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你倒给我说说,他待你有哪些好?”
“她。”刚要细说,沐秀儿猛地察觉到了眼前这人的用意,这哪里是说闲话,分明是有心套她私密呢,忙住了口。
“怎,被我说中了,讲不出了?” 沈燕秋还在追问。
想到昨儿被这人牵着头皮,说了那一大堆无用的话,沐秀儿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一直想说的话:“不是讲不出,只是,燕秋姐我说了我的,你也能说说你的吗?”
“自是能说的。”沈燕秋这回却不似昨儿那般闪躲,大大方方应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不料她竟这么爽快,沐秀儿反倒愣了。
“怎?又不知道问啥了?那我可就不说了。”沈燕秋拿话逗她。
沐秀儿嘴张了张,说到底,她心里还是顾忌那个‘妾’字的,踌躇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其实,其实我就想听听,听听燕秋姐你,亲口细说说你过得好不好。”
这话透着犹豫,可落在沈燕秋的耳中却让她脸上的笑隐去了几分,如今她也算是锦衣玉食,仆妇伺候,看过的人都觉得她过得极好,就连双亲兄弟也是如此,都说她现在出头了,过上好日子了,谁也不会细问她其它,可是,眼前这傻丫头,心里分明顾忌着,却还是一再盯着追问,自幼一起长大,她是知道眼前这人的性子的,若是他人问这些,多半会有打探的意思,而只有这人,是真的只关心,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屋内沉默了,沐秀儿只当是自己的话,戳中了对方的痛处,一时不知道如何才好,却不知,她这话使得沈燕秋在一瞬间下了决心,不再拐弯抹角。
“秀儿,在我说之前,你先老老实实答我一句话。”沈燕秋收起了笑,正色说道。
“你,你问吧。”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沐秀儿有些紧张,不免有些结巴。
“你和你那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燕秋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她看。
就是想破了头,也料不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沐秀儿心中一紧,本能地就觉得是人看出什么了,可,张逸同她的事是决不能告诉第三人的,心里发虚,嘴上还死撑着:“什么怎么回事,燕秋姐你这说的是什么呢。”
沈燕秋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余光瞄到了那紧拽着衣角的手,那么多年的相处,她那点小习惯小动作哪会不知的,眉梢一挑,压低了声说道:“你可知道谢嬷嬷没在我身边伺候时是做什么的?”
“是做什么的?”沐秀儿被盯得心慌,下意识应道。
“她做过人牙子,也当过媒婆子,”沈燕秋话语微顿:“做这个的,最厉害的就是一双眼,一张嘴,秀儿,谢嬷嬷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能从坐立行姿,神态气韵看出女儿家是不是还是处子。”又停了停:“昨儿你走后,她同我说,你看着不像是圆过房的。”
这话如晴天霹雳般,炸得沐秀儿脑袋里惨白一片,衣角被她扯得几乎要破了,眼儿瞪着,一张嘴抿得死紧。
这模样,哪还需要她回话,沈燕秋心中已经了然,缓和了语气道:“秀儿,我们打小一块儿长大,你从没说过你有过表哥,你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胸口砰砰直跳,沐秀儿连吸了几口气,才略稳住了心神,“不是的,她是我表哥,没有苦衷的。”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和张逸假凤虚凰的事儿,绝不能捅漏了出去。
见她还是不承认,沈燕秋心中狐疑了起来,细回想,沐秀儿每每提到她夫婿的神情,确不似作伪,可又为什么成亲这么久,还不曾圆房,秀儿容貌出色,男人哪有忍得住的,除非……心思忽地一动,面上闪过一抹不可思异:“秀儿,你表哥,是不是……是不是身有隐疾?”
这话一出口,那几乎走投无路的沐秀儿,一下又看到了柳暗花明,忙点了点头。
见她头点得飞快,沈燕秋又开始怀疑,眼儿微眯了起来。
就如沈燕秋了解沐秀儿的小动作,沐秀儿也再清楚不过她的,知道这人又起疑心了,是真的不想欺骗眼前这人,可是,事关重大,不得不骗,忙先一步说道:“燕秋姐,这事,这事你可别让人知道,”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唇:“表哥她,她过来找我时,遇上了歹人,受,受了些伤……所以……所以……”后面的话又不知要如何编才好。
这半遮半掩的回答,反而让沈燕秋去了疑心,她又问道:“那你还和他成亲?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还是他在成亲前瞒了你?”
“没。”沐秀儿否认:“燕,燕秋姐,她没骗我的,是我自愿的。”
自愿?沈燕秋不可思异地看着眼前这人,见她虽然慌张却不像说谎,只得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做了这傻事。”这一句是实实在在出自真心。
沐秀儿见她信了,心中松了口气,可看她叹惜,不免又升出了些许愧疚,喃喃不知说什么才好。
瞧她不反驳也不说话,沈燕秋紧捏了一下手中的帕子,女人嫁个不能人道的男人,还有什么指望,心思一动,终是决定把原本的计划托盘而出:“秀儿,你先前问我过得好不好,现在我就告诉你。”
忽听她又说到了这儿,虽然诧异,沐秀儿还是强压下了疑惑,静静地听。
“我夫家是洛水城的大户,说是大户可其实比你们听到的还要富贵,老爷不是白身,祖上几代也都是做官的。”沈燕秋开始讲述。
沐秀儿听她说夫家比传闻中的还好,一时间为她高兴,又有几许担忧,这一入候门深似海,戏文里都这么说的。
“老爷他大了我十岁,眼下也算是正当壮年,人也长得儒雅,太太也是出身名门,手段是有的,却也不像那些富户正房那样的苛责,规矩是大了些,但只要你安分,你瞧瞧我,这衣食起居,日子过的还是极为舒坦的,”沈燕秋说得坦白,没有半点隐瞒,“院子里,除了我另外还有三个良妾,都还算省心,自然,这与太太的处事手段,也有些关系。”说到此,她停了停,拿了茶轻啜了一口才又继续:“去年儿,我生了一个姐儿。”
听她说生了个女儿,沐秀儿愣了愣,可稍一想,又觉得这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燕秋姐远嫁三年,若是一直没生,那才糟糕,忙说道:“燕秋姐,你怎不早说,我都没恭喜你呢。”
沈燕秋淡淡一笑,不过想到远在家中的女儿,目光到底还是柔了些,可接着话锋还是转到了正道:“秀儿,其实这次我回来,一是要探亲,二来,却是为了你。”
“为我?”沐秀儿一时莫名。
“是,昨儿你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沈燕秋将话引到了正题:“我和你说过的,我娘来看我时,把方家和你的事儿同我说了,那时太太又正好想要给老爷再纳一房良妾,我就动了心思,你没有娘家撑腰,方家那老货也不会给你多留什么,你被休又落得那样的名声,哪儿还能嫁得到什么好人家去,再说了,就算方锦阳以后有了功名,顶了天也还是纳你做妾,我还是那话,方锦阳他难成大器,再说了,他心里想着你,将来他那大妇哪里能容得下你,与其在这里嫁个不三不四的过苦日子,又或是去当方锦阳的妾,倒不如到我身边来,和我在一起,虽是妾,可日子过得却远比这里要好得多,再说了,夫人已经有了嫡子嫡女,庶出子女也许我们养在身边,说真的,除了不能随意出门,处处要守规矩,日子真算是好得很,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有我的私心,我生的是闺女,将来总是要嫁人的,老爷身边女人也多,这下一胎有没有,会如何,我也说不准,妾终归不能和正妻相比,我总想,我们打小一块,情同姐妹,要真能在一个院里过活,无论谁有了儿子,将来也算是都有依靠,要都没有儿子总,也能够互相扶持过活,守着做一辈子的姐妹,到老到死。”
守着做一辈子的姐妹,到老到死,沐秀儿脑子有些发懵,曾经她是多么想和燕秋姐守在一起过一辈子,哪怕只是以姐妹为名,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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