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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鸣犟脾气上来,还非这匹马不可了:“为什么?”

“这是虞台长的马。虞台长喜欢烈一点的。”Harold又笑一笑,抬手抚摸此马鬃毛,亲昵地与马贴面说道,“是不是,小刑?”

刑鸣“嗯”了一声,却发现对方不是叫自己,而是跟马说着话。

刑鸣惊讶:“这马叫小刑?”

Harold道:“原来不叫这个,上回来的时候,虞台长让爱于王市长,结果它把王市长甩了个大跟头,虞台长笑着说‘这马太不识好歹,以后就改叫小刑吧。’”

刑鸣闷下去,心里骂那姓虞的老狐狸太可恶,走到哪里都不忘拿他取乐。

Harold最后给刑鸣选了一匹红棕色的马,也很高大,但据说性格温顺,更适合新人。在Harold的指导下刑鸣慢悠悠地在马场里转了两圈,虞仲夜迟迟没来,可能跟那谢顶的男人很有的聊。刑鸣百无聊赖,不想再一个人转圈,找个借口不骑了,也不用那位英俊的骑师跟着,自己一个人在山庄里转悠。

马术山庄里各项设施一应俱全,可打尖也可住店,能唱K也能桑拿,刑鸣走进一间金碧辉煌的酒店,一眼看见大厅中央有个水池,里头养着一些鱼。

做生意又信风水的,大多会养金鱼催财,以前向勇开饭店,也养了一缸花花绿绿的鱼,殷勤供着,就怕一不留神死了几条,折损财气。

但这一池子鱼很奇特,不是金鱼倒像鲳鱼,又比鲳鱼看着外貌凶恶,颚部外凸,眼睛血红,刑鸣仔细辨认一晌,认出这是一种最臭名昭著的鱼,水虎鱼。

平日里除了纪实频道就不容易见着,刑鸣对着一池恶鱼入迷,身后突然冒出个人来,狠狠捏了一把他的屁股。

刑鸣回头,看清来人样貌,脸色一下沉重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廖晖。

“这地方原来不是我的,前两天跟原老板玩牌,那孙子手气背,把整个马术山庄都输给我了。”刚才那一把手感不错,又紧又韧,廖晖动动手指,笑着“去”了一声,一直跟随左右的保镖似的人物就先一步走了。

金主与金主其实不太一样,有钱的喜欢搞明星,有权的则更偏爱主持人,前者一呼万拥,搞上了很有面子,后者相对干净低调,不易招惹麻烦。但廖晖就是个中特例,又或者说,越求而不得越招人稀罕。

人么,天性就爱犯犯贱。

虞仲夜在,他不敢存非分之想,虞仲夜不在,那点淫秽思想就蠢蠢欲动了。

廖晖再次贴上来,伸手要抱刑鸣。

其实盛域的廖总对男人并不十分感兴趣,偶尔为之只是换换口味,但他对虞仲夜感兴趣的人却极有兴趣,他以前循着一点商业利益,也没少往虞台长的床上送过人,但虞台长眼光太高,从不见对那些个爬床的玩意儿这么上心。所以廖晖好奇,也不解,光看这小子皮相,确实可以,但跟他差不离的也不少见。他看不出来,这脾气死犟的贱胚子到底哪里与众不同。

可能虞仲夜就好这一口?但这跟御马是一个道理,性子烈一点的是情调,是乐趣,是清汤一点胡椒面,教人食之有味,但烈过头了,就是花椒麻椒烩辣椒,辛辣如火,反倒呛得人一口也咽不下去。

廖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秘密可能就藏在刑鸣两条大长腿的尽头,那独辟一条幽径的地方。

刑鸣岿然不动,盯着廖晖的眼睛,分外平静地说:“虞老师也在这里。”

“你真当我怕那老东西?”话是这么说,廖晖本想更进一步的手却颓唐地自半空中落下去。再猖他也不敢明抢虞仲夜的人,倒不是真怕了明珠台台长,可能因为稍许沾着亲故,自打那声姐夫叫出口,莫名就矮人一截。

廖晖有些悻悻地走近水池,也低头看那一池恶鱼,对身边的刑鸣说:“这些红腹不值钱,真有意思的是印第安武士和辛古,凶的狠,只能单操,不能群P。”

这鱼是廖晖决定养进去的,没觉得人来人往的酒店里养一池子食人鱼有什么不对,他是恶人,恶人养恶鱼,天经地义。

“不懂它们的区别。”刑鸣不进也不退,就这么隔着一米不到的距离,跟人搭话。

“区别大了,红腹是P属,单条胆小,群居才猖,但如果饿一阵子,这池子里的场面就火爆了。”廖晖挺得意,他向来以糟践生命为乐。

刑鸣又低头看了一眼,池子里头不少鱼,尾鳍背鳍都有损伤,显然是食物缺乏时自相残杀所致。刑鸣感到不舒服。打从第一眼,他就不喜欢廖晖,本能地抵触与他接近。

但可能冥冥之中亡父指引,他跟这人还有不解之缘。

孽缘。

廖晖身上那阵浓烈的香水味钻进他的鼻腔,令他突然心生一念。他向廖晖那边挪了挪。

虞仲夜随时可能出现,廖晖原本不想再招这个主儿,没想到对方主动靠近,他便又心痒起来。他拉过刑鸣的手,攥在手里抚摸两下,然后又展开胳膊,摸上了他的屁股。

刑鸣本人十分冷感,但这紧身马裤勾勒的躯体竟显出一种蓬勃的肉欲,极具攻击力。廖晖摸着摸着就骂了一声:“虞仲夜真他妈福气好!”他突然真心惋惜,叹着气说下去:“你别跟着虞仲夜了,跟着他干嘛呢,你想要的我都能给,给的还比他多。”

“我想要的东西跟钱没关系。”这里没有旁人,刑鸣强忍着一阵涌向喉咙口的恶心劲儿,放开了胆子套话。

“我知道你跟在虞仲夜的身边是图什么。”廖晖还真就上套了,但也有可能他从来没把这平民小子当个威胁,“但我告诉你不可能。盛域真正的掌门人是我姐和她先生,可他们都是看洪老爷子的脸色才有了今天。”

“可洪书记就快退休了。”刑鸣意思明显,大树底下好乘凉,倘若大树倒了呢?以前人们管官员退休叫“平安着陆”,但如今退休后落马的大官小吏也比比皆是。

“是啊,快退休了。”廖晖突然嘻嘻一笑,贴上去,在刑鸣耳边呵出一口热气,“即使退休了也扳不倒,拔出萝卜带出泥,甭管洪家廖家还是虞家,从上到下就没有干净的人,也就虞仲夜他儿子干净吧,可他儿子手上还有大把盛域的股份呢。”

刑鸣微微一惊,自古官贾一家,何况他们原本就是一家。

他得意忘形,也忘了这一茬。

“虞仲夜怎么说,确实是个战略家,眼界向来宏观的很,否则一介小卒能混到今天这地位?中国说到底就是个‘人治’的社会,他怎么可能自凿其船呢?”廖晖的笑容完全放大,手也更不安分了,手指下移,在那道幽径处反复摩挲,“他要没许诺你什么,就是想白嫖你,他要许诺了你什么,还是想白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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