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说过,同体大悲,无缘大慈,那么,今日,我放你走。来日,若有相扰,也不必惦念,只管各己便是。”
“不能,我不走。”连初晓惊骇,秦时欢眼底寂静灰灭,虽是浅浅地笑着,可那分明的决意让人害怕。
“阿芷。”秦时欢一言而出,又暗自咽下血沫,白芷不知何时已然护在秦时欢身前,而她身后随之静立的百余昆吾精骑,和那为首冷冷看着自己的莫飞鸢轰然俨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走。”秦时欢转身,再也不看连初晓,白芷立时抱起秦时欢跃上马背,催马即走。
连初晓七步成空,立时往前追出,可随机一方灰影就缠了过来,不是莫飞鸢又是谁来!
“星野阵!”莫飞鸢长腿三变,凤鸣呼啸,百余昆吾精骑立时化作七方小队,刀剑不出,反而交错相击,剑鸣刀括之声分外雄浑慑人。
莫飞鸢长剑快捷如雾,凌冽非常,身如蛟龙苍鹰,一方草原高低只叫他混若鹰野之王,桀骜之下,连初晓一连被逼退数十步,外围交行的百余骑兵将单骑而走的白芷背影隐绰不见,连初晓心底痛极,仰颈凄鸣嘶啸,声野震里。
白芷听那凄啸,心头不禁惴然,但看怀中秦时欢惨颜无绪,眼角瞬时滚落一泪,不禁更为凄楚。“何必。”
连初晓啸声骤停,青虹流曳而出,一双乌瞳散乱非常,灵识不明,剑刃疯也似地黏上莫飞鸢雾影里一方明线。
“潼关一入隆道险,龙城月下洛水难,荆门不掩巫山客,饮马且送流尘晚。枉照镜时朱唇薄,高台铃音翠羽折,深宫辇行错廊影,青丝亦曾绕牡丹。一剑轻溅是赤绡,一笔新画是黛眉。”莫飞鸢凝眉拆解连初晓的剑意轮回,每拆一招便道出一招名字。
“十四招,是为秦四门下黑白八卫成名之技,如今由你使将出来,形意大变,但也脱不出九宫之理。”
连初晓闻言,眼眸瞬间是为清醒一息,震地风一走巽风火小畜之位,青虹反掌与左,右掌并指似剑,引下三寸极意,势转而满,谲商再对艮风山之地,再走兑小过,逆反离同人之机,青虹同极意之势,再随震宫升井两变,一式极意燕飞,又暗合坎宫明夷,终成破势之剑,然其秉骨水相万变,一剑似剑而又非剑,是为石,是为草,又或为新燕初飞,又或你心底最为惧意之物。一剑为剑,又为不剑,是为何物,却是一剑触之,心方知也!
莫飞鸢早为惊异连初晓一息之间变得如此之多的方位,心意陡转之下,九宫唯一,当下抱元凝神,手中长剑形似无为,而又搏机欲动,待连初晓剑势破出,心念意下,一式‘何期’似快似慢地送了过去。
莫飞鸢于望西镇败于踏月艺下数年,苦思不得精进,游历数年,与岭南通藏之地偏隅小寺中与一游方僧人辩论,而后数年与僧人同游天下,直至五年前留滞于昆吾之地,僧人独行离开,而与此时,莫飞鸢在昆吾之地的声名更为鹊起,得见昆吾之王,随后是为昆吾王室子嗣的武习教领。年前昆吾王室检验子嗣技艺,其中一王女技压群嗣,然其掌中之剑剑法并非莫飞鸢所教习的快剑身姿,而是任谁也瞧不出的路数,众人才知道这王女竟深得莫飞鸢真传,而此女口中的“何期,自性”二剑也响彻昆吾。这也正是当年莫飞鸢与僧人同游天下时所创,其采何期之意,又遍览众生之相,终得大成。此女不过掌其三分之功,便足以震慑王庭,可见一斑!
“何期清净,何期生灭,何期具足,自性无动摇,自性生万法。”
从连初晓口水缓缓吟来的剑诀晃动着莫飞鸢的心神,何期变具足收势扬剑,凤眼按下心头惊异,直直望着连初晓形无具意的青虹敛意同收之势。
“你如何得知这剑法?”莫飞鸢沉缓出声。
连初晓闻言却似想起什么一般,唇角飘忽一笑,莫名而言,“原来,当真是你。”
“我?”莫飞鸢不解,只看连初晓眼神邃远飘忽,唇角笑意见苦。
连初晓蓦地眼神转向莫飞鸢,收起那瞬息不见的苦意,反转坚决笃定,“你要拦我?”
“其心有动,是为机。”莫飞鸢心神通透,眼前的女子心中所念既定,是有方定,并不是没有机会。
“她既然有意避开你,你却如何作寻?”
果见连初晓眸中笃定黯然,掌间青虹不自觉地泛出荧荧青光,气机外泄,更为心中不稳。
“何期自性,原来你不过亦执念之人。”莫飞鸢重新起势,手中墨剑不过指宽,通体透墨,锋痕不显,气机晕染亦无,杀伐丝毫不见,但这简单起势,却叫人心头凛然为觉压迫。
连初晓蓦然抬眸,唇角笑意颇显,甚为凄厉。
“执念为妄,亦心起之,心若不止,这何期如何,自性又如何?且凭这问心一念,往去天下嗔一尔!”青虹何意骤起,变式为变,止势为止,青芒锋锐,一点莫飞鸢掌中墨意。
“妄念既起,岂为不败!”
莫飞鸢凤眼无疚,墨意挥洒,浑脱自然,生灭一式为止,封青虹之变,卸其来意,步履踏风无意无痕,接其陡止之势,变骤而出,身随心意,自性万法之剑,铺天而围。
连初晓闭目无动,心意通辄,然那一抹身影不散,心头痛煞,青虹决意而起,不知接了多少剑,亦不知反了多少剑,只觉得天上地下,周身往而,来去不过只那一人身际,这步履颠倒也好,曲直为和也罢,总也避不开,离不散,只想抓住那冰凉的腕,只叫那人看上一眼,只消看这一眼,方才能够定了这心,稳了这身,撤了这无力的寂然。
莫飞鸢万法祭出,便看连初晓闭目接剑,青虹瞠然,破绽虽无,却亦不为有动,只那眉心一蹙,愈发紧致,愈见苍白,死咬的唇瓣殷红逐为惊艳,心头瞬时一苦,万法瞬为而散,只掌中墨意点指连初晓眉心遏止。
青虹随着莫飞鸢一点同止,连初晓睁开眼,对上莫飞鸢凤眼底处的似悲似悯,一点痛楚霎时消极无处,顿时茫然无措,任由着青虹轻颤不止,合着心底潺潺水声,无流向,无尽止。
“你虽身负踏月之力,却无踏月之心,便是这天下极致剑法,也不过三分意处。”莫飞鸢冷哼一声,莫名地叫人觉得苦意泛泛,“只可惜,我竟也为你所动,心念颇折,这一剑竟也下不了手。看来当年所言,如今亦为亲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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