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太过无谓,甚至有些看破红尘的豁达,成勤一惊,一大步踏过去抓住他质问:“见了他之后呢,你想干什么?你要去哪?”
容锦正要答话,那女子站在丈远处,突然语气尖利刻薄的叫到“我不会让你见他的”,抬起手腕,三支袖箭朝着容锦疾速射去,光影里亮出的蓝黑色幽光,明显是淬了剧毒,同瞬间女子合身扑向容锦,左手捏了一根峨眉刺,身形极快。
这女子身手相当了得,可碰上容锦,还是差出山海那么大一截,毕竟本来就是少有的高手,又积攒了几十年的修为,当真是武林巅峰的高手。毒箭带着劲风袭来,容锦动也不动,眼见着近身不到一尺,谢长安悄然扣了枚暗器在指尖,只觉眼前红袖翻飞,三只毒箭就被他四两拨千斤的裹在宽广的衣裳袖子里,随后衣袖一甩,毒箭尽数齐根射入地面里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名叫素儿的女子也扑了过来,刺尖堪堪抵住脸,容锦侧着踏出一步避开,并未有多余动作,那女子扑了过去身形不止,却不知为何跄踉着跌倒在地,痛苦的呕吐两声,一口黑血喷在地上,然后丢了峨眉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起滚来,初试哀叫嚎啕,不到一会,嚎也嚎不出来了,生不如死一般。俏脸咬出一个狰狞可怖的僵硬度,眼角鼻端嘴角耳朵里,竟然流出黑血来,活脱脱一个美人,瞬间七窍流血,叫人头皮发麻。
成勤冷眼看着,发作的这样准时,怕是早就下了蛊,方才催发罢了。哼,那疯子真是好本事,这些年,又不知养出多少害人的毒蛊来。
门口一阵脚步轻响,半圆形自动打开一个缺口,众人纷纷弓下腰,一个长相阴郁的中年人负手走了进来,文士打扮,气质却阴冷,像蛇 。那人盯着地上已经气息奄奄的素儿,看着一团破布似的毫无感情,说道:“诺,不听话的下场,就是这样。”
“噗——”
对面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到了那个浑身带着无所谓气息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抬眼,盯着突然发笑的谢长安,脸上挂笑容,皮笑了,肉没笑,很是疑惑的虚心求教:“不知这位小公子,在笑什么?”
谢长安笑嘻嘻的接过成老头飞过来的一记鼓励:好小子,干了件人事。一转眼,脸皮也换了张,面带浅笑矜贵高雅,只见他礼数十足的说道:“这位…管家?先生?~~~失礼了,也没什么。就是年纪虽不大,走亲访友也无数,还没见过这般待客的,开口怒斥下人。若不是这姑娘得罪的是我们,我还以为,是在警告我等呢。”
成勤幸灾乐祸到,嘿,小子你可真直白,好样的!
他这话,既是说给楼里人听,也是说给对面这三人听的,算天算地,唯独算漏厚脸皮,竟然还有人能揣着明白当糊涂,随意混淆黑白,偏偏还特别诚恳和真挚。来人也就是王木,被噎得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一下碰到三,两个特难对付,就剩这年轻的看着像是软柿子,一张嘴,得,伶牙俐齿装傻充愣,单说这张利嘴和脑子,就能算个狠角色。
说实话,王木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三人到底是谁,主上发了密令回来,他们照着吩咐做事便成。十二楼如其名,当真分有十二小楼,不分上下各司其职。历任的各楼主,都是主上养在地宫的死士,上一任死了下一任接管,只管楼里大小事务,以及主上偶尔分派的任务,是以对主上的了解,还不如伺候的婢女来得多。
他象征性的假笑两声,接口道:“小公子说的有理,是我考虑不周了。小的王木,暂时是这里管事的,我家主上有令,若是有一个和他模样相同的男子来了岛上,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一丝一毫,尽心尽力当如主上本人。”
谢长安心思玲珑,瞬间就领悟了这人藏而未说之话,他指了指容锦,又在自己和成勤之间来回,慷慨大方的笑道:“哦~~敢情是分楼十二的楼主啊,久仰失敬~~~楼主倒是说说,都去伺候这面容同你家主上一样的男子,我等这些不受欢迎不请自来的,不是没人伺候了~~~?”
王木再一次被谢长安不寻常的快反应给惊诧到,这次眼里倒是闪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他阴森森的扯了扯脸皮,沉声道:“误闯别家鸡笼的鸡,自然…只有~~~被宰的下场……”
☆、第 59 章
谢长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了似的在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的厅堂里捂着肚子狂笑。他一个人的笑声满大厅回荡,搅得向来狠毒的王木莫名其妙,这小子有毛病吧,说一句笑半天,偏偏哪一句都不好笑。
站在他身边的,除了依旧淡定的容锦,就是暴跳如雷的老头成勤,他挑高了发白的眉毛瞪大了眼,指着王木怒骂:“你娘的,老子在这里发号施令的时候,你小子的前世都还在吃奶呢~~谁他娘的是外人,我呸……”
王木一愣,这老头,难不成是十二楼的老前辈?不可能,入了十二楼,再出去,那就是下辈子。他迅速将这些思绪压下去,他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奉命行事。
容锦好笑的拉了把老头,说道:“行了老成,你看你的气度,还不如谢长安呢。”
成勤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他指着渐渐缓和仍在笑着的谢长安,见鬼了似的惊悚:“这叫有气度?疯癫还差不多,和容颂语那疯子差不多一路货色。”
王木倒是好耐性,这点也像极了毒蛇。等谢长安神神叨叨的笑够了,他才问道:“公子因何如此开怀?”
谢长安正经起来,让人不由得使劲眨眼,刚刚发笑的,真是这人么?他循循善诱道:“王楼主,你将我和成前辈比作鸡也就算了,当然你这比喻太失偏颇暂且不说。何必要过于自谦,将你家主上的住所,比作鸡笼呢~~~住鸡笼的,难不成是人~~?”
成勤如今瞧这油嘴滑舌的小子真是再顺眼也没有了,他极其捧场的哈哈大笑,连带着一旁的容锦,也绷不住脸皮,他笑了下,问道:“颂语他人呢?”
耍嘴皮子揪小辫子,打死王木一百遍,他也斗不过谢长安。他讪讪的抽了抽嘴角,打定主意再也不询问谢长安任何问题,反正……很快,他就要死了,死前欢腾欢腾,对比他垂死的恐惧和挣扎,才更让人兴奋。王木垂下的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精光,抬起头时,已被巧妙的隐去,他这样想了,然后好像谢长安和成勤已经是必死无疑一般不需忌讳,抬手从怀里掏出个信封,两手执了躬身道:“公子,主上传来消息,你要是问起他,就把这个给你;要是不问,好生伺候就是。”
容锦正要过去拿,谢长安拍了他一把,腕子一甩,一串细链子似的东西朝着王木疾速飙出去,王木惊了一瞬再躲,时机已失,只听空中传来蝴蝶振翅一般轻微的声响,然后手上一空,信封如同风筝被线拉扯,朝那边很快的飞过去,如此轻易,就被人夺走了。
等谢长安捏住了信封递给容锦,王木眯眼去看,勾走信封的东西,已经蛛丝马迹也不见。王木看不清,近处两个老王八眼力过人,看的分明,那是一截发丝粗细的黑线,尽头连着绿豆大小的弯钩,被他尽数收回了袖子里,拿手一挡,什么也看不见了。这一手暗器功夫,确实惊世骇俗。
容锦若有所思的盯着谢长安,抬眼扫了眼大厅,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止了疑问撕开封条,凑出一张纸,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潦草飞舞的厉害:吾兄颂辞,我寻你半生,你从未为我回过头。若是想见我,便换你来寻我吧。弟,颂语字。
容锦,又或者说,容颂辞,盯着纸上熟悉的字迹,怔怔的发了会愣,他拧起眉头使劲想了想,记忆却久远的如同隔世一般。那个一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辋川里,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自己的胞弟容颂语。记忆里的他,还是怯怯跟在自己身后紧紧握着衣角的爱哭鬼,跟屁虫一样哥哥长哥哥短的瞎叫唤,笑起来会羞涩的眯起眼,移开眼再转回来,兔子一般娇软。后来,怎么会露出那样狰狞的表情,做出如此的缺德事,明明是他对不起自己在先,如今,却连见一面都成了追赶游戏,真是笑话。
趁着他晃神的空档,王木扬手朝前一挥,亲自带着数人上前围住容颂辞,余下众人提起刀剑朝谢长安和成勤攻去。谢长安轻功绝世暗器见长,和人碰不得硬功夫,穿花似的到处乱蹿着躲闪,颇为凌厉的一刀劈到他面前,被他二指夹住刀刃,整个人如同风里翻飞的纸片似的朝后飘,和刀锋一直保持不变的距离。他也不随便伤人杀人,暗器扣在手里,一直没甩出去过,筋疲力尽围攻的小啰啰,谁也沾不到他一片衣角。
那厢成勤更是气势如虹,武器是一条九节鞭,被他使得如同自身的手脚一般自如连贯,一柄刀和一柄剑朝他腋下左腿劲风袭来,只见这白胡子老头脚在地上一点,身躯便横着离地人高,同时避开了刀剑,在空中回旋两周,手腕上收回一半的链子从腰后甩出,灵蛇似的陡然在后背绕了半圈,叮叮几声缠上了剑刃,老手就势一挥,剑被扯离了婢女的手,被九节鞭连着急速飞向拿刀之人,那侍卫提刀格挡不住,竟然朝后头飞出一丈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眼一翻,晕过去了。
谢长安记挂秦望昭安危,那厮不在他眼前晃荡,他的心飘忽忽的着不到实地。他心里明镜似的透亮,这股焦虑和秦望昭的实力并无关系,只是自己入了局,关心则乱。两人被层层围住,谢长安极不尊老,提气陡然上飘几尺,脚在刺过来的刀尖上一踩,惊鸿一般掠出,羽箭离弦一样急速,身形在空中拖出虚幻的迷影。谢长安发了一枚莲瓣兰样式的镖,将弧形的包围圈打出一个缺口,他窜到容颂辞身边,这里的打斗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平和,王木不敢伤容颂辞,也打不过容颂辞,只是走起了车轮战,挨个拖着他,不叫他加入那边要被清理灭口的二人组。
谢长安陡然窜进来,看着王木笑道:“王楼主,与我们同来的那两人,此刻在哪?”
王木客套的笑道:“谢公子何必多此一问,反正,你们总是要碰面的,哼哼~~不过是在阴曹地府,何必介怀这多出的一时三刻?”
谢长安毫不介意这人口口声声要送他上西天,还无比笃定他必死无疑,他眦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笑眯了眼无比诚恳的说道:“楼主有所不知,那二人中的木头脸,是在下相好的,同命鸳鸯嘛,就是死,也在一块,劳驾积个口德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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