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张张口不知说什么好。
老人又开始说话,“小少爷啊,我可都知道呢……我呀,早就知道了……”他看上去一下子精神好了很多。
茯苓这才明白老人知道了什么。他又开始紧张,手把衣角紧了又紧。
老人低声笑着,一边笑一边咳嗽起来。
茯苓伸手想要帮着顺一把气,却又不知如何下手,便又缩了回去。
老人的咳嗽里混着杂音,茯苓探手在床底拿了痰盂给老人。
老人吐完痰后,躺回床上,说道:“走吧。”
茯苓愣了愣,见老人的双眼盯着烛光,神情又开始萎靡起来。
“走吧,走吧。”老人又说了一句之后,闭紧了嘴。他死命地盯住那烛光,像是在盯紧自己微薄的余日。
屋里漏进一丝极难察觉的风来,烛光晃动不止。茯苓上前去把窗掩实了。烛光一闪一闪的,似比之前亮了些。他回头看看老人,老人的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他又去给老人压了压被角,之后再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失神落魄地回去了。
第二日,茯苓见到那丫头,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他心一惊,想问又不敢问。
丫头放下了食盒,没走,突然哭了起来。
“我爷爷、爷爷,去了……哇……他们不让我回家,说是晦、晦气。我、我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没见到哇……”
“去、去了?什么时候?”茯苓说话不利索起来。他心里早已料到,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总不愿去相信。
“大清早……我娘刚托人,偷、偷偷告诉我的……”
“我帮你!”茯苓话一出口,又甚觉不妥。
那丫头一脸的难以置信,一时间,她露出满载伤心的惊喜,“行吗?”
茯苓再也不去细想,指点她翻墙出去。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是出去了。
茯苓估摸着她走远了,方才一声尖叫。
前院里突然静了下来,但马上,就响起了比刚才更甚的嘈杂声,有人过来了。
最先来的是一个男人,相貌堂堂。茯苓却有些怕他,更多的是恨意。他打了母亲!他打了母亲!这句话在他心头绕来绕去,快要占据了他所有的思想。
男人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随后喝道:“大呼小叫什么?!”
茯苓回过神来,使劲地捏了捏手,说:“有人进来了。”
男人的第一个反应却是,“你怎么知道的?他见到你了?”
“没没,我……”
“不是叫你别,哎。”这时,陆陆续续又来了人,男人回过头去,说,“进小偷了。”说完,他深深地看了茯苓一眼,走了。
宋家给闹得天翻地覆,根本就没人发觉少了一个丫头。
这天晚上,茯苓焦躁不安,生怕那丫头赶不及回来,给捉住了。而叫他更不安的,则是李岳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来了。
他在布上涂涂抹抹,最后画出来的,竟是一张男人的脸,英俊、棱角分明、笑容开朗。他把那匹布抱在怀里,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都没有想到去睡觉。
他在午后有些暖的阳光里昏昏沉沉,那个丫头来了。她提着食盒,怯声叫道:“小少爷,用饭了。”
茯苓赶紧把布卷了起来。
丫头把碗筷一样样拿出来,摆好。她又说:“小少爷,谢谢您了。您可真是个好人,那个李大夫,也是个好人……”
“李大夫?什么李大夫?!”茯苓惊呼出声。
那丫头脸上有一丝极淡的笑一闪而过,“小少爷您不知道吧?那个李大夫啊,是外乡来的,人可好了。他这回摔伤了腿,还帮我爷爷看病,我家穷,他硬是不收钱。你们呀,都是好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报恩的……”
后面的话,茯苓是半点也没听进去。摔伤了腿,摔伤了腿啊!他心神不宁,连那丫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在屋里转来转去,最终捱不到天黑,戴上斗笠便爬墙出去了。他一路上走得急,根本就没有留神有人跟着他来了。
待茯苓走到路上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完全不清楚李岳是住在哪儿,顿时急得团团转,又不敢贸然去问人。
他贴着墙角走,便走便努力回想李岳说过的残言片语,好推断出李岳到底是住在哪里。
正巧,一个孩子跑着跑着撞到了他身上。他本无心理会,但一看清那孩子,赶忙一把捉住。
那孩子使劲往前冲,一边嚷嚷:“我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他都快要捉不住那孩子了,便双手使劲,拑住那孩子的胳膊。那孩子吃痛,转过身来掰他的手。这时,孩子“咦”了一声,又叫道:“小姐,您是那位小姐吧?您这是来看李大夫的吧?”这就是小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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