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妆是谁?”
何万里话未说完,便被一道兴致勃勃的询问声打断,一扭头惊得屁股一错位,差点落下了椅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饶是这兄台长的丰神俊朗,笑的春光灿烂,都让惊魂未定的何万里有种指头节骨作痒蠢蠢欲动一拳砸出去的强烈冲动,怪不得他胆儿瘦,一个大男人大白天被吓成这样,实在是这位兄台,他凑得太近太近实在太近,自己一扭头,妈诶,两只求知不逮的黑眼珠,虎视眈眈的盯着自个,慎得慌。
何万里迅速收起脸上那点惊骇,整顿整顿表情,后仰着退开一些,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人,脸上挂着笑,手里端着茶,看起来不像是歪门邪道,他兀自思索,又听耳旁一声嗤笑:“哼~~苗小妆都不知道是谁,跑到这里来作甚。”
要说何万里最不待见的人,那就是刚刚说话这秃头,江湖人称“胡三刀”,是他们“青竹派”的死对头“快刀门”的二当家,人长的寒碜不说,大字不识一个,脾性也刻薄,疯//狗似的逮谁损谁,从不知口德为何物,武功倒是很不弱。何万里一听见那声耳熟能而、音调刻薄的“哼”,心头立刻升腾起一簇小火苗,这死秃头对着他掌门师兄叶清蟾也是这般无礼,他正要反唇相讥,就听刚惊吓他那位兄台侧着身看着胡三刀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问的十分无厘头,胡三刀想也不想就顺着问道:“谁?”问完了才反应过来,奶奶的,老子要知道你是谁作甚,怒目相向:“呸,老子管你是谁。”
那人没听见似的,端起茶碗喝了口茶,一抹嘴,笑着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我是谁你都不知道,还敢自称老子。”
茶棚里顿时响起一片没憋住的笑声,何万里压根没想憋,于是笑的更是欢快大声。胡三刀的脾气那是有名的响鞭炮,一点就爆,他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鸟气,额头青筋直暴,心头恶火滔天,这小子简直是熊心豹子胆吃多了,失心疯了罢,还有这一群取笑他的人,也是可恶至极,他恶狠狠的环顾一周,目光去锁那不要命的小子。
不看还好,这一看,更是气的那油光蹭亮的秃顶差点冒白烟,那狂妄的小子口头侮辱完了他,居然没事人似的凑到何万里那桌上兄台少侠的寒暄起来了。他手头的茶杯生生被捏爆,淋了满手水的右手闪电般探了桌上沉重的五环大砍刀,起身踢开椅子,气运周身,双脚就地一跺,人便腾空而起,大喝一声“拿命来”,便举刀朝着背对他的狂妄小子劈过去。
谁也没料到胡三刀会突然发难,茶棚里吸气惊呼声顿起,都觉说话这男人,性命怕是只保得住一半了。
快刀门,以刀法精湛快绝闻名。这胡三刀,能在快刀门下得这样一个称呼,其刀法之快自不必说,他刀法之中有三式,使出必见血,可见厉害。
这人死噎一把胡三刀,转回身问自己可否拼一桌时,何万里高兴的应下了,这兄台性子对他胃口。只是他太了解胡三刀锱铢必报针眼儿大小的心界了,一直留意着,是以胡三刀挥刀而来的时候,他探出左手准备将这人拉开,虽然避不开这一刀,至少避开要害。
谁知这人肩膀一矮避开了,何万里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这人动作,他手里便抄了根筒里的竹筷子,另一手探下去捞住板凳,人保持着坐着的姿态凭空后飘一步,胡三刀闻名江湖的快刀生出一片银色的幻影贴着他的鼻尖落下,这人手腕泥鳅入水般灵活的从刀脊上穿过,听的一声刀剑刺入木头的闷响,胡三刀的快刀停住了。
众人不由齐齐跌落了眼珠子,看着胡三刀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快刀,被这名不见经传的年青人拿跟木头筷子穿住了刀上的铁环锁在半空上不得下不得,化解的这样轻松自在,他甚至还笑着坐在凳子上。
这人,是谁?
☆、第 4 章
高手过招,一招分胜负。
刀落空的时候,胡三刀就意识到,他这次,是踢倒铁板了,虽然这铁板看着更像一块脆弱的木板。最诡异的是,他根本没看到这人的步法,这人却带着板凳无声而快速的后退了恰到好处的一步,轻灵飘逸的如同风里飘动的叶片,再后来,他怎么出手用筷子穿过自己的铁环,更是快如闪电,完全没看清。有这等轻功的人,江湖里不在少数,可数来,哪一个不是成名已久的名宿大侠,没见着这么一号人物啊,难不成是隐名埋姓的高手?看着也不像。
胡三刀又是惊又是怒,顺带三分急迫,他暗地使足了手劲想从那跟筷子下抽回自己的大刀,谁知那小子看着嬉皮笑脸的,扣刀的筷子以及二根手指跟千斤巨石似的压住了刀脊,撼动不得。这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胡三刀终于从铁钳似的二指中窥出,他心里升腾起浓厚的惧意,愈发觉得这人神秘莫测。越是作恶多端行止不端的江湖人,越是害怕别人的武功高出自己,因为这就意味着,他由为所欲为的刀俎变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胡三刀惊声问道:“你是谁?”
任凭胡三刀又拉又拽,那人坐在凳子上笑的轻松自在,答道:“你不是不管我是谁的么?我是谢长安。记住了,下次不许在我面前称老子。”
来人,正是半夜三经好眠时、月黑风高蝉不鸣时贴门根翻院墙跑出来的小王爷谢长安。他毫不遮掩大大剌剌的报了大名,只因世人所知的西平郡府小王爷,名为哥舒满,这谢长安是哪块地里的哪根葱,大抵只有西平郡府那块长葱的地界知道。
谢长安报完了大名,私觉自己真是心胸宽广肚能撑船,这秃头偷袭他,自己还不想报复他,自己这样好的人,他也挥得出刀,真是猪狗不如。他心里骂完了胡三刀,手一扬便撤掉了刀环上的筷子,另一手兜住屁股下头的椅子就急急往桌边拖,心头梗着个巨大的疑问,还记挂着何万里嘴里头的“苗小妆”到底是谁,貌似大伙聚集于此,就是为了这“苗小妆”,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做了什么引人群聚……
可见“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俚语是多么的正确,他和他姓氏爹谢安逸虽然只有不到半天的父子缘分,这爱凑热闹、不追根究底就寝食难安心头、长草的德行,倒是十成十的像爷俩。若是谢安逸有一天醒过来,混到一起狼狈为奸,谁是爹谁是儿子,那可就分不清了。
谢长安趴在桌子边洗净了耳朵准备恭听讲诉,抬头见何万里还是一副带着震惊傻样盯着自己,不耐烦的拿筷子在桌上敲敲,催到:“万里兄,你倒是给我说说,苗小妆到底是谁啊?”
何万里这才回过魂,满心里都是震惊,这人看着和自己年纪相当,武功却高出自己不知多少。谢长安?没听过这名号啊?难不成是哪位高人名下的弟子?再盯着人看就是无礼了,于是小心的拿眼角瞟谢长安,嘴上好歹回答起来:“这苗小妆,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四大家之一,宁古苗家的现任当家苗仁的掌上明珠。”
谢长安耳朵听着话,眼珠子也不闲着,拿了筷子在面前由这边挪到那边,一双招子也随着从这边游移到那边,还是不知道这宁古苗家的掌上明珠和大伙聚在这里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便接着问道:“世间的千金多了去,大伙上赶着往苗家聚,却是为何?”
“谢兄不知,这苗小妆上月通告武林,要比武招亲,招亲大会,就在本月初九。”
嘿,这倒是趣事一桩,谢长安伸着脖子满脸都是兴趣的问道:“万里兄,听二位谈话,貌似这苗小妆是美是丑都不得而知,要是最后赢了擂台,却取到个丑八怪,那可怎么办?”
何万里抬头四下瞧瞧,凑近了小声嘀咕:“就算娶的是丑八怪,那也当的是苗家的女婿,有的是人趋之若鹜,更何况,这苗小妆,还是个能文能武的貌美女子。”
这也算武林一桩盛事了,这样的热闹,谢长安没有不凑的道理。他心头有计较,他爹哥舒翰带着谢安逸是走江湖去了,碰上江湖大事,自然得去开一番眼,往这样的场合去找,比起满江湖的碰运气瞎转悠,寻到的可能性更大些。
谢长安当下抱了拳,直说自己初到江湖,能否和万里兄结伴而走。何万里是个满腹热血的道义青年,听了这话,结合着这人神鬼莫测的轻功,立刻在心头得出一个铁打的结论,谢兄必定是哪位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的关门弟子,结交到这种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哪,大头一点忙不迭便应了。
☆、第 5 章
第五章
谢长安从何万里嘴里知晓,这江湖四大家,均是各有所长的大家族,武林上站得住阵脚,商道里分的了杯羹,分别是宁古苗家以毒闻名、万里田家长于大刀、上清钟家剑法独步,青海宋家轻功扬名天下。
说到青海宋家,何万里叹息一声,这百年大家稳立武林,轻功步法那是举世无双,谁知湮灭于将近五年前的一场大火,也就是陵国西原那场大战之前的两个月,诡异的无一人幸免,成为即著闲灭族案之后又一悬而未决的武林谜案。何万里望向谢长安说道,谢兄轻功也是登峰造极,若是宋家公子宋莲舟还活着,不知二人谁胜一筹。
谢长安一向对这些颇有兴趣,此刻却听的有些愣神,垂着眼微伸着右手,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何万里唤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挤了个勉强的笑容,说是他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和武林名人哪里比得,何万里觉得他神态有些怪,又不知道怪在哪里,于是低了头赶路。
五月初六这天傍晚,谢长安跟着何万里,报了“青竹派”的名头,住进了江湖传奇四大家之一的宁古城苗家东厢房的一处,何万里和他师弟一间,谢长安独占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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