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2 / 2）

那么那么的自私。

北门景把指甲狠狠掐进皮肤里，不动声色地问：“你去了哪里？”语气像鞭笞。

宫纪羽用手捂住脸，长吁一口气。

“我哪儿也没去，漫无目的地在周围走了几圈。”

就算这样，也总该有个原因。

“接连失手摔碎两瓶酒，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景，我不是怕死，只是……在那之前我必须确定自己把所有该做的都完成了……”宫纪羽的表意混乱起来。

北门景开始听不懂，但是宫纪羽的彷徨神色已经轻易地将她先前构筑的那点小愤怒完全推倒。

“最早的时候，只是为了歌唱而歌唱，后来是为了寻找自己而歌唱……再后来，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与那些人相匹敌而歌唱……而如今，我已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每次一开口那些绝望的悲鸣就从心底翻涌上来，无法停止……我无法停下来……”

北门景听着这些支离破碎的言语，不可抑制地跟着心酸。

“两年过去了，我在干什么呢？究竟做了什么呢？下定决心要做的事一件也没有完成……时间越长越绝望，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再也不记得那个声音。”

娱乐圈的新陈代谢这样快。不管宫纪羽是为了什么走上艺人这条道路，如果不在四五年内达成愿望，那么就可能永远都无法达成了。

北门景将自己的手心覆住宫纪羽的手背：“我要为你做什么？”

宫纪羽转过头望向坐在自己侧面的她。女生素净的脸上跳动着晨曦的光泽，光线从空中筛落下来，顺着她光洁的皮肤下滑，无处栖息。

那样的神情，像曾经的自己，很单纯很天真。

“景，我不想连你也卷进来。”

请你远离我。

请你代替我站在那个我再也回不去的纯白童话里，快乐地跑跑跳跳，跟着时钟一格一格前进，受尽宠爱无忧无虑。在我回望的时候，至少还能看见美好的你。

请你，作为我最重要的你，停留在我一抬头就能仰望到的海市蜃楼里。

〔十一〕

剩下的几个小时，北门景延续着之前未竟的梦境。

在死气沉沉的天幕尽头，漂浮着铅灰色乌云的地方，消失了的少女重新走出来，白色的光线交错在她的脸上，她微笑，朝自己伸出了手，就像青春电影唯美的结局。

“我这不是又回来了吗？”

欣喜的泪水把枕头浸湿，它们证明着幻觉中的所谓。

然而，是否在幻觉中意外得到多少，现实中就会失去同等的“已拥有”？

PR录制到一半，宫纪羽突然休克。那一刻，北门景的膝盖像吸满水的海绵，无比沉重地失去支撑力，整个人被汹涌而来的绝望覆盖。

一贯遇事沉不住气的Grace尚未反应过来，有沉稳个性的Shirley却有点反常地迅速流露出惊慌神色。Shirley单膝跪在宫纪羽身边，托起女生的肩，试图通过摇晃让她苏醒。但无济于事。

女生将她托起可动作到中途立刻又横抱起来往门外奔去。令她心痛的是她的体重——轻到她可以横抱的地步。

“Shirley！你要干什么？”连贯的动作突然被MU的经纪人喝断。

Shirley虽愣住，却依旧保持抱着女生的姿势待在原地，没有放下她的意图，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

局面僵持了几秒。

北门景终于反应过来，虽然脑子里像被格式化似的空白，但条件反射地叫着“小羽”跑向众人聚集的门边。丝毫没注意到宫纪羽被谁抱在怀里，冲上去拉扯起来。

Grace掏出手机按下三个数字，却立即被ALZA制止：“不要叫救护车！”

Grace微怔，继而愤怒地从ALZA手中夺回自己的手机，指着Shirley怀里昏迷着的宫纪羽：“都什么时候了！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了责吗？”

事态越来越混乱，似乎每个人都失去了理智。电视台工作人员和其他公司的艺人一头雾水地看着CTS公司内部奇怪的纷争。

幸好MU的经济人还保持清醒，从Shirley怀里接过宫纪羽，回头镇定地对Grace说：“打120。”

事后证明，MU的经纪人所做的应急措施是多么正确，任何一项都不容失误。如果当时头脑发热的Shirley横抱着宫纪羽冲出电视台，外面等候着的娱乐记者和歌迷会凭借想像力掀起多大的波澜？而如果当时没有拨打120叫来救护车，恐怕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宫纪羽因急性心力衰竭而导致心源性休克，倘若抢救不及时，很可能性命不保。

急救后，宫纪羽很快就苏醒过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除了北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