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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了闭眼，剑子遮住眼中的晦暗调笑道：“好友为吾夜守病榻，吾心感动，怎么到了好友口里就变成了不安分？”

“若是感动，光口头说说就好了？”龙宿看剑子虽然仍旧气力不继面色惨白，不过眼中神采依旧，心下不由暗松了一口气。

“哎，这债多了不愁，何况是龙宿的债。”剑子不安分的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再次抓住了龙宿手。

“剑子，别闹。”龙宿无奈想要将手抽开，却不料剑子加重了力气，虽然这力气对于龙宿来说不算什么。

坚持的抽出自己冰冷的手，龙宿站起身：“你在这里好好休养，吾也该离开了。”

掩去眼底的情绪，剑子笑了笑：“莫非好友是急着要为吾报仇么？”

“你希望吾这样做么？”背着光，龙宿的脸半隐在黑暗中，笑语晏晏，眸光流转不辨深浅。

“莫非吾说希望，好友就会为吾一时之言而去寻圣踪？”

“如此，也不无不可。”

这话虽然回的似是而非，但回话之时龙宿却未有一点迟疑，剑子闻言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好友这份心，剑子收下了。”

“放心吧，圣踪的下场绝对会比你现在凄惨百倍。”

“这是好友给吾的承诺么？”

“哈，算是吧。”

“就算没有这次，吾想好友也不会放过圣踪吧？好友这句承诺，剑子倒是占得便宜了。”当日不解岩之事，傲笑红尘被他在龙宿面前转圜下来，但是当时圣踪龙宿却是提也未提，以龙宿的心性若圣踪心归正道那或许可能会看在自己面上罢了，若不是，以龙宿的心性，圣踪那一掌之后龙宿必然早已算计在心，否则他也不会出现在琉璃仙境了。

“啧，剑子啊，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龙宿带着笑，也不否认。

“是啊，难得糊涂。”近似无声的回应，剑子疲累的合上了眼，然后他便听到了开门以及关门的声音。

“龙宿……”缠绕在舌尖的呢喃好似心底的万般滋味，不辨酸涩甜苦。

昏沉之间，剑子沉睡的面容上缓缓漾开了一抹唯有年少时才出现过的不羁又惊艳的笑容，梦中是曾年少的他在高峰之巅初晨之下首次遇见一身华丽紫衣的矜骄少年……

☆、第 38 章

初出江湖的少年大都在脱离师门长辈的关爱之下都急于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名头，想做一名少年侠客，而剑子仙迹对此却是觉得寥寥无趣，非是不愿，而是太过刻意的东西他向来不屑，于是览遍名山大川就成了他首出师门的第一要事。

道心自然，人亦豁然，剑子本人秉承道门一脉尤爱日出之景。

这日，剑子也不知哪根心弦不对，夜半三更之时独自一人来到了云岚之巅的山底下，看那架势竟是要一步一步徒步登上这云巅。

虽说是徒步，剑子到底用了些轻身功夫，一足一点，一足一踏，如登台入云阁，身姿飘逸脱俗。

就在五更初晓时分，剑子准点踩在了云岚之巅，而破晓的第一缕晨光也在此时将云海晕染出了淡红色的光晕，但这一次，剑子的目光却未在他所钟爱的景色上流连，如今的他正怔怔的站在最后一阶的阶梯上看着山巅之上早已捷足先登的紫色人影。

云巅之上，紫衣少年转身，疏淡的眉眼带着诧异之色看向不远处站着正看向自己的白衣少年，似是诧异这世上会有少年和他一样专为身后瑰丽壮阔的云海晨光而特地守候一般。

诧异过后少年漂亮的金眸中闪过一抹好笑，梨涡似有隐现。

不过就一眼，少年就轻而易举的判断出眼前这个正傻愣的看着自己的白衣小道士与自己一般，根基只在伯仲之间，似是被小道士此刻的表情所取悦，紫衣少年的嘴角蓦然划出一抹清雅出尘的浅笑，衬着身后已被晕染的云海和正在冉冉升起的旭日，剑子仙迹的眼中出现了惊艳之色。

“相逢即是有缘，吾名疏楼龙宿，不知小道者如何称呼？”

龙宿清雅中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将剑子从惊艳中拉了出来，状似不经意的甩了一下手上的拂尘，剑子漫步上前稽首：“小道剑子仙迹，见过小儒生。”

小儒生？疏楼龙宿忍不住莞尔，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瑰丽壮阔的日出之景，而他身后的剑子仙迹一手抚上自己失律的心口，走到龙宿身边，目光同样缓缓的落在了无尽的云海上……

“真是久远的记忆……”剑子维持着梦中一手抚在心口的动作，似乎梦中那心率失衡的感觉依然还在。

“醒了？正好来把药喝了。”

剑子扭头看见之前调笑龙宿的白发男子端着一碗正冒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想了想，剑子道：“药师慕少艾？”

“想不到三教顶峰之中不光儒门龙首听过药师之名，连剑子仙迹都有听过。”

“昨日方听过，也不算太晚。”

“非是昨日，你已昏睡了好几日了。”慕少艾将人从床上扶了起来：“喝药。”

一鼓作气将药喝完，放下药碗，剑子的目光瞥到了桌边一块不太起眼的莹玉上：“剑子让药师费心了。”这种能调节室温的玉十分罕有，龙宿那他就曾见过一块，不过龙宿的东西向来都不好得，这东西当年他觉稀奇本想讨要来玩上一阵子谁知龙宿宝贝的紧，不想这里倒是又见到了一块，只是这玉好像和龙宿的那块似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