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张琳和魏凯去看电影,在外面吃饭。清溪把冰箱里的菜拿出来,久久不能回神。
一道菜一道菜,清溪做得十分精致,一个人的生活,只有一个人珍惜。
给自己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她不在身边,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就像遇上她之前的二十几年,你也没有失去过方向。拿起筷子,清溪夹起清蒸鱼,白白嫩嫩的鱼肉泛着鲜香,夹起一点放在嘴里,却腥苦难当,再也忍不住,走到卫生间,一阵呕吐。不是说好了从此以后要一个人吃饭,一个睡觉,一个人散步,一个人看电视吗?不是说好了只在心里最角落怀念吗?不是说好了再不将她放入生活吗?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做她喜欢吃的菜,为什么还要回想起她的神情,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
又为什么,还是不肯忘了她?
刷牙漱口,嘴唇一阵冰凉,感觉到冷水滑过,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那些不肯间歇的水珠竟然是眼泪,从眼角渗出,顺着脸颊汇集在下巴,一滴一滴流下来,强迫自己睁着眼,轻锁眉头,不小心滑进嘴里,紧紧含住,不甜,也不苦。
心痛得无以复加,终于承受不住那阵撕心裂肺,清溪闭上眼,任由身体往地板坠落,像掉进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很久了……
☆、至于
在这个城市重复的夜晚,张梓桐和许多人一起,伴着城市的灯光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时才浑浑噩噩在落地窗前睡去,再醒来时,已近黄昏,阳光清浅,却再也不是清晨,更加没有了那一日醒来后,温情而柔和的脸庞。
就这样躺着,回想着,留恋着。窗外天色已经暗透,正在回忆里徘徊的张梓桐接到了张琳的电话,说:“清溪在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荼毒着每一个人的心,张梓桐从走廊一路走来,直到张琳所说的病房前,停住脚步,却停不住愈发跃动的心跳。
房里清瘦的身影正微微靠在病床的床头,像是感觉到什么,清溪转过头。
门口的人眉心微动,清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坐在旁边的张琳顺着清溪的目光也看到了张梓桐,她站起身,对清溪说:“我出去打个电话,有什么事叫我一声。”说完也不等清溪答应,径直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特意停了两秒,“别再伤害她了。”
她给张梓桐打电话并不是想张梓桐能够怎样,她只希望张梓桐能有一点点心疼清溪,然后放过清溪。她不明白,要被怎样一份感情伤害,才会让向来平和清透的清溪茶饭不思,以至于晕倒在洗手间。
张琳去了走廊那头,双人病房里另一个位置还空着,偌大的空间里,静得仿佛能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张梓桐迈动几乎僵硬的腿,走到清溪床边,目光交汇,她问清溪:“疼吗?”
早在第一秒就失去表情的清溪在这时终于有了鲜活的意识,疼吗?她将视线移开,轻声答:“还好。”
沉默之后,开口成了一种折磨,张梓桐凝视着冰冷的药水通过细小的软管进入清溪的身体,心疼和自责在心里流窜,“为什么不吃东西?”
脆弱来得毫无征兆,清溪偏过头,把脸撇向里侧,不让身边的人看见泪水滑落。窗户上反射出张梓桐萧索的身影,太久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想她,想到心脏的经脉像是被狠狠拉扯一般,每一寸都生疼生疼,
可惜思念终归只是思念,她淡淡地说:“吃不下。”
本以为能够将情绪掩藏得天衣无缝,而事实却是一开口就泄露了那份委屈和酸楚,浓浓的鼻音和细微的沙哑让张梓桐的心蓦然一紧,她扭过清溪的脸,上面有着浅浅淡淡的两条水痕,她轻轻地擦拭,无比认真的瞳孔上方是微微颤抖的睫毛。
安静的人有时候连哭泣都悄无声息,张梓桐一点一点抹去清溪脸上的泪水,除了呼吸,她在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害怕这份安静,更害怕安静着的清溪,她的理智在一点一点褪去,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伸出手,紧紧地抱着清溪,然后到死都不放开。
“对不起。”在即将失控的时候,她仰起头,隐忍而决绝,“清溪,离开我好不好?不要对我动心,不要在我身边,更不要爱我,忘记我,好不好?”
有一瞬间,张梓桐以为自己会难受得死去,而事实却是她仍旧好好地站在清溪的旁边,仍旧地呼吸着,甚至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自残式的满足。当然,她还听到了清溪的回答,清溪说:“好。”
她问清溪:“好不好?”
清溪回答她:“好。”
再没什么比这更好的问答,可是为什么,她却在此刻有了肝肠寸断的怨愤,她希望如此,却又不愿相信一切真就如她所希望的这样。她看向清溪,眼里有不解,有后悔,有恨意,还有难过。
然而纵使张梓桐的眼里有着千般万种,在清溪看来,也不过是一份茫然而已。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吧。”秋季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失去的时候,清溪透过玻璃上模糊而美丽的影子,看向窗外凋落着的一树树旧叶陈枝,“明天吧,太久了,我也想回家了。”
“回……家?”艰难地把“家”字说出口,张梓桐怔愣地看着清溪。
“我会回S市,像你说的那样,离开你。”终于不再避开张梓桐的视线,清溪转过头来,轻轻地看着眼前依然美好如初的女人。“至于爱不爱……”她敛着眉,目光微微闪烁,“这个由我选择。”
清溪从未说过爱她,却在爱已穷途的时候说出了这番话,张梓桐在这一刻停止了曾经关于爱与不爱的怀疑和猜测,再没有什么比在一起更难得,又再没有什么比不能在一起更难过。如果可以,她希望用她所能付出的所有去换取一个平凡相守的一生,那些自以为属于人生的价值却原来如此不值,只怪她遇见清溪太晚,只怪她走进利益的漩涡太早。
清溪说,离开张梓桐由张梓桐决定,而爱不爱张梓桐则由她自己选择。
这些话,清溪或许将放在脑海中,并付诸实践;而张梓桐,她会刻在心上,用以怀念。等到记忆褪色那天,仅凭这句话,大概她也能够一个人说一句永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溪先开口,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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