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妇人听到这话,苍白的脸色又差了几分:“这,这是因为孩子他爹伤了,没功夫打理,才……才这样的。”话说的有些结巴,一看就是个老实本份人。
张逸对于耕种上的事不是很懂,这才特意请了高大叔一起来看,听他这么说,就不太想买,可看到那妇人惨白着一张脸,还有站在一旁的那个可怜兮兮的孩子,再听到她们家那样的遭遇,心里不免又生出些许恻隐,她回过头看向沐秀儿,问道:“秀儿,你看怎么样?”
沐秀儿心里也有些犹豫,其实,她是有心想要帮帮这家人的,毕竟,当年她和她娘也苦过,知道这里头的苦处,可是,买田的钱是张逸的,这地确实算不得好,要自己种倒还好,要再算上雇人的花销,赚的钱不会多,这样子,大抵只能持平的可能更多些,真是为难了。
那杨家的妇人见两人都不吭声,急得一双手都绞在了一起,喃喃:“价,价钱还能再说的,大兄弟,只要不卖孩子,能还上债就成。”
这句话让那两人的心彻底软了,如有灵兮般互相对视了一眼,张逸想了想说道:“杨嫂子,我也不防同你说一句实话,我原是要买亩良田再雇上些人,图的是有个好年景,除了能一家吃饱外还能再存上些小钱。可是,你这地,我要买了再算上雇人的钱,只怕都回不了本,我是想帮你,可也不能做这亏本的买卖不是。”
听了这些话,那杨家媳妇的神色越发的暗沉了下去。
沐秀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张逸,这地她分明是买的,可这话又摆明的是要压价,可,她知道这人不是没良知,趁火打劫之辈,于是安安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同情人的同时,也不能做亏本买卖,张逸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杨嫂子,这地我还是会按着你出的价买下,不过,还得有一个条件。”
听他是要买地了,几乎绝望的心又跳了起来,杨家媳妇忙问道:“啥,大兄弟,你只管说。”
张逸笑着走到沐秀儿身边,又指了指这片田:“你瞧,我买地,也是为了让我媳妇能过上好日子,不用操劳受累干重活,这地买下后,我还得雇人,俗话说,作生不如作熟,自家的田自家知道,我寻思,等明年杨大哥脚好了,这地还由他来耕种,不过,我出的工钱得比普通长工少一成。”
杨家
媳妇听得仔细,少了一成的工钱,这让她很有些犹豫。
“不过,这工钱虽然少一成,但,这田地里的出息要是多了,我也不会全克扣了去,这地,你们按着市价交粮,多出来的,我占六,你们再占四。”这样一来,只要这收成好,那多出来的四成也就算是变向补贴了那不足的工钱,干得好还能多挣些,这算是奖利也算是激励,“而且,明年这地要是种得好收成多,以后,只要杨大哥愿意,我还都请杨大哥来种。”这也算是双营的法子了。
那杨家媳妇不是个有主意的,可,听到还有四成的利当作补贴,心已经动了,家里地也没了,钱也用光了,男人又瘸了腿,再要找份养家的工,很难,要答应了这事,不光眼下的债能还,等孩子他爹养好了伤,还能立马有份活作,这可不是件天大的好事嘛。
“杨嫂子,我也不急,这怎么也是件大事,你回去同杨大哥好好商量商量,要是觉得行,明儿捎个话来,”说完,她不自觉地转过头,朝秀儿瞧去,显然那人明白了她的用意,唇畔带笑,透着浓浓的赞许。
心跟着那笑容跳了跳,不重不轻。
看完了地,高大叔遇上了熟人,约了喝酒去,留小两口自个儿沿着乡路村。
贴着田埂的泥路两旁连着各家的田地,皮肤黝黑的男子驾着辆马车由远及近,驶过避让的路人身边时,突然拉了缰绳停下车,探头道:“你是不是秀儿妹子。”
沐秀儿被人叫出了名字,微微一怔,抬眼瞧去,认出来人时,有些意外:“你是顺子哥?”
“是我,”老乡见老乡,男子一咧嘴,露出并不算白的牙,笑得好一个灿烂。
秀儿妹子,顺子哥?张逸眼眯了下,很是警觉地往沐秀儿身边挨近了一些,状似好奇地问道:“秀儿,这位是?”
“是顺子哥。”沐秀儿顺口应道,又觉得这样介绍不够,便添了句:“他就是二柱在外头跑商的大哥。”她全然没有察觉到某人的别有用心。
顺子这才注意到了沐秀儿身边的这个男人,见他们举止亲昵,他心里划过一丝讶异,不等他多想,又听道:“顺子哥,这是我相公。”
张逸听到沐秀儿这么说,心里有些小得意,腰杆子直了直,一拱手:“我叫张逸。”
顺子在外头跑买卖,出去了好几年,一直没回村,尚不知方家的事,不过他是见过世面的人,自不会当面多问,抱拳还了一礼,说道:“见礼了,你们也是回村吗?我捎带你们一程。”
“不用,”没等沐秀儿出声,张逸果断抢先道:“我和秀儿还打算到别处
看看地,再回去,好意心领了。”
顺子哪会瞧不出这男人小心眼护着媳妇的心思,也不在意,点了点头:“行,张兄弟,回头到我家来喝酒,我先走了。”笑着打了招呼,一扬鞭子,走了。
张逸见马车跑远了,这才带着心虚,瞄了一眼沐秀儿,见她还盯着远处看,顿时,心里又是一阵发酸,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各种各样的狗血剧情在脑子里奔腾而过,她看中的媳妇怎么桃花竟这么多,一咬牙,直接牵过那人的手:“别看了,都走远了,咱们走咱们的。”
沐秀儿这才回过了神,手被人握住了,掌心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热,心微微一动,似不曾察觉般由她拉着,还偷着稍稍用力反握,慢慢被拉着向前走。
这一路,两人各怀着心思,谁也没有松开手。
☆、第 40 章
地买成了,签契书的那天,杨家的男人让三个孩子给张逸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转眼儿到了七月半。
这一天是一年里阴气最重的一天,所谓的鬼日,家家户户都是要祭祖先,烧纸钱的。
张逸对这个节日再熟悉不过了,她一年到头最怕的就是这一天,小时候,有人给她算过命,算命的说她八字轻,容易招脏东西,后来,张妈特意去庙里请了一串佛珠让她日夜带着。
有一年正好是鬼节,张逸为了躲家里的那个煞星,野在外头不回家,天黑了,一个人游走在一条小路上时,红绳突然断了,佛珠散了一地,那时,她只觉得周围阴森一片,没敢回头,拼了命的往家里跑。当晚就发了高烧,送到医院,打针吃药都没用,昏迷了几天,直到张妈又到庙里请了块护身玉给她带上,她才从噩梦中醒来。
七月半什么的,最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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