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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在卡梅洛特活了几十年了，倒也没有真正体验过什么叫做巫师是邪恶的，只是经常看见有孱弱的巫师被抓起来处死。

也许他们是心存同情的，但那没用，他们不过是一介平民，没有对皇室的行为指手画脚的权力，围观行刑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了卡梅洛特人的日常活动之一。

Merlin百无聊赖地听着，这些话他前世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从一开始的心怀不满，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就像每一个卡梅洛特人一样，他们并不是没有良知，而是已经变得麻木了。

Arthur突然开口问他，“你觉得他说的对么？”

Merlin闻言有些诧异，要知道Arthur一直是最尊崇乌瑟的，就算是当初那个丝毫没有道理的巫师屠杀令。

Merlin自然摇摇头，“我从没同意过。”

Arthur已经看到了Merlin脑中浮现出的，记忆深处那些巫师惨死的画面。他当即便切断了和Merlin的精神联系，就在刚才，悲伤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他从没想过他的男仆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承受了这样的痛苦。

他确实是心疼了，以至于口不择言地问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种话。

Merlin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告诉你？”Merlin说，“告诉你我不同意么？我不过是个男仆，我告诉你了你就听？还是说乌瑟会听？”

Arthur并没有回话，Merlin便继续，“我一直都很害怕，Arthur。”他咽了口口水，像是要把涌向眼眶的热泪吞回去，“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害怕。怕你哪一天发现了我是个巫师，我别说继续跟在你身边，就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Arthur开启精神连接的时候，刚好看见Merlin记忆中那些噩梦，被发现，被烧死，自己毫不留情地转身，Merlin的绝望，然后一次次喊着自己的名字惊醒。

这样下去他还怎么敢继续读心啊！

“你完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Arthur有些愧疚，对于自己前世对Merlin的态度。

“委屈？某人还不是照样整天说让我给他当男仆真是委屈他了。”Merlin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算你是最伟大的巫师，我也得说，你还是最差劲的男仆。”对于对方专业水准的评价，Arthur显然不打算松口，Merlin就算再怎么尽心尽力，也是达不到皇家的男仆水准要求的，要不是看在对方软萌呆蠢，又忠心耿耿的份上，他还真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Arthur惊觉自己原来那么早就看上Merlin了。

巫师现在果断生气不理他了。

不过，哄人的本事Arthur还是有的。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你是我最爱的王妃。”如果现在Arthur有实体，一定拉着Merlin来一个深情款款的对视，但他现在还是个灵魂都够不上的存在，Merlin也只能红着脸撇过头去，偏偏因为看不见，总觉的不论撇向哪一边，这副样子都会被Arthur尽收眼底。

幸而，在他还没做出各种蠢事之前，莫德雷德已经从黑森林赶回他身边了。

男孩的声音仍是像往常一般清爽，“梅尔，那个女人，就是那个黑巫师了。”

男孩严肃的语气让Merlin下意识地清清喉咙，但这也掩饰不了他脸上的红晕。男孩很贴心地没有戳穿。

提到正事，Merlin的表情也严肃不少，“既然如此，用寻常的火倒是烧不死了。”卡梅洛特以前烧的不过是些法术不入流的巫师，像是那天莫德雷德遇到的来偷水晶的那一伙人，真正的黑巫师早在卡梅洛特落入普通人类之手之后就消声匿迹了。

梅狄亚和科尼厄里斯应该是那个时代最后的黑巫师了，其他黑巫师都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理智，被那些狂暴的魔力所控制，成为了黑暗的傀儡，只有他们二人，凭着超强的意志以及对黑魔法极强的领悟，保存了自己的理智的同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如果是真正的黑巫师，倒是并不畏惧这些烈焰的灼烧，那些到最后反倒可能会被他们的力量所吸收。

那么，如果是地狱之火呢？

这种能燃烧一切的火焰，在烧死梅狄亚的七个骑士的时候就已经被验证能够吞噬强大的黑巫师的魔法。

骑士们已经将柴堆点燃，鲜红的火舌在女巫的身边跃动，靠近她的火焰被环绕在她身体四周的黑色魔力所吸收，那层浓重的黑色就像是一个保护罩，被保护着的女巫虽然昏迷不醒，但生命受到威胁却让她的魔力开启了自主防御，就像他曾经教给梅林的那些低级的防御法术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甚至不用魔咒发动罢了。

柴火燃烧得正旺，Merlin轻声念咒，蓝色的火苗从女巫的脚底窜起，在那些红色火舌的掩盖下，不动声色地燃烧着那些黑色的魔力，渐渐的，黑雾变得稀薄起来，就连那些普通的火苗也能轻易地突破防御。

第一个火星在她细心编织的裙角炸起。

白色的烟雾向上腾起。

像所有的巫师一样，女人的脚被火覆盖，接下来是那双白皙的手，再是波涛汹涌的胸部，最后是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次燃烧的过程比其他巫师都要快上许多。

亚瑟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骷髅。

惨白而狰狞。

就好像...就好像她从一开始就是一具骷髅？

亚瑟摇摇头，把这等杂念从脑中清除，接下来便吩咐一旁的年轻骑士带人把这些垃圾清理干净。

年轻骑士不敢动弹，他是知道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骷髅的。那些伤口说不定也是用幻术弄出来的呢！他才没那么傻，冒着生命危险去收拾那个骷髅呢。

骑士走到城堡内部，随便拉了几个仆人，吩咐他们把垃圾清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