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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在第一次见到莫德雷德的时候就杀了他，就像Arthur曾经劝他的那样，这世界上，唯一一个一直都是正确的人就只有Arthur了。

Merlin不知道Arthur是不是早有预感会有这样的结局，这样看来，他以前强迫着Arthur作出的退让都成了无理取闹，他每一次为莫德雷德求情，就只是将Arthur向死路上送了一步。

Merlin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是他间接害死了Arthur！

黑色的魔力在大殿里卷起一股旋风，狂躁的攻击魔法铺天盖地地朝莫德雷德涌去，如果放在他的鼎盛时期，保命不成问题，但是现在，他身上没有一点魔力。

“Arthur……”Merlin低声念着他的名字，这一次，确确实实不会再有人会回应他了，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孽。

Merlin的心神已经崩溃，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如同千年前那一次一样，只是这一次，他的魔力更加不受控制了。

黑色的魔力越积越多，最终在一声巨响之中从内而外将整座要塞炸成了碎石。

莫德雷德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并没有死。只是也差不多了，莫德雷德咳出两口血，至少他可以确定Merlin刚刚并没有想要杀他，只是不小心波及到了他。

然而即使是这点小小的波及，对于没有魔力护身的他来说也是沉重的攻击。

那些被施了昏睡咒的巫师也渐渐醒过来了，这样大的动静也足够将他们的环境幻境炸开。

巫师们普遍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自己就坐在露天的草地上了，只有拉弥亚一醒来就慌忙搜索莫德雷德的身影。

Merlin一步步走向莫德雷德，“为什么？”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但这一点点理智并不足以对抗那些快要将他吞噬的愤怒和憎恨。

这只能给予他开口说话的能力罢了。

“为什么要杀死他？”莫德雷德一边咳嗽一边说。

Merlin在听到杀死这个词的时候身体不住地颤抖，他要杀了眼前的人，没有什么能够再阻挡这股杀意了。

莫德雷德知道自己的状况，他并不觉得自己今天还能全身而退，说起话来也就不再有所顾忌了，如果Merlin直到他死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性格，也不知道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看起来Merlin现在并不是很有兴趣加深对他的了解了。莫德雷德想起自己曾两次在预言水晶里看见的影像，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眼中是否就是他当年看到的心如死灰的绝望眼神。

他确实不会再对Merlin抱有希望了，Arthur之前的那句话说的是事实，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且毫无悬念。

Arthur那时的语调像是在炫耀，但他听的出来里面的轻蔑。

莫德雷德突然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的人生短短二十一年，他把七年的时间都花在了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会爱他的人身上。

莫德雷德问自己是否后悔，但他脑子却只剩下Merlin那一双猩红的眼眸了。近乎实质化的杀意即将把他淹没。

“为什么就只能是他，不是我！”莫德雷德神色有些激动，一股鲜血又涌上喉头。如今他已经输了，再说什么也不会改变这个结局。

“我爱过你，Merlin。”他用了过去式，因为他如今无法再理直气壮地说出那个字了，Merlin也许只觉得这是种侮辱。

“爱？荒谬！”

Merlin伸出手释放出那个黑色魔法的时候，莫德雷德就闭上了眼睛。

死在Merlin手中是他最希望的事情，现在却成了绝望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地说着像是Merlin决不忍心伤害他这种鬼话了。

Merlin对他的一切包容都在Arthur宣布他的失败的时候消失了。

他没办法再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就好像这张脸从没对他露出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神一般冷漠对待。

“你现在，死心了？”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但这声音莫德雷德是无比熟悉的。

拉弥亚挡在他身前，腹部被那个魔法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拉弥亚！”莫德雷德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他永远无法理解拉弥亚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已经说过他们之间不可能了，以拉弥亚的容貌和性格，想要找到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伴侣不是什么难事。

拉弥亚倒在他身上的时候，莫德雷德已经没有力气将他搂在怀里了。

“你不该过来。”莫德雷德默默道。

“你……死心了吗？”拉弥亚还是重复这个问题。

莫德雷德淡淡地应了一声，倒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已经消失了，莫德雷德看着那条黑色小蛇，静静地伏在他胸口，好像只是在沉睡，或者只是赌气不想理他了。

Merlin转过身的时候，Arthur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分解成一个个光点飘上天空。

Arthur，是真的要离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