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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些日子的鸿雁传书让两人距离拉近不少——姬汶这封信言辞极为激烈和气愤,甚至有些说不上来的委屈……

林晨暗暗叹气,若是这般便觉得难以忍受,那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难熬。提笔打算劝慰,沉吟半晌,却是只写了近些日子京师动向和一些身边趣事,只字不提江南的那些糟心事。文末笔锋一转,似是玩笑道:“近日京城殊无大事,唯有一事不可不表。昔年读史,见易牙、开方、竖刁三子,竖刁自残身肢,开方弃家背国,易牙烹杀其子。愚一笑而过,言其不过古人愚昧,只见权柄。却不想开方未见,竖刁难寻,却闻易牙早已现世。可悲可叹!可悲可叹!”

写罢再细细读了一遍,待墨迹干了,方卷成纸筒放进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竹筒子里。看着越飞越远的信鸽,林琛唇边笑意愈深——甄玺算计了一辈子,连自个女儿的命都搭进去了,怎么就算不到有人会拿他女儿的命来断他自己的活路呢?

说到体仁院总裁甄玺,这真是一位了不得人物。当今七下江南,独他家接驾四次,甄家四个女儿,前两个女儿皆是嫁入皇家,三女儿亦有圣上恩旨,早早的赐婚给了忠裕亲王世子。其圣眷之隆,可见一斑。

甄玺败就败在他那几个争气的女儿身上——甄家长女的夫君自不必说,在咸安宫圈着呢。次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五皇子忠恒亲王与太子成了连襟,这些年两人没少沆瀣一气,早就搅成了一股绳了。现在忠恒亲王的日子可不好过。

甄家这般板上钉钉的太子党临了居然能把自己给摘出去,要不怎么说甄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只是手段实在算不上光彩,林琛看着面前写着太子妃前日暴毙,太子却秘不发丧的消息微笑。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这人的心肠要是毒辣起来,可比大虫狠毒的多啊……

林琛给了姬汶信息,却不会指点他该如何行动。若是拿着刀的人反被刀划了手,那对于姬汶的价值他可就得重新衡量了。

江南一派腥风血雨,京师也不遑多让。可到底是天子脚下,面上仍是一派祥和,又到了年节,更是喜气洋洋的。

荣国府的下人们更不会管朝廷的风云变幻,更何况如今还有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供他们嚼舌根子呢。这二太太的妹妹,金陵薛家的太太年后便要带着儿女上京,听人说还得住在他们府上一阵子呢。这样的“大事”,实在是这群目不识丁的下人茶余饭后消遣最好的谈资。

今日趁着贾母高兴,王夫人站起身来笑道:“媳妇儿前些日子收到薛家的信,薛家夫人说是年后要带着侄子侄女儿上京呢。他们远路过来,家里的宅邸也来不及打理,不巧我那哥哥又升了九省统制并不在京。只是我想着都是自家亲戚,我那侄女儿又是要小选的,倒不妨收拾一间院落出来,清清静静的给他们娘几个住着。年前年后实在事多,少不得先请教了老祖宗。”

贾母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你是个知礼的。都是亲戚,原就没有恁多讲究,听你那侄女儿要小选,想必品性是个好的。”又拍了拍身边黛玉的手道,“倒是可以陪陪我家玉儿,这孩子可怜见的,镇日闷着。我看啊,咱府里就是女孩儿少了些,哪像我那时候,能有一屋子的姐姐妹妹一起作伴玩耍。”浑不提给薛家人安排院落一事。

王夫人心里恨恨的,笑着应了是回身坐了。贾母见她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暗自冷笑,她这个儿媳妇若不说别的,装腔作势的本事倒是一年比一年强了。

宝玉浑不知晓刚才母亲与祖母之间的龃龉,倒是听到了自家里很快又要来一个姐妹。忙凑到贾母面前撒娇道:“老祖宗,姨妈家的姐姐是要住在我们家里?跟林妹妹一样么?”

贾母笑道:“傻孩子,说话最是个没规没矩的。你林姑父公务繁忙,琛儿玉儿两个自然是要长长久久的住在咱家的。你薛姨妈家的姐姐是要小选做公主侍读,那是要入宫的,哪里就和你林妹妹一样了?”

宝玉懵懵懂懂的,听了这话便叫了起来:“原来薛家的姐姐是跟大姐姐一样,要进宫的啊。”

这话别人听倒还罢了,王夫人却是断断听不下去的,忙喝道:“小孩子家家的胡说甚么?你大姐姐乃官家之女,应选入宫是本分,哪里就和别个一样了?”

说完抬头看着贾母似笑非笑的样子,王夫人也自觉脸热。只是到底薛家是自家亲戚,就算门第差点,也算得上是大富之家,贾母这般不讲情面,可谓彻彻底底的惹恼了王夫人。

林琛瞥了一眼仍是懵懂不知的贾宝玉,暗叹一声,走到宝玉面前笑道:“我这些日子不用上学,宝兄弟若是不弃,你我二人倒不妨相伴读书,一同进益。”

宝玉早就仰慕这位表兄人品风姿,此时得蒙相邀,自然喜之不尽。忙不迭的答应一声,就要拉着林琛去他的书房看看。林琛匆忙向贾母王夫人告了罪,也急匆匆的赶过去了。

☆、番外之小鸡在扬州(一)

两江地区从来便是皇帝的钱袋子,江南一带更是占了全国赋税的三分之一,其富庶自不必说。更何况当朝太祖便是金陵出身,武功起家,反了前朝昏君夺得天下。金陵一下子成了龙潜之地——这江南在朝廷的地位,那可就不仅仅是个钱袋子、谷粮仓了。

也因此,江南官场鱼龙混杂,派系林立亦毫不逊于京师。便是两江总督,行事号令也是诸多制肘,处处小心。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如今的两江总督姓陈讳季,也曾是一甲传胪的状元郎,因不是出身大族,原只是翰林院一个苦苦熬资历的小小修撰。

幸而他嘴巧心细,惯会投机,侥幸得了废太子的青眼一步登天,短短十三年便官居从一品坐拥一方,成了堂堂封疆大吏。

乘着太子爷的东风,陈总督这两江总督一路是顺风顺水。他也是个有本事的,替太子将江南整治地是铁桶似的密不透风。外放的京官倒罢了,其他的从官属吏若非太子门人,横竖只有一个死字。

可惜,太子兵败如山倒,太子一党也树倒猢狲散,陈季这些年借着太子的势没少作威作福,太子一倒,他的日子可想而知。

陈季是个手辣心黑的,当年被他拉扯下去的大千岁党的官员不知凡几,义忠老千岁恨得直咬牙,却那这么个滑不溜手的官油子毫无办法。

如今情势颠倒,便是陈季有心做大千岁门下的一条狗,也要看他老人家乐不乐意使唤!

可这大千岁完全是武人的秉性,浑不在意这官场里利字当头的门门道道,陈季的好几块敲门砖都被不留情面的打了回来,他焉能不愁?

眼看着施家、胡家,甚至是同是铁杆太子党的甄家都先后投了义忠千岁的门庭,陈总督胡子都揪掉了一大把。

这一日陈季休沐,正与几个幕僚在外书房筹划呢,却见府里的管家亲自进来添了一回茶水。早早的让幕僚们散了,转头便叫管家进来问话。

那管家悄悄地将一张卷成筒字条儿递道他手里便悄悄下去了。陈季展开看时,纵是浸淫官场多年早已练就了不动声色的功夫,却也露出一二分惊愕来。

原因无他,这张由信鸽带来的纸条分明是张白纸,唯有正中央端端正正的印了“敦郡王印”四个芝英篆文——错不了的是麒麟钮式银镀金郡王印信印下的。敦郡王——他居然活着?

这真是,真是让人不知是好是坏……若是敦郡王干干脆脆的死在赴任的路上,就算投不了义忠亲王的门路,凭着这些年的人脉,陈季自然可以保自己一个周全。

可是敦郡王不但没死,还安然无恙的到了扬州——不管陈季到底怎么想,他这个“忠心耿耿”的太子门生,都会被划到敦郡王一脉。全身而退,已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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