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远闻言转头看徐立花,脸上似笑非笑:“婶子,我先前说过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该明白的不该明白的都已经知晓,你跟叔叔打着什么主意我是知道的,只是这房子我确实不可能让你们,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而且我也没有银子可以给你们了。”
宁恒山闻言,眼珠子一转,随后故意瞪着眼,囔囔道:“修远啊,你这是被那河水冻糊涂啦,我跟你婶子哪里有什么目的,你也知道你婶子性子急,刚才那话就是随口说的,你可别被听那些个爱瞎嚼舌根的人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就想多了啊。”
“我们这次就是来看看你,顺便让你婶子给你道个歉,哪里像你说的是想要银子和房子呢,你别想多了啊。”
宁修远看了一眼宁恒山,心里觉得好笑,于是挑了挑眉,哦了一声,恍悟一般地点点头,道:“原来婶子不是故意的啊,那些话也只是随口说的啊。”
说到这里,宁修远停顿了一下,然后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冰冷的看着宁恒山,道:“只是这话也说的太随便了些,我爹毕竟是你们的大哥,这话说出来不止是侮辱了我爹,而且也侮辱了我娘跟苏婶。”
宁恒山跟徐立花两人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宁修远眯着双眼,脸上的笑容又恢复,随后又继续说道:“既然你跟婶子没有其他目的,我现在好好的你们也是看过了,那就回去吧,至于道歉什么的便免了吧,我受不起。啊,对了,我现在已经行了冠礼,是个大人了,以后便不用劳烦你们再来帮忙,我自己可以的。”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以后不要常来了。
徐立花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不经意对上宁修远一双丝毫不带笑意、充满冰冷寒气的双眼,觉得渗人的很,一时间怔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打了个哈欠,宁修远看了看呆呆站着不动的宁恒山和徐立花,没有再理会,他偏头对苏婶说道:“婶子,待会儿可能要劳烦您帮我跟小御量一下尺寸做几身衣服,我现在的衣服都不御寒,穿在身上一点都不保暖,所以我刚刚在布庄买了两匹布,等会儿便拿过去给您。”
苏婶听了,笑眯眯的,连连摆手说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不就是做几件衣裳吗?你难道忘记婶子我就是个做针线活的,这事情简单。”
☆、第6章 笑意渐浓(修)
没有再理会宁恒山他们,宁修远跟苏婶两人兀自说着话。
而徐立花听完宁修远的话又看见这一幕被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她好几次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但是都被宁恒山给拉住了。
宁恒山一手拽着自家婆娘,一边看着宁修远,他想不通自己那个懦弱善良的侄子落了次水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化如此之大。
见侄子刚才那些话说完之后就根本没有再转头看自己一眼,宁恒山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骂着白眼狼小兔崽子之类的话,所有他知道的不好的词汇几乎都用了上去,不过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他还想要这房子,如果真的撕破脸皮,那就真的拿不到了,这房子可是价值二百两银子啊,如果省着点花,够他们花上一大半辈子,白花花的银子谁不要?
思及此,宁恒山决定先吞下今儿的这口恶气,等到过些时日他把地契弄到手了,他就把宁修远赶出去。
一想到被赶出去之后宁修远露宿街头或者变成乞丐,宁恒山这心里便畅快不少,于是他眯了眼看了一会儿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侄子,哼的一声,最终还是拽着徐立花走了。
徐立花被宁恒山拽着走,并不明白为何,质问道:“你拉我走作甚,看我不狠狠教训一把那小兔崽子,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
宁恒山眼睛一瞪,面容凶狠无比:“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之前直接跑去在修远面前大吵大闹甚至把他推到水里,会是现在这样吗?”
“难道怪我,啊!”徐立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心里委屈着,便不依不饶起来,当初她去找宁修远也是宁恒山同意的,要不然她哪里敢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现在居然全部变成是她的错了!
宁恒山被徐立花呱噪的声音吵得整个人都很烦躁,他直接吼了一声,声音大的隔个三条街都能清楚听见,宁修远听到,不禁笑出声来,不过心里也明白,这两个人今儿虽然走了,但是往后一定还会来,现在他们还没有正式撕破脸,这戏还有得演呢。
苏婶也听到宁恒山气急败坏的吼声了,她偏头,关心地望向宁修远,道:“修远啊,这……”
宁修远摆摆手,随后说道:“您别担心,毕竟面上他们还是我的叔婶,所以即使十分恼怒也不会直接动手的,要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可是要上衙门的,他们没那胆量也不敢的。”
“也是。”苏婶闻言点点头,说道:“那婶子便先回去。”
“好的。”宁修远道:“您先回去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喊小御去找您量尺寸。”
“好,你们带着布匹直接过来吧,左右我手头上暂时都没有要做的,你们的衣裳应该两三日之内就可以完成的。”苏婶说道。
—
跟苏婶告别,宁修远转身回家,推开门便看到坐在院子里双眼一眨不眨落在大门上的墨凡御。
见到宁修远进门,墨凡御站起来,问道:“你没事吧,他们是你的亲人吗?”他刚才有听到那两个人说他们是宁修远的叔叔跟婶婶。
“我没事。”宁修远点点头,道:“嗯,他们是我的叔叔跟婶婶,听闻我落水,是来看望我的。”
他并不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给墨凡御听,毕竟这些是他的家事,而且很糟心,听着也不舒服,何必拿出来茶毒别人呢,而且他并非真正的宁修远,也并不觉得可怜或者难过……最多,只是替已经死去的原主感慨罢了。
而墨凡御自然是明白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那两个人并不只是过来看看而已。那两人眼神中的贪婪和算计是没法隐藏的,他从小就在这样的眼神包围中长大,那样的眼神,他已经见过不下千百遍,不过宁修远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勉强自己去问。
“这样啊。”墨凡御了解似的点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指了指已经拴好的毛驴也卸下来的车子,说道:“这些我不知道该怎么放,所以就没有弄。”
宁修远见墨凡御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转去说别的,也没有太多好奇心,当即脸上笑意更足了些,他随着墨凡御的手指指向看过去,笑了笑随后摇头:“没关系,就那么放着就行,等会儿回来再收拾也来得及,现在你先跟我去找苏婶,不然晚了我们两名男子去不好。”
想了想,宁修远又跟墨凡御解释道:“苏婶是个寡妇,他的相公很早便离世了。”
“好。”墨凡御看了宁修远一眼,便主动去拿起两匹布和一大包的棉絮,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对方没有跟上自己,便疑惑地转过头:“不是说晚了不好吗?”
“啊,对的。”宁修远回过神来,立刻追了上去,与墨凡御并肩然后小声地跟他讲关于苏婶的事情,以及需要注意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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