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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我想起法国被攻陷的那天，我在酒吧里弹琴，身边人欢庆的呼喊伴随着啤酒泡沫破裂的声音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可老板仍然满面红光地把啤酒撒向屋里每一个人的酒杯。

来点酒吗？我听到有人问我。

不了，谢谢，我不喝酒，我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红酒还是喝的吧？我特意从意大利给你捎来的呢。

原来是费里西安诺，他正笑眯眯地晃着手中的红酒。

那来一杯，谢谢。

你怎么没和基尔和路德哥哥他们在一起？他给我倒酒时问。

我不想去战场，那里和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我想找个地方弹钢琴。

你还是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庆祝吧？费里西安诺一直都戴着一副天真散漫的表情，可是句句一针见血，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我有种无处逃遁的烦躁。

我毕竟也是德意志的一部分，这有什么问题吗？

费里西安诺摇了摇头说，你总是在逃避问题。

谢谢你的红酒，我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舌尖上没有留下一丝余味。

我将杯子放到一边开始弹了起来，费里西安诺却按住我的手说，罗德哥哥，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我什么都怕，什么都不怕。

哈哈，原来是只迷途的羊羔。

迷途？是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想做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费里西安诺静静地听我语无伦次地辩白，然后对我说，仔细想想，你做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是的，马基雅弗利所说的“为达到最高尚的目的，可以使用最卑鄙的手段”的那个目的。

他看我依旧是迷惑不解的样子，说举个例子，一战的时候我背叛路德应该是很卑鄙的吧？

的确。

他笑了笑说，那是因为，尽管我很喜欢路德但我还是觉得生存下去最重要，为此我可以牺牲一切，生存就是我的目的。

我思考了一下，问那路德和基尔的目的就是胜利？

就是这个意思，理解得很快啊。

那我应该……也是生存吧。

如果你发现路德在战场上注定失败，你会背叛他吗？

不会。

为什么？

我一时语塞。

你为什么会不顾自身利益地去帮一个注定失败的国家呢？他追问到。

因为……我觉得这样不会后悔……

因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吗？

我一惊，但想了想又突然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怕战争一旦失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说，他为了战争可以不顾自己的存在，可是我在乎，为了他的存在我也可以不顾一切……只是，我能做什么呢？我迷惑地问。

很简单啊，他耸了耸肩，你不是说保全基尔哥哥是目的吗，那么只要是为了德意志的利益做什么都可以。

这样啊，我释怀地笑着和他碰了碰杯，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明了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