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料得不错,下午开始上台应战的都是中等偏上的高手,功夫低的丢不起那人,识趣的下头老实望着。裴相如剑法精湛武功了得,在同辈人里,算是翘楚,可偏偏来当苗家女婿的,可不都是同辈人,还有些不要老脸的邪门歪道。这不,刚险胜了迷花宫的长老余连升,被这一肚子坏水男女通吃的老淫货阴着眼睛瞪完,又对上碧墓山山主张秋水,胜了两人,居然用去了一个半时辰。
又一人上台去,比不得上两人武功高强手法老练,谢长安有些无聊,于是扭了头,一边剥着栗子一边挑起话头,数落那两个老混蛋倚老卖老,何万里正是气鼓鼓的时候,一听这话,大嘴跟开堤泄洪似的,两人躲在下头你一句我一句,将那两老混蛋骂了个浑身通透。
谁也没有注意到,苗小妆对着身旁的小丫鬟耳语几句,那小丫鬟退开悄然进了后院。
这局仍旧是裴相如胜,场下喝彩滔天,再胜一局,这裴少侠,那就是苗庄女婿候选人了。裴相如也忍不住有些喜上眉梢,抱拳环顾四周高声说道:“各位英雄承让了,还有哪位愿上台赐教?”
谢长安正抖索着眉毛取笑何万里:“万里兄,不上去试一试?说不定这裴少侠此时累极,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哟~~~”
就听的西边传来一粗嗓子:“爷爷来~~~”
话音刚落,又听这粗人怒极似的暴喝到:“你他娘的谁呀……”
有好戏看~~~谢长安幸灾乐祸的抬起头,眼光一触到自北面台阶缓步而上的黑衣男人,满面看好戏的笑容便僵在了当场,霎那间,感觉全都锁了上去似的,目光控制不住的死盯住那人侧着的半张脸,连那大汉跳脚骂着的“连老子的场也敢抢……”都给忽视个干净,脑子里止不住的回旋着一句话。
秦望昭……秦望昭……秦望昭……你他娘的,终于是出现了!!!
谢长安当场就想蹦起来奔到秦望昭面前,指着那厮鼻子喷发满腔怒气,屁股一离开板凳面,脑子忽然就灵光了,要是自己这么一骂完,那厮恼羞成怒转头扎进人堆儿,爷再花个五年六年的才寻得到人,那不是亏得没边儿了,再说了,自己还要依靠他寻爹呢,谢长安,冷静……其实他心底,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却也无法被自己理解的暗藏心思,他和秦望昭的恩怨,凭什么要摊开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了去。
谢长安迅速整顿好心思,屁股反坐的更牢实,抛了颗花生接在手里,对上何万里在自己和台上的秦望昭之间来回看的视线,朝他砸了颗花生米,便盯着台上的秦望昭笑的别有深意。
江湖人都怕被人看低了去,都是怎么翩翩怎么飞上台,再不济的跄踉着也得飞,打死也不能一步一个台阶的爬上去。谁知这黑衣男人,他还就顶着住压力抗的了轻视,稳稳当当不急不躁的迈步上去,恰恰比怒骂完后纵身上台的大汉快了那么不多不少的一步。
那人站上赛台,大伙这才细细打量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瘦高身量,着黑衣,愈发显得高些,瘦削的五官比起在场众的公子,算不得特别出众,却也棱角分明鼻梁挺直,面容生的中上,扣在身上的腰带显示出这人高处常人的腰线,长身玉立便是如此,年纪轻轻,气势却卓然沉稳,手里握了把没有剑蕙的梅花清刀,面无表情的静静往台边一站,顿时让人生出一种泰山崩于这人面前,他也不改面色的感觉来。
谢长安抛着花生,看着秦望昭提着刀一步步走向台中,五年的时光,让自己从他看不起的矮小子,变成了和他一般高大的男人,在这人身上却跟没有流淌过似的,依旧是自己记忆里叠苍山顶的那张脸,只是,他看着好像瘦了些。
被秦望昭抢先一步的赤膊大汉,手腕上箍着二赤红色的铜环,正是关外以力大无穷的臂力闻名江湖的铁臂铜环吴横江,别看那俩环块头不大,分量那是极重的。吴横江闪身奔过来拦在秦望昭面前,沉着脸,一双招子瞪成铜铃大小,怒道:“小子,你别欺人太甚,先应战的,明明是我。”
秦望昭脚步不停,抬起冷清的眼看了这汉子一眼,不想与这人多做纠缠,若不是苗小妆怕他到了后头胜的险,差人去唤他,他才不愿上来。左脚尖外扭就从左绕过这人朝裴相如走去,说了句:“先上来的,是我。”
简直是目中无人,吴横江江湖滚打数载,什么时候被后辈如此无视过,愤然怒极,手腕一抖,箍在手腕出的双环便落于手,扭转半身,一环在半空划了个带起风声的圈,使了七分力道,朝背对着他的秦望昭掷去,铜环带着凌厉的力道和速度疾飞而出。
☆、第 9 章
谢长安在朝堂插科打诨久了,耳听四路眼观八方那是毫无压力,加上他练得暗器功夫,目力惊人观察入微,那大汉抖腕的瞬间,落在他眼里,竟然心头一秉,无端生出一股紧张来,桌上那个装着松子的纸袋瞬间就被他探在手里,几乎在桌面上幻出一道幻影般的快。
他握住那个纸包手腕运劲内旋半周,作了个飞刀的发出式就要掷出去,陡然间想起秦望昭也是个中高手,哪里用得着自己帮,他心里暗道,哼,说不定最后还落得个狗咬吕洞宾的下场,罢罢罢,帮这木头人作甚,凭的没意思,还是当个看戏的,比较划算自在。
吴横江突然发难,见多识广的掌门长老们自然端坐,只看事态如何发展,初入江湖或是首次参会的小徒弟们,总是情不自禁的或是起哄或是惊呼,这不,台下此起彼伏的吸气声,细细听来,隐约还搀着年轻女子的惊呼,怕是哪家的刁蛮小姐女扮男装来凑热闹罢。
秦望昭是谁?在场的除了谢长安,怕是没人知道。
可早在几年前,这陵国还是李家江山的时候,江湖人不得知其声名,那是因为这人原是朝堂中人,那时,陵国的金銮辉煌殿,平沙的万户纨绔侯,秦望昭三个字,简直堪比催命阎王,那叫一个如雷贯耳声名远播,纵是哪个贪官污吏家的公子再无法无天,见了秦望昭,照样得熄了气焰扮纯良,小媳妇一样绕道走。秦望昭如此可怕,原因之一是有权势,二则就是武功高,朝堂无人能出其左右。他这些年销声匿迹,武功必然只增不减。
眼见着那铜环在空中旋出一道手掌宽的红影射至秦望昭后脑勺不足一丈之处,连站在台上的裴相如都忍不住急声相警“兄台小心……”,也不见他如何踏步,就见这黑衣男人已经朝右移出肩宽的距离,铜环呼啸着从他左脸旁三寸处擦过,朝着他对面的裴相如飞去,强劲的力道带起他耳旁的长发飘然翻飞又轻柔落下,这人脚步不带停顿的朝着裴相如走去。
吴横江的铜环,最终被裴相如接在手里,裴相如礼数周全的将环隔空掷了回去,还厚道的给这大汉作台阶下,拱手朗声笑道:“阁下便是铁臂铜环吴横江吧,果然名不虚传,久仰大名,吴兄待我比完这一场,再行讨教如何?”
就算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吴横江功夫不差,但和台上二位,却是不能比的。吴横江怒瞪背对着他的秦望昭一眼,朝裴相如行了礼便下台去了。虽说事实归事实,只是好听的客套话,谁不爱听呢,这台上黑白衣二人一对比,白衣的裴少侠风度翩翩又礼数周到,黑衣的无名人士一声不吭满面寒霜,脖子上还怪模怪样的围了个布巾,众人心头的天平,齐刷刷的偏向裴少侠。
秦望昭走到裴相如身前一丈处站定,不报名号也不动作,只将一双黑透的眸子看向裴相如,等他出手。
这人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裴相如秉起精神,执剑行礼:“兄台好俊的功夫,敢问高姓大名?”
“秦望昭,可以开始吗。”
“请!”
裴相如话音一落,台上二人便动了,对象跃去。裴相如由于连战四场,长剑并未归于剑鞘,朝着对手飞跃而去的同时,半空中右腕走立圆,手心向上自后下方向前上方一撩剑,作了个起手剑式。再看那自称是秦望昭的人,手里一把样式普通的梅花清刀,于半空中拔刀,刀身横在胸前,刀鞘被他反手掷出,插在了台边围着绳子的木桩上,只是他这刀身,不如寻常刀剑雪亮,能在日光下折出火树银花一样的耀眼光芒,却是极不正常的暗灰,阳光照上去,被吸尽了似的。
两人于半空刀剑相击,一声清脆的金铁相击声后,两人皆被对方的力道推搡着后退几步落在台上,瞬间又抢步而上,刀剑不住的相交格挡,间或以掌对击,以腿旋踢,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趁着秦望昭一个扫堂腿还未站起,正是避无可避的时候,裴相如亮出一式单凤朝阳,剑尖直点秦望昭右肩。谁料秦望昭突然矮下右肩,左手在地上一拍借力,平仰着头身体贴地,竟然从自己的剑下滑了过去,只是他脖颈上一直围着的黑色长布巾此时成了累赘,他整个人滑了过去,布巾却拖在地上,秦望昭正待起身,裴相如飞快了挽了个剑花朝下刺去,将那条布巾钉在台上。
于是秦望昭冷着脸起身的时候,脖子上的布巾却留在了地上。
台下猛然间寂静下来,继而爆发出一阵阵窃窃私语,有甚者还抬手对着秦望昭指指点点。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