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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七

叶藏琛听完，神色复杂，沉默不语。

叶英叹了口气道，“也许那五毒女子背后的组织便是那股势力……藏琛，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从我把你带回来的那天起，你就是藏剑山庄的人，山庄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叶藏琛闭了闭眼，苦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也明白——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又怎么可能麻烦山庄……

叶英无奈，他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在一些事上钻牛角尖。

***

叶藏琛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整整一天，终于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不管那股势力想要如何，都不能把门派拖下水。反正栾家的血脉也不可能传承下去了，谁让他爱上了沈寒暮呢……就让这沉重的血脉在这一辈终结吧。

既然获得了这些消息，两人补充了一些物资，便又快马加鞭去往昆仑。一到昆仑，叶藏琛的脸色便有些苍白，压抑不住又轻声咳嗽起来。

沈寒暮担忧，“藏琛，没事吧？！是不是寒气……”

“无事，咳两声罢了，不必忧心。”叶藏琛摇了摇头，但脸色仍不太好看。

沈寒暮想了想，翻出件白色的大氅披在叶藏琛身上。

叶藏琛一看便知道，那是他上次去纯阳送剑时穿的那件，没想到沈寒暮留着，还细心地带过来了。恋爱中的人，看对方有什么比较亲密特殊的举动都像在回应自己，叶藏琛嘴角翘的老高，压都压不下。沈寒暮看他笑，心里莫名一慌，扭过头不去看他了。

两人暂时在长乐坊住下，长乐坊是昆仑交通来往必经之地，来往的人多了，能打听到的消息自然也多。打听了五六天，终于听到一队商队在谈论，似乎是在昆仑冰原那边发现了一株寒霜草，虽没看清品貌，但那散发出来的霜寒之气比其他寒霜草都霸道凌冽，八成是七星寒霜草了。

叶藏琛和沈寒暮对视了一眼，不需言语，便都明白了对方心里所想——今夜便先去查探一番，以免夜长梦多。

昆仑天黑的很早，所以这边的人早早便睡了，但两人还是谨慎地等到了丑时才行动。

夜晚的昆仑冰原也是危机四伏。两人搜寻了许久，都没找到一丝蛛丝马迹，不由得有些泄气。突然，沈寒暮背上的“倾寒”突然嗡鸣起来，两人对视一眼，惊疑不定。

沈寒暮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只听到“倾寒”的铮鸣越来越清晰。沈寒暮刚握住剑柄，手不受控制地用剑在冰原上划出一道痕迹。

“……怎么回事？”沈寒暮不解。

“倾寒”是叶藏琛亲手铸造的宝剑，叶藏琛对它了解很深，加上一些听来的事迹传说，想了想道，“也许，‘倾寒’在与你的磨合中生出了些许灵智？雪域寒铁本就是极其稀有的材料，是经过千万年变化才成型的，而且它与七星寒霜草都是属寒性，七星寒霜草也是世间难觅之物，彼此间也许有什么牵引……再者，万物皆有灵，古时也有宝剑护主的事，它生出灵智也不是不可能。”

沈寒暮身为修道之人，也很容易接受这种可能。“那么，它是在指引我们向那个方向去？”

“应该是。”叶藏琛点了点头，“总之先去那边看看吧。”

两人顺着划痕指的方向走了三十多尺，铮鸣声停止了，应该就是此处。但两人看到的却是覆着冰的高崖，广阔的冰原一望无垠，极冷的环境让这里的植物非常少，所以整片冰原都光秃秃的，这里与其他地方并无两样。

沈寒暮思索了一下，道，“莫不是这崖中另有玄机？”

叶藏琛也觉得有可能，细细在表面摸索起来。两人寻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叶藏琛道，“寒暮，这里和其他地方好像不一样，你来看看。”

沈寒暮急忙跑过去，手刚接触到，倾寒便又铮鸣起来。“看来就是这儿了。”

叶藏琛勾起一抹笑意，“多亏了倾寒，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找多久。”

沈寒暮听这话是浑身难受，说便说，那语气却轻柔又缱绻，眼睛还一直盯着他看。再一想，“倾寒”这名字的意思……他索性不管叶藏琛了，拔剑出鞘，一剑刺向那地方。那地方看似与别处无二，其实极其脆弱，沈寒暮只一剑，便裂了一大道缝隙，只堪堪让一人进入，还需身形偏瘦的人才可。幸好两人都没问题。

穿过长长的缝隙，里面便宽阔起来，一股霸道凌冽的寒气充斥在整个洞中，此时无风，一株植物却微微摇曳着。细细看去，这植物和寻常的寒霜草生的很是相似，都仿佛有冰覆盖着整株，但它的叶面上有七个霜色的小点，极其浅淡，不细看根本无法发觉。

叶藏琛心下一喜，明白这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七星寒霜草了。沈寒暮却蹙眉阻止了叶藏琛想摘取的动作，又观察了几遍，苦笑道，“藏琛，是我们来早了，你瞧这株七星寒霜草的叶脉还仍有一些白色，而成熟的七星寒霜草的叶脉是通透的……这株离成熟约莫还需一两年时间。”沈寒暮在门派和师兄师姐们也多少学了点医术，这些他还是懂的。

叶藏琛一怔，也苦笑了一下，“一两年？可我们等不起了……”

沈寒暮心里也很不好受，低声道，“也许……也许还有一株呢？昆仑这么大，总会有……”话是这么说，可他知道，叶藏琛体内的蛊让他根本无法在昆仑这种极寒之地待太久。

“……”叶藏琛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想摘下还未成熟的七星寒霜草。

“藏琛！还未成熟的七星寒霜草根本没有效力……而且它会伤到你的！”沈寒暮大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虽抓住了叶藏琛的手，但叶藏琛的手指却不慎被叶片锋利的边缘割伤，渗出一滴血。叶藏琛被制止后便盯着这滴血发愣，一言不发。沈寒暮觉得他有些怪怪的，又叫了一声，“藏琛？”

叶藏琛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额角皱眉，“唉，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突然就想摘下它……你说得对，明日再打听打听，总会有的……重金收购也未尝不可……”他将那血滴甩去，便打算回去。

血落在七星寒霜草旁边的土里，发出小小的“啪嗒”声。这时怪异的一幕出现了，那血色慢慢消失了，竟是七星寒霜草吸收了叶藏琛的血。叶藏琛突然想到了自己血脉的特殊之处，忙道，“寒暮，先别走，你看看它是不是有变化了？”

沈寒暮来回看了两遍，惊喜道，“叶脉好像更浅了一些！你的血好像加快了七星寒霜草的成熟……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