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褚佑,脸上浮现了一种复杂的神情,让褚宁无法读懂。
“你还会做陶器吗?”褚宁干涩地笑了笑。
“不记得了。”
褚宁眼神哀伤而恳切:“那……你还想学吗……我可以再教你。”
褚佑仿佛在竭力挣扎,努力忘掉脑海中那二十几年来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画面,良久才听到他的一声:“好。”
这里的陶艺室和伦敦那边家里的一模一样,藏着了他们无数而宝贵的东西。
褚佑走进来的瞬间只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他们两人还小,自己就常这样看着褚宁摆弄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用细软的毛笔,斑斓的色彩,勾勒出这些精美的器皿,让他永远也看不腻。
角落里堆积着褚宁这些天回到家的作品,已经累起了一座小山,满载着眼前这个男人深沉、细腻、脆弱的心血,那些陶器仿佛有血肉一般,在凝望着此时的褚佑,让他心被触动着,灵魂都开始震颤来。
他真的太久没走进来了,久到当看到这幅画面时有些无措。
“你还是那么喜欢陶器。”
半晌,褚佑说出这么一句话。
在捏着模具的褚宁一顿,侧首露出苦涩的笑容:“是,它们一直都陪着我,这些年……每天每夜都陪着我。”
他话里有话,精明如褚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猛地回头,紧紧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褚宁;“这么多年你难道……左丘月离开后这么多年,你就没有过别的女人吗?”
“你觉得……我已经经受过一次了,还会有第二次吗?”褚宁声音微弱下来,而后似是不敢,又努力地抬高了声音:“当初和小月结婚就是错误,我知道你到现在还介意这件事,如果能重来我不会那样的,你或许……也不会娶小水。”
“哥,世上没有如果。”
如同冷水从头泼到尾让褚宁浑身冰寒得不停发抖,他抑制不住地哽咽出声,压抑掩藏了二十多年的苦楚与孤独如洪水决堤:“是啊,是我自作自受,我现在后悔了……在国外的时候,一直在后悔……但我没有办法,因为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本该永远被岁月掩埋的感情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挣脱枷锁,迟来的觉悟令人心痛。现在,他把最赤裸的一切说破,悲哀的气息堵得他喘不过气了,回想起这三十年来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将他们带上交错的两条路,再也回不了头。
褚佑心疼地看着褚宁,不由自主地走到对方身边,用指尖触及对方的泪水,竟是滚烫得如火烧一般,他没有办法安慰,因为他自己也被这命运玩弄股掌中。
“对不起……是我食言了,原谅我……”褚宁痛苦地哽咽着。
“成家立业,你没有错,我说过就算你没有娶左丘月,现在的一切也不会有太大改变。”褚佑苦涩地摇摇头。
褚宁浑身一颤,他整个人几乎是倚在模具上,手上的力度已经不受控制了,全身因为巨大的悲伤颤抖,手掌下的陶器形状扭曲起来。
他双眼发红,泪水不断滑落,用尽力气说出心底的渴望来:“那现在呢?现在你还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还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手上的模具顷刻坍塌,形状悉数毁灭了,软绵绵地瘫在旋转台上,就好像几十年来已经筋疲力尽的心,终于在找到了所属的那一刻得到了休息。
眼前的景象比几十年前所有的回忆都要刺痛,排山倒海地几乎要将此刻的褚佑淹没。他用尽全力地把褚宁搂紧怀里,也不管对方双手尽是陶泥,紧紧扣着对方的腰,力量似乎可以将这个男人揉进骨肉,融入灵魂般可怕。
“哥……”褚佑强迫褚宁看着自己。他又看见了那一双温柔的湖泊,几十年了依旧澄澈,澄澈得令已经历经沧桑的他都忍不住怦然心悸,爱入骨髓。
青葱那年的温情暧昧,到如今深沉热烈的挚爱,他对褚宁的感情又何曾改变。眼下对方一个试探,一个肯定,他就可以倾尽所有。
褚佑温柔地望着哭泣的褚宁,扣紧怀里瘦弱的男人,倾身吻住对方被泪水浸湿的唇瓣。
一个时隔三十载的亲吻姗姗来迟,伴着京州带雾气的阳光,在这个小小的陶艺室里得到了最美的圆满。
触碰,忐忑,禁忌,迷恋。
***
褚家的晚辈们都觉得褚宁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往总是忧郁又沉闷,现在每天都开心得像中大奖似的,关于这一点改变也只有褚佑知道为什么了。
又迎来了一天美好的下午时光。
褚璟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穿着松垮的家居服,打着呵欠抱着ipad就下楼,本想去冰箱挖点东西吃,却听见褚宁把他叫住。
“小璟今天不去约会?”
“雪丫头今天去走亲戚,不陪我了。”褚璟一脸忧伤。
“过来坐。”褚宁一脸温柔慈爱地看着褚璟。
褚璟浑身一抖,怎么说莫名其妙被长辈叫住总让他心里发慌,想着他最近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吧……
“哦。”褚璟乖宝宝地坐到褚宁身边,正襟危坐。
“小璟喜欢喝什么汤?”褚宁问道。
“只要是好吃的,我都喜欢。”褚璟诚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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