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他不可能在那里等我把那尊圣母像还给他,从那时我就知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就像他从来不存在一样。
说来可笑,他自己说过,最成功的间谍就是能做到他消失的时候就像他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他倒是成功了。
罗德里赫·冯·埃德尔斯坦早就被他消除了,而我,连罗德里赫·贝什米特也没留下……】
1945年
萨尔布吕肯的小树林已经不再平静了,枪声时不时地传来,夹杂着愤怒的咆哮与绝望的尖叫。
罗德里赫早就收拾好了一切,他只是等着,他已经埋葬好了一切与帝国相关的东西,情报处的埃德尔斯坦少校已经消失,那个原本是作为面具存在的钢琴师取代了这个生命只剩等待的躯壳。
终于有一天,他等到门外传来装甲车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嘈杂的英语和法语。
罗德里赫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静静地等着房门被枪托砸开。
先进来的是个美国兵,身后跟着个英国人,还有一个长得很面熟的家伙——罗德里赫在那人一开口就想起来这是这是他的法国邻居。
“……是他!他是党卫军的同党!”波诺伏瓦看上去义愤填膺,“他和那个Nazi走狗抢了我的房子,这是我祖上从拿破仑时代留下来的……”
“OK,OK……”美国人不大耐烦地打断了法国人的控诉,走到罗德里赫面前,扯着领子把他扔到眉毛颇粗的英国人那里,“把他带走!”
“我们车上已经有三个了,琼斯少尉!这个就地解决吧,省得半路又跑了。”英国人掏出手枪抵在罗德里赫脑后,指了指椅子,用生硬的德语说:“坐!”
罗德里赫按部就班地拉过椅子,尽量自然地坐下。
“你来审吧,亚瑟。”琼斯少尉在一旁倚着抢,点了根烟指了指波诺伏瓦,“你去翻译。”
罗德里赫听着他们的谈话,装作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战时你是干什么的?”亚瑟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开始审问,波诺伏瓦迅速地把这句话翻译成掷地有声的法式德语。
“您可以说法语,我听得懂。”罗德里赫不禁对这别扭的德语皱了皱眉头。
波诺伏瓦冷笑了一声,又把亚瑟的话用法语复述了一遍。
“我在酒馆里做钢琴师,那里的老板可以给我作证。”
“钢琴师?”听到翻译后亚瑟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手伸出来。”
“Fu*ck!你们在啰嗦什么!快点问他和SS是什么关系!”美国人不耐烦地又点了根烟,冲着英国人重重地吐了口烟雾。
亚瑟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过头问罗德里赫:“你就老实交代吧,除了霸占别人房子你还帮SS干过什么。”
法国人声色俱厉地翻译了一遍。
“我承认,我堂兄是SS,可是他一个月前就埋在法国南岸了。我坦白因为我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他帮我买了这座房子……”
“你们那是买吗!!”法国人怒吼道,“我父亲因为被赶出来,半年多就病逝了!”
“不要吵,快点告诉我他说了什么!”亚瑟拦住了暴怒的法国人,听完翻译后他又问,“他还替他堂兄干过什么?”
“我经常看到那个人开车接送他,不知道去哪里!我还看到有别的德国人鬼鬼祟祟地来这里不知道密谋什么……”
“是这样的吗?”
“证人都这么说了还啰嗦什么!”美国人明显没有英国人的耐性,掏出手抢大步上前准备结果了这个德国人。
“等一下,万一他还有别的身份……这是很重要的情报来源!”
“你要在这审讯的话随你!车上还绑着三个德国佬呢,马修那软货撑不了多久!”
亚瑟想了一下,对波诺伏瓦说:“你快去把在林子里的那几个游击队叫过来,要他们好好审他!完事把报告交到我们那里。”
罗德里赫不自觉地皱了下眉毛,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死亡判决书。
之前准备的一切对付盟军审讯的话都失去了意义,他知道对于盟军来说他还算是个有利用价值的活情报,而对于游击队来说他仅仅是需要被消灭的敌人。
有那么一刹那他有期待过基尔伯特的出现,但很快他又笑自己的不切实际。
游击队很快就来了。
随便打过招呼交代几句后,琼斯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又碾了碾,就拉上英国人开车走了。
屋里只剩下几个游击队和一个法国人,更令罗德里赫感到绝望的是他发现那个似乎是这支游击分队头目一类的人物他见过——是那个已经快被他忘到脑后的匈牙利女游击队员的同志,当年因为罗德里赫差点就跟伊丽莎白一起被“消除”。
“是你!”那人用布满沧桑与愤恨的眼睛死死盯着罗德里赫,“是这个该死的奥地利混蛋背叛了我们!伊莎竟然还那么相信他!呵,你没想到还有我活下来了吧!可是我们有二十多位同志再也回不来了!而你,竟然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抢毙他!”有人忍不住吼了出来,马上就有好几个人附和着准备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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