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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洛站起来，轻轻握住文书娴颤抖的手，安慰道：“你先别急，刚刚的也只是我的猜想。况且夏玉彪死要面子，你刺杀他逃走这样的丑闻，他断然不会将事情透露出去。只是，恐怕会暗地里给你家里人为难。”

“真的只是暗地里为难？”文书娴不放心的问道，顿了顿接着道：“我家，真的不会有事吗？尽管我爹，对我不好，但是，他好歹养育了我这些年，我也衣食无忧的长大了。我不希望看到他晚年的惨淡光景。”

“嗯，表面上你父亲还是夏玉彪的岳父，夏玉彪明里是不会把你父亲怎么样。你也不要太过担忧。我们先去上海，找个地方躲上一段时日。如果安全了，我们再托人会苏州打探消息，那样既不怕夏玉彪追上我们，又可以知道你爹他们过得好不好。”清洛瞧着文书娴惨白的容颜，将她的手心放到怀中，心疼的想将她冰冷的双手捂热。

“希望，真的如你所说。”文书娴缓缓坐下，望着火光发怔，神色黯然。

清洛在文书娴身侧坐下，伸手轻柔的圈起起文书娴纤细的腰肢，瞧着她眉梢眼角间隐露忧愁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火盆里的火光依旧燃烧的旺旺的，火光中的枯枝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跳动的火焰映照着沉默的两人，为两人白皙的脸颊增添了几分淡淡的粉红色。

万千心思锁眉头，一分愁三分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画眉

第五章画眉

夜空清冷，月色下的树林深处漆黑一片，呼啸的风声如同鬼咽。

小茅屋里却是火光温暖，与外头的凄凄冷冷全然不同。窜动的火焰散发出柔和的橙色光芒，淡淡的水汽在潮湿的衣衫上升腾而起，给小小的房间带来了朦胧的美。

文书娴将头轻轻靠在清洛的肩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屋里很是安静，清洛不说话，文书娴也没有做声。只这般紧紧地依偎着，微闭双眸，一齐凝神望着面前燃烧得霹雳啪啦的柴火。

寒夜漫长，火光虽然热烈，但凛冽的风依旧不时透过破旧的板壁，从外头飕飕的钻进来，将燃得正旺的火苗吹的东倒西歪。

“洛，你的脚踝还感觉疼吗？”文书娴低头凝望着清洛脚踝处，柔声道。

“没事了。倒是你，以后真的不可如此鲁莽。”清洛瞧着文书娴的眼神严肃，嘴角轻抿，放在文书娴腰侧的手箍紧了些，似乎在害怕什么。

文书娴的目光停留在清洛黑色的眼眸里，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她摇头道：“洛，即使再遇见如此的情形，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我怎么能任由你受毒蛇的毒，而明知道有办法却只是眼巴巴的望着？”

清洛微微一怔，深邃的黑眸闪过动容，她望着文书娴清澈若水的眸子，她伸手抚摸她被火光熏得微红的脸颊，温柔的道：“你比我所有的一切都重要，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懂吗？即使是为了我，也不可以。”

文书娴将脸蛋靠在清洛温柔的手心，浅浅笑道：“你如果有个万一，我又岂可独活？洛，你太□了。”

“我就是如此□。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会保护好自己和你的，你不要再做些危险的事情了。”清洛蹙眉，轻轻托起文书娴的下巴，黑色的眼眸似乎探进了文书娴心底，一字一句道。

文书娴低低浅笑起来，她伸手握住清洛托起她下巴的手，眼神是无比的认真，“洛，我虽然是千金小姐，但是我并没有你想像中那样的柔弱，我懂得保护自己。”

“娴娴，你怎么如此固执？你只是个女子，有很多事情不是你该去做的。就比如我大哥的那件事情，如果让夏玉彪知道你欺骗他，那后果会很可怕的。你不要以为夏玉彪那种人会被美色所迷惑，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清洛担忧的望着文书娴执拗的神情，又是心疼又是焦急。

“我懂的，夏玉彪并不喜欢我。只是，你觉得那样的环境下，我可以怎样选择？洛，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许多的事情根本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我仅仅是因时因地的利用了当时的情形，至于你大哥，我当时也没有把握是否可以让他逃离。”

文书娴放下握着清洛的手，顿了顿，别开眼望着火盆里燃烧的火焰，继续道：“其实，当夏玉彪告诉我，淑婕表妹是你哥杀的，我有一瞬间真的希望他死。我讨厌淑婕，可她始终是我的表妹。你大哥却把淑婕的人命当成报复我家的工具。”

清洛叹息一声，轻声道：“我大哥只是被仇恨迷失了双眼。可是，你想想我家三十几口人全部因为你父亲而死。那样的惨剧方家上演，我由于年纪小，不记得了。加之后来失去记忆，仇恨在我心中并深。可我哥哥不同，他亲眼见证了方家的灭亡，见证了父母的惨死，连唯一的妹妹也被卖给他人，不知所踪。你想想，他心底的恨，该有多深？”

“对不起，是我父亲对不起你家。”文书娴瞧着清洛回想起往事惨淡的神情，心中一酸，她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

“你父亲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清洛轻轻将文书娴搂入怀中，温柔地抚摸她耳畔的发丝。

“毕竟，是我家对不起你们。”文书娴将头埋入清洛耳侧，低低道。

“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我看明白了很多。我只希望你和我大哥、海棠，大家都好好的，我就满足了。仇恨，太过于沉重，我不想背负这样的恨意过一辈子。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开心的生活，远离危险。”清洛叹息一声，道。

“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快乐的。”文书娴点点头保证道，她不想看到清洛蹙眉不开心的样子。

清洛狭长的眉眼微挑，瞧着文书娴在怀着猛点头的的样子，嘴角露出了淡淡微笑，她在文书娴耳畔轻声道：“你既然说要好好生活，那么，我就当你答应了刚刚我提出的要求。以后不许再做危险的事情。”

“嗯。”

文书娴轻声道，从清洛怀中轻轻抬起头来。才一抬头，她便瞧见清洛嘴角含笑。忽的，她恍然大悟。清洛一番说辞，其实只为要她一句远离危险的承诺。

“洛，你……”文书娴的朱唇微启，眼睛升起一丝雾气，心底又是甜蜜，又是酸涩。她何尝不明白清洛的用心，她只是想告诉她，她并非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

“答应了可不许反悔。”清洛捏了捏文书娴红通通的小鼻子，爱怜的笑着道。

文书娴低头浅笑，弯弯的眉眼如同弯月，火光映照之下，更是说不出的如水一般的娇媚，清洛心中一动，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将唇印在那动人的笑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