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后郊的茅草屋里,一张几块陈旧木板搭成的床榻,一堆杂乱的茅草随意铺陈,一抹靛青色的身影仰躺在上面,他的眉眼清晰,阖着的眸子边的睫毛颤了颤,他迷茫的睁开眼,揉着发痛的后脑勺,挣扎着坐起来。
他不是和芦溪去找海棠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芦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看了看京城的地方,没有任何取胜的信号,他眸子暗淡无光,失败了吗?原本应该守候在王爷身边的他,却要以这种自取灭亡的方式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
他嘲讽的笑了笑,裴永卿坐起身,凌乱的发丝垂下,挡住了他半边的脸庞:“芦溪,海棠根本没有找我是吗?”他说得极为肯定。
芦溪冷笑道:“看来你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药!”
裴永卿摇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芦溪:“你明明是海棠的好朋友!”
芦溪眼里燃起一丝怒火,好朋友?明知道宋海棠会死,还是强忍着他跳入火坑,明知道他的身世,却连哄带骗的编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明明恨极了他和裴永卿在一起的模样,却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朋友?宋海棠保护得很好啊,他就没有告诉你三番五次要他性命的人就是我吗?他就没有告诉你,当初要不是我威胁他,他才离开的凤城吗?裴永卿,你知道你活得多自私吗?每个人都在为你构造一个太平盛世,你连人间疾苦都摸不到,每个人都拼了命保护你,你又试着保护过谁吗?”芦溪面目狰狞的说道,心中所有的愤懑不平从心头涌起,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宋海棠,离别两年,他在醉酒时都叫着他的名字,永卿,永卿,呆子,就好像一把利刃插在他的心头,所有的嫉妒就沾满了鲜血,每一次杀人都臆想着他是自己最恨的人,他没那么伟大。
“不是的,芦溪”裴永卿的心头颤抖着撕裂开来,海棠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每次见他,总是笑得很灿烂,他不说,他就不问,他只是想让他开心而已!
“别傻了,裴永卿,呵,海棠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说要是他看到你的另一个模样,他会怎么做?”芦溪笑容恶劣的勾起嘴角,他走过去,裴永卿惊恐的往后退,却被他手快的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芦溪,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等海棠来了说清楚就好了,海棠不会伤害你的。”裴永卿故作镇定的说道,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罗席佑对他做的事,他的手抖得离开,心头跟筛子似的,只能期盼宋海棠赶紧到来,现在的芦溪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芦溪解开他的衣带,细长的手指在他的衣料上划过,裴永卿忽觉身上一凉,外衫被他尽数剥下,露出了白色的里衣,他的手指悄然伸进裴永卿的怀里,裴永卿打了个冷颤,硬是把恐慌憋回心里:“芦溪,你也是我的朋友,在凤城的时候就是了。”
芦溪的手指顿了顿,某个角落静静的塌陷,他轻笑着说道:“裴永卿,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就想说服我吗?”他把他的里衣脱下,白皙的皮肤在稻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苍白。
他认命的摇摇头:“芦溪,你可以不信我,可是你不信海棠吗?你做错的事他没有怪你,没有以牙还牙,他还是在乎你这个朋友的啊。”
“呵,晚了,裴永卿,这次动了你,他不杀了我泄愤才怪了。”他笑道,裴永卿被他推倒躺下,手却徐徐往下摸去,在小倌楼里的他技法早已炉火纯青,几下撩拨就击溃了裴永卿,他的脸透着淡淡的粉色,却固执的咬着牙不出声,他的眼神木讷的看着芦溪:“芦溪,你喜欢海棠对不对?”
芦溪变了变脸,在他腹部的手使劲用力,裴永卿痛得叫出声来:“我猜对了对吗?芦溪,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怎么伪装都骗不了人!”
“啪~~~”芦溪气急败坏的在他脸上拍下一巴掌:“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怎么可能懂,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只替主人卖命的狗,配都不配他看上一眼,为了你,他甚至守身如玉,裴永卿,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看见你出现在京城,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残破不堪的木门被轰然踹开,宋海棠看着床上的裴永卿,心中一痛:“芦溪,你说够了没有!”
他就站在门边,隔空和裴永卿相望,仿佛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他的眸子瞬间变得冷酷:“芦溪,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牵连永卿!”
“海棠,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芦溪松开裴永卿笑着说道,那眼角的笑意却被渐渐掩饰在阴影里,宋海棠推开他,伸手拉好他的衣服,问道:“呆子!”
裴永卿笑了笑:“海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他心里的恐惧被安心包裹,紧绷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宋海棠解开他的穴道,揉揉他的脸:“笨蛋一个!”
他扶起僵硬了的裴永卿,冷眼暼到芦溪:“三王爷已经束手就擒了,你们的人马还没进入京城就被打个措手不及,你还是走吧,不要再回那个地方去了。”
芦溪脸色沉痛,他大口的喘着气,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即使这个事实是宋海棠亲口说出来,他看了看屋外的远方,祥和的夕阳变得刺眼,他苦笑道:“宋海棠,是你吧,这一切都是你在操控,不管是罗家还是去了罗城的裴询延,你这叫卧薪尝胆吗?真好啊,真好!”
芦溪倒退几步,长久的目标毁于一旦,心里没有任何的悲痛,却觉得空落落的难受。
“呆子,怕吗?”宋海棠搀扶着裴永卿走出茅草屋,他转头问道。
“怕,可是海棠会来的,想着想着就不怕了。”裴永卿璨然一笑,恍花了宋海棠的眼。
寂静得没有任何喧嚣的屋里,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心口,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浸润到地上,刺眼而惨烈,芦溪跪在地上,嘴角也滴出串串血丝,他的目光炯炯,似乎要将夕阳下的两人看穿一般,心口的痛让他的脑子渐渐模糊,他动了动嘴,却将心里的话再次压向心头。
缓步前行的宋海棠下意识的回头,芦溪就倒在门口,大片的血迹染红了他的衣衫和身下的土地,宋海棠手足无措的吼道:“芦溪!!!!”
凤城的一个酒楼,人潮熙攘,酒楼的正门门匾上是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海卿酒楼。
拾级而上,进门便看见面容干净的小厮肩上担着毛巾,穿梭在人群中,招呼着客官吃喝,柜台处是一个青衫少年偶尔抬头傻笑,借着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算盘珠子上,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珠子啪啪啪的响,他抬头看了看踏着步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的人,笑道:“海棠你偷懒哦。”
宋海棠挠挠脑袋,几步跨到他面前,支着手趴在桌上说道:“不是你说了要养我吗?我睡个回笼觉啊。”
“那你也不能在吃饭的点睡觉啊。”裴永卿忿忿不平的说道,他出钱开酒馆,自己就当甩手掌柜,算账不用管,招呼客人丢给酒楼的小厮,就知道晚上抱着银子数来数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
“呵呵,我是在养精蓄锐啊。”宋海棠恬不知耻的说道,一句话说得裴永卿面红耳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裴永卿把账目又重新算了一遍,嘟着嘴不理他,宋海棠自讨没趣,凑巧看见了两个月没见的寒诺挎着包袱进来,他小跑过去说道:“稀客啊稀客,这酒楼里可算是来了尊大佛了。”
寒诺轻笑:“你还是那么爱贫嘴,我这么大老远来投奔你你也不给口水喝。”
宋海棠心知肚明,寒诺此来,怕是打定了主意和朱茂源一刀两断:“哪能啊,小石头,快去招呼后厨准备好酒好菜。”
小石头眯了眯眼,匆匆跑到了后厨,寒诺笑道:“几月不见,你是越来越有掌柜的风范了,是不是又借机剥削永卿了?”
宋海棠斜眼瞅着他乐呵呵的笑:“那是他自个儿闲不住,非要学以致用,走,我们先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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