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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景有留意到，“这是为什么？”

“因为老爷子身体吃不消，刚走，吩咐他们保护着在熏。”佐维安没找到这问题的重点。

“不是，我是问，小羽每次出事老爷子都异常关心，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在熏的母亲吧。”

北门景的脑海中迅速筛选出关于这答案的全部信息，“陈澄吗？和易欣荣有什么关系？”

“你出生之前的事，他们恋爱了整整7年。”

[二]

每个人接受悲剧的方式不同。

当最爱的人离去时，有些人会由爱生恨，让这恨意在真的或假的仇人身上找到落点，放纵它肆意蔓延，最后非要针锋相对来个决一死战方能释怀。

另一些人，独守着爱把回忆封存，酿成陈年的甘露，不断在别人身上寻找与逝者相似的点滴。

和她相似的个性。

和她相似的声息。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哀——内心那么疼痛，记忆却依旧清晰。

[三]

生命体征一度全部消失。

脑部和脏器都受到撞击，伤势严重，深度昏迷，只能依靠呼吸机维持着最后一丝气息，很可能就此永远沉睡下去。

据说植物人是有一部分意识的，所以宫纪羽这种现状连植物人都算不上。手术后48小时能苏醒的话就是侥幸逃过一劫，可72小时都过去了她也没有醒来。

90%的可能性，直到脑死再也不会醒来。

面对这样的噩耗，北门景面无表情地把指甲掐进皮肤里，流不出眼泪。

是死去的人更幸运，还是看着人死去的人更幸运？

一遍又一遍地体会过后，心里早有答案。

北门景觉得从小到大，现在是自己最冷静的时候。

离开对累了的人来说未尝不是解脱。家人、爱人，现在是朋友，全都死在了她眼前，可是这其中，宫纪羽是唯一一个她不想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的人。她想抓住的只是真相。

从理事长处借来的“宫纪羽的遗物”，多少给了北门景一些线索。

手机。

当时在场的巡警回忆道，从毁损的车里被救出来时宫纪羽耳朵里还塞着手机的耳机。手机同样受到损坏，已经无法开机了。可能是想求救，但却昏迷了。

用非常规手段查了宫纪羽的通话记录，车祸发生前四个小时没有任何通话。排除了因为边打手机便开车分神而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可是她又明明是在听电话。

好吧，可以理解为想拨打电话求救却没能成功。

那么之前的几个号码呢？

最后的号码，回拨过去，是宫纪羽的律师。

当询问他与宫纪羽的谈话内容时，他表示不能透露。

想至少让半生深受流言蜚语迫害的宫纪羽清净安宁地走完剩下的一小段路程，她受伤濒死的消息在CTS的控制下至今对外封锁。

北门景不想横生枝节，没有再摆明真相对律师追问下去。

和律师有关的事，与商业有关，与百里娱乐有关，与复仇有关。北门景猜测到这里就觉得可以对此线做个小结暂时搁置了。

倒数第二个号码，是花店。

位处郊区的一家。

北门景特地驱车去了一趟。店的门面也不大，里面只有一个女孩在守店。虽然开始时也表示要对客户信息保密，但在佐维安定了1000朵百合花后立刻松了口。

宫纪羽订了三个花束，其中两束让店里代送。

佐维安扫了一眼记录本上的地址，知道是送到实例和岑时墓前的。

按照这个逻辑，不难猜测第三束花的去向。送到墓地，还要亲自送，是给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