有什么好悲哀的。
他在一遍一遍地用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却更止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下,狼狈得要哽咽出声。踉踉跄跄地来到窗边,左丘颉手撑着窗台,泪水滴答地落在台面,抬眼看到窗外漆黑无垠的冬夜,如同自己心中同样黑暗的绝望。
有些话,不是不敢说,是不能说。有些人,不想失去,所以绝不染指——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那天晚上的意外让他与左丘飏机缘巧合地以禁忌的情愫在一起,却忘了这本是不应该发生的。
但他还是情难自制,义无返顾,飞蛾扑火,纵使粉身碎骨,也不枉浮生一片情深。
情到刻骨,原来如此。
他忽然抬眼,看见玻璃窗上印着自己的脸庞,以及身后倒映着静静地站着的左丘衍。
玻璃窗中那生来淡漠而冷酷的脸庞,酷似自己年轻时的神态,却更多了一分执掌全局的魄力。
他僵硬了一下,不自然地伸手抹了一下脸上未干的泪:“衍衍是劝我自首的吗?”
轻点头,左丘衍走进他,眼神带着复杂和哀伤,欲言又止。
左丘颉苦笑,深吸一口气将绝望与繁杂压下——努力忽视那种要迸发出的不甘与反抗,回过头来道:“这次爆炸其实是黑手党有意嫁祸,有意将警方的注意转向屠杖,等余雷检验结果出来,顺藤摸瓜,肯定会查到屠杖头上,我也已经快要扛不下来。到最后屠杖很可能会将飏飏作为筹码抛出.......”
“屠杖又威胁你了?”
“爆炸过后没多久屠杖就给我电话,我骗他事情并非黑手党所为,不会牵连到洪帮。”
“洪帮?”
“是屠杖背后的黑帮集团势力,他让我6号在老地方见。”左丘颉苦笑愈深:“飏飏很快就会有危险......现在最好的办法,只有我自首,那天让让警方去控制场面,最好的结果就是把屠杖一网打尽。”
左丘衍欲言又止,左丘颉立即看出他想的是什么,便道:“倚青不会受牵连。”
左丘衍顿住,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恢复平静。他伸出手抓住左丘颉的胳膊,忽然道:“疼吗?......爸爸。”
反应了一会,左丘颉便知他是在问那一拳。其实与此刻夫人心情相比,这已经算不上什么疼了。他摇头着,脑中浮现让自己从不能放心的外甥的模样:“衍衍,照顾好倚青。”
“哥哥他.......怎么样?”左丘衍小心地开口。
左丘颉苦涩地笑了,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看着夜空中落下的白雪,如同那人纯洁无暇的灵魂,值得自己毕生的守护,柔声道:“拜托衍衍.......也照顾好他。”
****
褚隰无奈地放下电话,皱着眉看着餐桌上的肴核既尽耸肩道:“估计没有结束,阿衍今晚估计是要拉练了。”
褚宁担忧地看着外面的天气道:“雪夜拉练,小左太辛苦了。”
“是啊,我明天给他做好吃的吧。”傅水也怜惜道。
褚隰端着手机,心里也是疑惑警视厅为什么这种天气也要拉练,虽然SAT向来以魔鬼训练著称,但也不至于在大年初时便让队员们去拉练。
他灵机一动便打通了右宇的电话。当听到那头规律的打通盲音,他立即错愕了。还未来得及反应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嫂子?”
“嫂子你大爷,SAT不训练?”
“训练?元旦公休还没结束训练个啥,我说.......”
啪地一下挂断电话,褚隰脸色发白,紧攥着手机表情诡异。他猜不出左丘衍为何要骗自己,亦或者有什么隐瞒。
“隰儿怎么了?”褚宁看他表情不对。
“我出去一下。”褚隰刷地一下从饭桌上起身便奔出去。
“隰儿,你去哪里?”褚宁惊讶地起身要拦,其他人也愕然地看着他忽然转变的情绪。
“隰儿?雪那么大不要乱来。”褚佑也从椅子上起来喊道,但褚隰就似没听见一般冲出门外。
褚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便向家人道:“我出去看看。”说完便追着褚隰而去。
来到地下停车场便看见褚隰一眨眼地钻进水绿色的宾利,褚承来到车旁皱着眉头道:“你要去哪?”
褚隰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僵:“我去找阿衍。”
“雪很大,况且你知道他在哪?”
“大概。”褚隰忽然笑起来,对着褚承挑眉:“承子,你妈妈叫你回去吃饭呢。”说完直接启动了引擎便驶出。
与此同时褚承手机忽然响起,他拿起看到黄滔阅三字便立即接通:“滔叔,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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