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炽热的沙漠,便是冰天雪地的昆仑。
刚到昆仑,叶明安便耐不住寒了。藏剑心法以剑气为主,而非深厚内力,因此,叶明安不像吕弦,到哪儿都不畏气候。
为此,吕弦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听说在东北处有一四季如春之地,名唤小遥峰,便去那探查了一番。
果然是个好地方,花红柳绿温泉池水一样不落,便招呼叶明安收拾东西去那儿搭了一个窝。不过,这么好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是他们第一个发现,早已有住客待在那儿。他们搭好窝以后,发现有一红衣白袍长发飘飘的青年人常常在那儿等着一个蓝袍小将,一开始看他们在这搭窝还满脸不高兴,但见两边相安无事,也就不再理会。
在小遥峰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依旧是练练剑打打坐溜溜弯,后来他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每到一定时间,昆仑山下会有两拨人马打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把对方吃了,一到了点儿,两拨人马又风风火火地收工,该干嘛干嘛,还能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比如这会儿正在后山温泉里泡着的那两人。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他们便三五不时带上茶水点心,找个好位置观战。
“啊!师父!那个人好丑!”
“嗯......”
“啊啊!师父!那个红衣服的好厉害啊!好像个疯子啊!”
“嗯......”
“啊啊!那个蓝衣服的使诈!”
“......”
“啊!为什么连老头都会在这里打架!”
“你好吵......”
日子就这么过着,过了多久,吕弦算不清了,总之久到某一天,小少爷要过生日了,这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自从叶明安的师兄透露了他的生辰后,吕弦每年都会记着,其实并非刻意,而是因为太好记了,八月八。记着却假装不知道,这种事情吕弦做不出,因此他每年都会随便买点儿什么给这孩子。不知为何,今年的礼物,他挑得特别认真。那是一把剑,他专程找了镇子里的铁匠打造的一把剑。他与好友不同,并非爱剑之人,于他,气场更为重要,若是内力足够深厚,即便使的是枝条,一样能取人性命。但他知道叶明安爱剑,大概是藏剑世家的天性,那些人生来就爱金银铜铁。
这把剑不算多贵重,但花光了他所有积蓄,虽然他也没什么积蓄。所以,他觉得这是把好剑。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这辈子就没见过什么好剑。好友爱剑如命,死活不让他窥探命根子。而他因为支脉问题,能有温饱已属不易,自然不会奢望更多。
所以当他把这把剑交给叶明安时,对方压根儿没有任何惊喜,他只是开心地吃完寿面,像小时候一般拉着他的手问道:“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生辰呀~我也送你礼物~”
这话他每年都问,而他每年都不答,因为他也不知自己何日生辰,一个弃儿,该如何得知?
他看少年将剑随意一放,也不甚在意,只是心里略感觉失落。
这个年纪,往往是人生的转折点,对于这少年来说也是。
名门之后,理应过另外一种生活,而不是如此每日与他虚度光阴。
叶明安的眼里有了越来越多东西,看着非常地美好,亦非常地遥远。他开始往外跑得越来越勤,回来得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吕弦看见他请铁匠打造的那把铁剑锈迹斑斑,断成两截被扔在墙角,便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他已经做好了被超越和离开的准备。
男孩总是会被那些自己憧憬的人所吸引,觉得那样的强大,那样的伟岸。而当男孩即将长成男人的时候,便会发现,曾经所敬仰的那些,并非遥不可及,转眼自己就能握在手中,便会去寻找新的更加值得憧憬的目标。他的好友就是如此,总是在追寻剑道的极致,将一个又一个的剑客超越了过去。
少年不停地成长,而自己却止步不前,终有一日要失了他的敬仰。他有些留恋,但并无不舍。
那个孩子应该变得更好。
一日,他去镇子里打药酒。叶明安畏寒,有可能是当年冻坏了,这么多年都没缓过来,冰天雪地里只能靠药酒来调理身子。
他找熟识的掌柜打满一壶酒,站在柜台边等着的时候,看见叶明安在和一群人喝酒。叶明安抬眼也看见了他,张了张嘴,却没叫出声,略显尴尬。
一旁的人问道:“怎么,明安,看见认识的人了?”
吕弦撇开脸,叶明安笑笑没说什么。
又听得旁边另一人说道:“来!师父敬你的酒,一定要喝!”
......
一群人嬉笑打闹,好不欢乐。
叶明安时不时往这里瞟,吕弦也装作没看见,接过掌柜的递过的酒,转身走了。
乌云压过旷野,看来暴风雪要来了。
这晚,吕弦早早睡下。暴风雪如期来临,叶明安不可能回来了。窗外狂风大作,吵得他难以入睡。
也不知究竟何时,好不容易温暖的被窝一凉,硬生生挤进一个人。那人脸抵在他后背,紧紧抱着他,满身冰霜,冻得他一颤。
“对不起......”叶明安在身后小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吕弦转身给他盖好被子,再躺下,嗯了一声。
叶明安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满心愧疚紧张地不住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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