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记起来了,那个给了他名字的男人有个和那座山一样的名字,而道观里的修仙者和凡间子弟都恭敬地称他为太清上仙。
这个一手把言末养大的男人,是他的师父,也是言末到那时为止的旅程里头第一个男人,他上过的,第一个男人。
是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在太清之前他虽然也做过别人的丈夫,别人的情人,也接触了不少断袖龙阳的货色。清醒寡欲的苦行僧也好,风流不羁的浪子也罢。
不管是他的妻子,还是那些露水姻缘,他与之欢好的对象无一例外全是女人。
太清是第一个,也是那个世界的最后一个。那个世界的思想还是颇为传统的,尽管修仙者因为寿命的缘故,对待世俗的礼法并不大注重,却是十分看重尊师重道,上下之分的。
当时湮没的行为已经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逆天了,而太清完全有理由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徒弟以极刑处死。令其灰飞烟灭。
这是那个世界共生术的缺点,施行术法的人随时都能够取消两者间的联系,而他对对方的伤害并不会影响自身的寿命,一个看起来很占便宜的术法,偏偏轻易就约束了言末的自由。
没有吩咐那些侍者和跟着他一块下来的仙婢是不敢进入仙尊的居室的,实际上除了湮没这一个,没人能够随意地出入太清仙尊在这屋子里布下的结界的。
那场情^事结束的第二日清晨,等着被弄死的言末就披着对方的长袍坐在床沿等着对方醒过来,少年的衣裳松松散散地系着,裸着的胸膛如玉石般光洁,他只有后背留了些粉色的印子,还是因为对方太过疼痛才在那上面留了些许痕迹。
而承受的那一方样子显然比他凄惨很多,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印子,发丝凌乱。那张很少表情波动的脸因为痛苦还微微的扭曲,床上还沾染了点点的红色,像是雪地上绽开的朵朵红梅,可惜言末却并不欣赏。
言末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情,非常的愉悦,非常的激动,就等着对方醒过来恼羞之下把自己给弄死。然后他就能离开这个十分无味的地方到新的世界去。
就算他这个师父对他再好,这样被冒犯也是会极端地愤怒吧,欺师灭祖,有违天伦。何况平日里太清只是和他有浅浅的师徒之谊。
但是令可怜的湮没失望的是,对方并没有,而是用了清洁的术法把这一片狼藉弄得干干净净。那些青青紫紫的印子也很快退了下去,除了让冒犯自己的孽徒出去之外,什么都没有。
那个结界还是没有限制湮没的出入,而因为恼恨,当时的他和那个高高在上的仙者还发生了不止一次的关系。
就像是那些修仙者说的,湮没这个从修罗战场上诞生的妖物,注定了不可能成仙,哪怕是太清花上再多的心血,也不能改变一个妖物的本性。
原本不染凡尘的上仙被自己的徒儿拉入这乱/伦的地狱里来,失了那份高高在上,变成了陷入情爱的凡夫俗子。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却还是忍不住沉沦,变得偏执而扭曲。
可是就算他花了再多的努力,那个把他从高高的云端拉下来的人还是如愿以偿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让好好的一个上仙成了疯子。
“你记起来多少的东西呢?”脱掉了斗篷的魔物有着一张和他的身份一点也不相符的清冷容颜。声音也变得和言末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人类的执念已是尤为可怕,何况是那个被奉为上仙的太清。
在逃出了那个世界之后的湮没再一次丢失了所有的记忆,隐藏了自己所有的信息,成了真正的言末。一个没有任何神魔鬼怪的言家二老千辛万苦求来的儿子。
这个时候的他性子介于言家二老那种富有人情味和湮没的没心没肺之间,最多也只是会让人觉得这孩子天性凉薄,而不是那种近乎妖魔化的残忍。
尽管从一开始,被太清养大的湮没也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普通人而已。言末坐在那把椅子上,终究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然后开口问道:“我经历的这几个世界,你又在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
对方凝视着男人乌沉的瞳,眼里有着些许惊异:“你怎么知道我也在这里头?”问出来他随即又改了口你,一脸欣慰到:“也对,你一向聪明,自然不可能到现在还没察觉到不对劲。”
太清上仙疯了,为了个孽徒把自己给赔了进去。这是在上仙堕入魔道之后人们发出的惋惜,原本仙雾缭绕的太清山变成了人人避而远之的魔窟,那些可怜的修道者要么和上仙一起堕落要么被大魔头弄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有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当初上仙从修罗战场里捡的孩子惹出来的祸事呢,知道的人都死了精光。在后来的人眼里只要不靠近那座可怕的山,自然不会有祸事降临到自己头上。
等到了后来,那座山也消失在了人世间,太清上仙也作为了一个传说永远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只有在那些志异小说和老人口口相传的传说故事里才有可能会被提及。
如果说言末在那段失去记忆的时光里走过的世界都是真实世界的话,他做任务的这几个世界便都是虚幻。
前头三个,包括他所在的这个所谓重头来过的新世界都是由眼前这个魔物制造出来的世界,看似真实。
但只要对方把支撑这些世界的力量抽回去,这些世界的人和物就会像言末看到的那样,如泡沫一般破灭。
当初源零吸收的那些能量不过是暂时寄放在他的身上,迟早要被对方收回来。而在那些虚幻的世界里头,太清扮演的就是那些被攻略的角色。
只是为了防止露陷,太清把自己的记忆也给封了,只有在言末把任务完成之后,对方的记忆和力量才会回来。
看了眼那个垃圾篓里据说被淘汰掉的前六位交易者,又联想到和人鱼的那几场情/事,言末的脸上浮出个略带恶意的笑来:“既然如此,师父是不是每个人都用自己的身体去试了呢?因为没有办法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我,然后不惜付出那样的代价,才用身体来测验你要的结果。”
“这怎么可能!”一向难以动容的上仙如今的魔物总是容易为自己徒儿也是情人的一句话而激动,尤其是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时候,他更加变得敏感而脆弱。
“我在失去记忆的时候那些为了完成任务的人不是没有试图和我亲近过,但是最后他们的任务都失败了,我给了有些像你的人三次机会,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一次。你瞧这副卑贱而可悲的身体,它偏偏就只认得你一个,如果不是你,无论多么像,它都会觉得恶心。”
对方黑色的大斗篷穿着的是那种宽大的白色长袍,是后者还是那个不染凡尘的上仙最常见的穿着,轻轻一拉腰带,袍子就轻飘飘地落了地,身体完完整整的曝光在言末的面前。
那是具非常美丽的身体,玉石般完美无缺。它曾经为言末打开过无数次,在同样构造的身躯之下染上好看的粉色。上面的那张嘴则在无数次的情/事里发出破碎的,压抑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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