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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小，这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在冷歆语的耳边响起过很多次。尽管她的记忆还没有细腻到数清楚这个名字出现的每个场景,但毫无疑问,她对‘曲小小’这三个字并没有任何好感。尤其看到顾晓楼僵立原地的表情,冷歆语更加清楚起了这个名字的女生的出现,让小孩儿的情绪产生了波动。

“你说什么？”顾晓楼的通话还没有挂断，她试图掩藏自己惊讶又无措的心情,反而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扭曲，没有丝毫自然可言。她抬眸看着冷歆语,费力的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从喉咙里发出勉强的笑声，“喔哈,我就说手机显示的号码怎么是国内的,原来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已经不在那家西餐厅工作了,现在在振远做经理助理。”顾晓楼赤着脚站在瓷砖地上，尽管不是冬天，自地面传递的凉意还是让她打了个冷颤，“你去我家找我？我没住自个儿家了。那个....”顾晓楼想要尽快结束这次的通话，她收敛强扯出来的笑意，几乎是仓促的找了个理由，她说，“不好意思啊小小，我还有事情要忙，先挂电话了哈！有空再联系，拜拜。”

挂断电话，冷歆语不经意的话语刻意的飘进了顾晓楼的耳朵。她走上前拿起顾晓楼的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可爱的小兔子图案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有事情要忙了？我似乎并没有交代给你什么工作吧？”

顾晓楼觉得瞒不住冷歆语，或者说没有什么可以瞒得住眼前这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选择从实招来，用真诚的言语，把她和曲小小的关系讲述清楚。她干咳了几声，随后拉着冷歆语走出了泛着凉意的厨房。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着被两条腿包围的小小范围。“歆语姐，我不是故意找借口挂电话的。小小是我的大学同学，我跟她在一个寝室呆了四年，除了好朋友，室友，她也是我第一个暗恋过的人。我大二开始喜欢她，可是你知道的，很多人都觉得喜欢同性是一件很变态的事情。我怕她觉得我变态，所以始终瞒着她没有说。”

“后来她出国了，离开前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她喜欢我。噢，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把你衣服弄脏那回。”顾晓楼用手指抠着自己的裤腿儿，说话声越来越小，“还有，我玩儿剑网三也是因为她。额，歆语姐，该说的我都说出来了，我对她...”她撅着嘴想了想，做出了自认为的分析，“可能就是因为她是我大学时代的暗恋对象吧，加上她回来的太突然，我才会有那种反映的。其实，我真以为她会一直在国外呆着，我们再没可能有联络呢！歆语姐，我不再暗恋她了，我已经完全释然了的。而且，我相信她现在也有属于喜欢的人了吧？唔...如果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我已经会表现的自然一点儿的，我现在，更想和她做朋友。”

很多东西需要靠自己去感觉而并非听当事人的片面，当然，倾听坦诚之言本身也是一种了解。如果冷歆语刚知道曲小小是顾晓楼的暗恋对象，她也许会出现少许的不悦。但这件事情在顾晓楼诚实的说出口之前已经成了她所知晓的秘密，如今再听小孩儿从头到尾的说一遍，冷歆语的心里并不存在多明显的吃醋。

感情，很多人的感情都不止一份。有的人运气好，初恋便定了终身；有的人运气差，经历了几段才找到自己的真命。而掌握这些所谓的运气，是天命，更是缘分。

冷歆语把这些看的很开，所以她不会因为自己并非小孩儿的第一个暗恋的女人而难受，甚至莫名其妙的生气。她把顾晓楼的手拽开，让她没办法继续抠着自己的裤腿儿，她说，“毕竟是大学同学，既然她给你打电话，有机会可以请她一块儿吃顿饭。”虽然‘做不成情人做朋友’这句话没多少人做得到，但冷歆语的本意是好的，很多时候，窘迫的避讳一个人不如敞开心扉去招待她，换一种方式，让彼此都释然。

释然归释然，要想真的坐到完全像同学朋友那样一块儿聊天吃饭，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顾晓楼抗拒和曲小小一块儿吃饭的机会，她说，“吃饭还是算了吧，虽然已经释然了，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的。歆语姐，我说这话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没必要一块儿吃饭的。反正，以后有机会的话就相互问候一下，这样就好了。要是接触的多了，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怕我误会？”

“也不全是啦，就是...我是觉得，敏感的东西该避讳就得避讳着。你看那些电视剧，都是男女其中一方和前任或者曾经喜欢的人频繁接触，导致和另一方的吵架甚至分手。我害怕...”

“晓楼，你所说的电视剧都是按着剧本编程走的。当然，如果你硬要按着电视剧说的话，我希望你明白，导致情人分手最致命的关键不是醋意和吵架，而是彼此不能坦诚。我没恋爱过，但是情人之间的相处和大多数的人际相处是相同的。如果想要更加长久的接触下去，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别人知道你的想法以及目的。如果执意不说，只让别人猜测的话，不单单是恋爱关系，更多的人际关系都会变质，明白吗？”

“好像，明白的。”顾晓楼点头，挽着冷歆语的胳膊靠着她，“反正，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你。至于小小，歆语姐，咱们不提她吧，作为朋友，我希望她能幸福，再就没什么了。”

真的没什么吗？即使顾晓楼希望真的没什么，现实也不可能如她所愿。

当顾晓楼被公司前台的同事叫到一楼大堂，她平静的心情完全被站在眼前的人波动。曲小小穿着一件蓝色的连衣裙，因为天气还不算热，她的身上还套着一件针织的薄衫。原本披散的头发被烫成了波浪卷，让她的脸看起来更消瘦，整个人就像甜美可爱的公主，只是稍稍抿动唇角，周围的空气便会随着她不算明显的笑而发生改变。

没想到曲小小会找到公司来，更没想到这么久不见曲小小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顾晓楼看着她，套在身上的小西装让她突然觉得很热，哪怕像现在这样站着不动，汗珠也会从她的后背一点点渗出。“你怎么过来的？怎么，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儿工作的？”

“忘了吗？是你自己在电话里说你现在在振远公司做经理助理。”曲小小笑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她说，“晓楼，感觉你变化挺大的，明明还是那张娃娃脸，但是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

“哪有，明明是你的变化大。”顾晓楼小声的嘟囔着，“比从前更漂亮了。”

“是吗？你觉得我比以前漂亮了吗？”曲小小的脚动了动，却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其它动作，“上次你说有空再联系，我猜你大概工作比较忙，但是又想看看你，所以就跑到振远这边儿了。现在有空吗？我们去喝点儿东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