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2 / 2）

宫纪羽和北门景走了出去。Grace把她们迎到舞台中央。

Shirley继续说到：“再给大家一个惊喜。大家都知道clusteramaryllis有一首关于圣诞的歌曲，是——”朝远方伸出话筒。

全场齐呼：“Last Christmas。”

宫纪羽接过话：“对，这首Last Christmas是我和Dawn的原创。为了庆祝MU全亚洲巡回演唱会圆满成功，也为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将和MU合唱这首歌的中、英、法三个版本，希望大家喜欢——”尾音已经完全被喊叫和荧光棒的敲击声淹没。

钢琴声响起时，全场安静下来。流水般的前奏过去后，所有人期待着宫纪羽的开唱。

“Last Christmas we say goodbye…”

虽然唱过无数遍，可是那时，宫纪羽还是在舞台上落下泪来。北门景当时只理所应当地认为应该是节日氛围所致，丝毫没考虑到反常之处。

[三]

为什么呢？

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誉与宠爱，为什么会在平安夜自己的歌声中黯然落泪？连自己也不十分明白。

潜意识中应该还是有不甘心的吧？

假如。如果。倘若。

有那么多推翻过去的词汇。随便使用哪一种效力，真的回到三年前……

我也是可以奢望幸福的吗？

有谁知道呢？

宫纪羽拉住吊环独自站在飞速奔跑的铁皮箱里的时候，突然感到苦苦遗忘的各种后悔暴涨上来，漫过了心脏。她埋下头不能自已。

“给我一个理由。”宗一的哀求。而自己的回答只是绝情的“对不起”。“绝对不行。”母亲的斩钉截铁。而自己的回答是更加斩钉截铁的“这一次，你们别想左右我”。“我已经退让得太多，别再逼我。”是Mr.X的话，他最后的那一句“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是更刻骨铭心的责备。而自己的回答是转身后再不回头。以及，那句自己永生不会忘记的——

“不要让我担心随时会失去你。”

犹如从海洋深处看不见光线、听不见声音的地方漂浮上来，暴露在腥咸潮湿的空气中，那样温柔的声线刺痛了泪腺，温暖漫涨在心房的每处角落。耳畔激荡过各种声音，高楼间大风的呼啸，亲近的人在电话中的宽慰，地铁里高中生情侣的私语，以及女学生们忐忑不安的激动，最后，只剩下她自己无声的呜咽。

当初，自己又是怎么回应这句温柔至死的恳求？

消失。

即使会彼此伤害、彼此思念也要义无反顾地消失，把所有美好与不美好的记忆结印封存。

虽然后悔，但如果时光倒流回到那个时候，还是会那样做，没有别的退路。

即使被眩目的灯光和刺耳的欢呼声包围，在泪光中唱着写给她的歌，看见她朝自己微笑，幻觉与现实找不到分水岭，甚至朝她伸出手去，泪如雨下。即使如此，还是心知肚明，自己没有退路。

对她、对自己来说都有相同的体会，人群喧嚣处最孤独。

平安夜后的凌晨，天色已微微泛白，曲终人散，宫纪羽感到太疲惫，没有参加MU的庆功宴，道别了北门景独自回住处。

那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从前的那个自己，还穿着简单的高中制服，头发长至腰际。没有痛苦的记忆，不知忧惧，畅怀地唱着歌。人群簇拥在台下，也是相同年纪的学生，他们把两元钱一根的荧光棒摇成温暖的海洋，喊出的名字是L-Z。

身边有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以及最最亲密的朋友。台下的人群中有为自己骄傲的父母。

没有悲伤，没有绝望，没有复仇。

如果是那样的结局，如果不是梦境，有多好。

可现实是这样残酷。

只能隐匿自己、封印过去。世界失去了原本的色彩，被调和成单调的黑白旧照。

所有表情都被掩埋，所有光线都被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