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思念之情的大肆抒发以后,再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来结尾,实在是太有才了是吧?
红玉一直在观察那平王的表情,看着他一会喜一会悲的样子,实在是无法想象他方才是如何咄咄逼人的。他是在给谁写信呢?看样子该是他的家眷吧?红玉觉得自己似乎开始相信他刚才说的话了。
赵估折叠好信纸,唉,这一篇家信简直是比八百字作文还要让人痛苦的存在啊!特别是对于他这种写惯了议论文来说的人,不过这样才能显出他对妻子的真情实意嘛。
写完信,赵估表示激情澎湃,再加上睡了一下午,他暂时没有睡意,于是他又坐到了红玉身边,笑着说:“红玉呀,反正我看你也睡不着,不如我们聊聊天吧?”红玉微愣,点了点头:“王爷有令,奴家自当遵从。”
又是带着阶级特权的感觉,赵估很是无奈,但是在那样的社会大背景下,他唯有强迫自己适应,所以他只是问道:“你家里情况怎么样啊?”虽然知道这种问题对于她这种身份来说是不好受的,但是赵估觉得了解一个人是要结合家庭背景的,环境决定性格不是没有道理的。
果然红玉脸色僵硬了一下,言语间既有自豪又有失落的意味:“奴家的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不过在之前与西夏的战争中贻误了战机……”说道后来,她眼中已是隐隐带泪,但是她仍是咬着牙继续:“后来战败被杀,奴家方才沦落至此,不然……”赵估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他低着头,不带感情地问:“不然又如何呢?”
“不然奴家定当效仿那花木兰!”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颇有气势。
“哦?”赵估饶有兴趣地追问:“那么说你会武艺兵法?”
“自然!我梁红玉虽然是女子,却也是自小随父兄练武的,绝不比那些男儿们差!”
梁红玉吗?赵估微微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o⊙)反正已经乱入了,我决定完全抛弃历史……其实这时候梁红玉还没出生,然后她家里情况也被我篡改了。╯﹏╰
咳咳,这边写得我好卡,我要快进了!
☆、第 38 章
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赵估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有名的女将。是夜,赵估与梁红玉进行了一番谈话,无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从王爷颇为满意的笑容和梁红玉满是信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们达成了一项双方都满意的协定。
次日,赵估带着梁红玉跟着万千山去了校场,他得知道目前定远城的兵力情况。本来带着一个女人是不合情理的,而且那女人还是一个营妓,但是人家是王爷,谁又敢反驳呢?饶是那些刚毅的将领也全然当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这吉祥物不惹麻烦就好了,哪还能要求他更多?
看了一下分为三派的军队,最左边的是有气无力的厢军,老弱混杂,估计也就能吓吓普通老百姓,那副萎靡的样子让赵估皱了皱眉,空有数量也是没有用的啊,简直是战斗力为五的渣渣。中间的是颇有杀气的禁军精锐,军容严肃,论综合素质,他们也许比不上修罗军,但是论经验,绝对是能甩修罗军几条街的,好好训练一番的话绝对是有大用的。至于最右边的修罗军,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似乎已经恢复了精力,队列站得那叫一个整齐,连站姿也是按照现代的站军姿来训练的,所以精气神看上去是最饱满的。
赵估向着下面站着的黑压压的人群告知,他需要组建一支军队,听命于梁红玉。顿时一片哗然,纵使他们不知道梁红玉的身份,但是单单她的女子身份就已经够让人诟病的了。那些将领看向赵估的眼神都变了,得,这位王爷实在是太能乱来了,可他们又无法阻止,只能随他去了。
看着乱作一团的厢军与禁军,再看看保持原状没有异动的修罗军,赵估暗中低声地笑着,江宁给他的惊喜着实不少,倒是万千山的面子挂不住了,他一声怒吼,总算是将骚动的情况压制下来了,可是众人眼中仍是满满的不屑。赵估摆了摆手:“本王知道你们看不起她,也绝对不会服她,那么本王就在此允诺,谁能打败这个女人,统领之人就换做他!”说着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梁红玉,她没有异议,反而跃跃欲试,她应该是想在人前证明自己的实力的吧。
下面的人听后,纷纷面带喜色,原本战功都是要在战场上打出来的,而且僧多粥少,活下来已是不易,能够升官的更是寥寥无几,眼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只要打败一个弱女子就好,他们自是不愿放过。
演武场上,梁红玉刚刚站定,便有一个壮汉跳了上去。几个回合之下,却是被梁红玉打了下去。赵估满意地看着她打败一个又一个对手,最后她累得身体微微颤抖,却无人再敢应战,那些兵卒眼中开始流露出一丝丝敬佩之情,虽然是女人,但是她绝对胜过万千男儿。
组建了一支新军队后,赵便交给梁红玉自己整顿了,他则是回到府衙,找来康含远,让他去找来一些工匠。宋朝时其实已经将火药运用到了战争中,从《武经总要》中便可见一斑。现在运用的“神臂弓”也是能算作杀伤力较强的火药武器了,不过单凭这些还是无法弥补宋朝军队战力的不足。身为一个理科生,虽然那么做也许有点不道德,但是赵估仍是决定将脑子里那些关于火药的记忆知识贡献出来,就算不能大规模运用,用来突袭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另一方面,独守在家一个月的李清照终于收到了第一封家书,虽然口中不说,但是她心中对于赵估还是很惦念的,平常他在家里还不觉得,他离开后,这王府却是彻底地冷清了下来,她坐在书房里时会不经意地看着赵估平常坐着的位置,可是入眼的再也不是那个登徒子了,而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闲暇读书时也再没有人刻意跑到自己身边,明明是一副不懂的样子却非要扭曲歪解书中意思了。没有了那笛声,连弹琴时都没有往日的心境了。总之少了那个人,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明明原来是不耐的,现在却发现,原来她早已习惯他在身旁的感觉。
孤枕难眠,辗转反侧,李清照总算是明白了那些思妇们的心情,她现在迫切希望能再看到那张不正经的脸,也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心挂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现在才明白,应该不算晚吧?只是不知道他对自己是怎么想的,看他的那些行为,她是不是可以相信,那人也钟情于自己?
天知道李清照在收到家信时有多激动,只不过明面上她需要维持自己作为王府女主人的形象,所以没有表现出来罢了。等到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李清照才略带颤抖地取出了那张薄薄的信纸,果然,那人的字还是一如既往地丑,让他不肯好好练字!
呸!这登徒子写得都是些甚么?什么思念像月光,哪有人将思念表示得那样露骨的?不知道当她知道赵估自认为这已经够含蓄时该是什么反应。逐渐看下去,李清照不由得嘴角微翘,眉眼微弯,赵估写得是他途中看到的一些景致,附带的是没有她在身边的遗憾之情,言语并不能算优美,但是其中的情意是无须多言的,那些露骨的字句倒是符合他的形象,看到结尾时她微微红了脸,这分明是表达了他的爱意。
她拿起笔墨,也想回些什么,但是性格制约,李清照不可能像赵估一样将思念直白地表露出来,只是稍稍提了一些府里的情况,又写了一些让他自己小心的叮嘱后,她亦是以诗句结尾: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这已是有隐隐的暗示了。
怀着复杂的心思,李清照将信纸紧紧地贴在胸前,难得地有了一次好眠,梦里,赵估在对她坏坏地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感冒比较严重,头疼得很,再加上又要考试了,所以码字的速度比较慢。
☆、第 39 章
赵估从收到回信时就开始傻笑,全然没有了那一个多月来在手下面前建立的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前来报告训练情况的梁红玉从一开始的愕然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已经能够选择性无视他时常露出的傻笑了。
由于敌众我寡,赵估采取的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模式,向革命先辈学习嘛,虽然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成了后辈。不得不说,这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十六字方针为宋军迎来了不少的胜利,再加上他们有火药在手,机动性和攻击力都很是强悍,所以每每偷袭,都能给敌方造成很大打击。
时间如流水,一年转瞬就过去了,赵估望着眼前的汴京城门,心中感慨万千,他还记得援军赶到的前一晚,梁红玉率军抵抗敌军攻城的英姿,也记得他自己带着在各项战役中折损至三千的修罗军在敌军中冲锋偷袭的九死一生勇往直前,可以说,那一个个守卫城池的儿郎们都是英雄,除了那个曾经弃城而逃的赵明诚。明明没有败势,他却因为消息不灵通,就那么逃掉,让赵估很是无语。若不是定远城内有梁红玉和万千山的调度,摊上那么一个监军,实在是危险至极,不过官家会怎么处置他,赵估也不想知道了。
这一年,赵估见多了刀光剑影,见惯了生离死别,而今,终于可以回去了啊!他紧了紧胸前捂着的几封家信,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那个一个人守在王府,连最亲的父亲都因为元祐党案而远离京城的孤独小女人。在那些信中,李清照叙述了京城的动态,更多的是在表示思念之情,她为他写了人比黄花瘦,也写了此情无计可消除,他有些意料不到,更多的却是为她的词作并没有因他而消失的喜悦。可是他不能,因为他首先要去觐见皇帝。来到城门口,赵估没心思去注意那些前来围观的老百姓,他唤人请来梁红玉,也不避嫌,就凑近她嘱咐她不要忘记给那些烈士家属的抚恤,却忽略了这是在大庭广众面前,而不是他习惯的军营。在那里,那些莽汉子们早已信服了那个冲杀起来绝不输于他们的女将军,也把那个利落干练的她当作了自己人,是以无论是聊天还是说笑,都不再避讳,可是其他人不是他们。赵估觉得人群里有道奇怪的目光,他想看,可是人头涌动,那目光又很快消失了,甩了甩脑袋,他放弃了,眼还是赶紧见皇帝去,见完早点回家看媳妇去。
对于这场战事,赵佶大肆夸奖了赵估,奖励的财务也很是丰厚,毕竟他也无官可升了,赵估打算把那笔钱当作死在战场上的兄弟们的补偿金。至于赵明诚,宋徽宗将他贬去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做小官,赵挺之一脸恨铁不成钢,原想借此为他谋个好职位,如今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他涵养不错,倒是没有把愤怒转移到赵估身上,充其量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不过即便如此,赵估对他也没有好感,因为他对赵估老丈人被罢官贬回原籍之事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媳妇的父亲就是他父亲,试问赵估怎么能对仇人有好脸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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