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吧。”子晗接过夏雪手里的筷子。
子晗埋头吃着饭，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几次抬头想跟夏雪说话，却又低下头去。
“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我一个学生，下午会来看爷爷，”子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她很崇拜爷爷，所以……”
“嗯，”夏雪点着头，“等吃完饭，我先回宾馆一趟，昨天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我去整理一下。”
面对这样的夏雪，子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两人默默地吃完饭，夏雪走到隔离窗前，对着话筒说，“爷爷，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您。”
子晗见状，心里不由一揪，“我送你去宾馆吧。”
“不用送了，就几步路而已，你留在这里陪爷爷吧。”稍顿，夏雪又道，“你晚上想吃什么，到时打电话给我，我带过来。”
寥寥数语，便将子晗心里所有的纠结一一化解。子晗感激地望着她，用眼神表达着一切，夏雪给了她一个意为“不用谢”的微笑。
送完夏雪，子晗疲乏地半躺在沙发里，仰着头，微闭着双眼，似在假寐，又似在凝思，屋内一片沉寂，只有茶几上的手表在滴滴答答地走着。晓苒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惊动了子晗。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
“许教授怎么样了？”还是晓苒先打破了沉默。
“一直没醒。”
晓苒走到隔离窗前，透过玻璃望着静躺在里面毫无知觉的许季山，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子晗站在她身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怎么会这样的呢？我前几天刚刚见过他的呀，他身体可好呢，还能弹钢琴的呀！”晓苒抽噎着。
子晗意外极了，“你去看过他？”
“嗯。”
其实子晗在接到晓苒电话之后，就猜测她一定是去过了家里，不然无处打听到自己在西宁的电话号码。
两人静默着站了许久，子晗说，“别站着了，过来坐吧。”
晓苒依言跟她回到沙发前坐下，两人面对面坐着，似乎无话可说。“要喝点水么？”子晗问道。
晓苒摇了摇头。
“下午有没有课？”
晓苒仍然摇头。
“学习、生活这些，都还好吗？”
晓苒迟疑着，没有回答，少顷才问，“我给你发的邮件，你有没有收到？”
“收到了，但是没有看。”
“为什么？”晓苒猛地抬起头来。
“你应该收到我的信了吧，”子晗艰难地开了口，“我说，如果可以，请你忘了我……”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晓苒颤声打断了她。
“晓苒……”子晗轻轻唤了她一声。
多么熟悉却又久违的呼唤，晓苒的眼泪几乎是应声而下。子晗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扶住她的双肩，“晓苒，我常说，你是天然地属于快乐的，所以我希望快乐能够一直围绕着你。”
“没有了你，你觉得我还会有快乐吗？”晓苒抬起泪眼问道。
“忘掉我，快乐就会回来的。”子晗的回答异常残酷。
“我不信你会这样对我，你有苦衷的是不是？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晓苒央求道。
“没有什么苦衷。”子晗躲闪着她的目光。
“那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呢？我还要不要相信？”
子晗无言以对。
“你已经对我没感情了，是吗？如果是，请你直言相告！”
“晓苒……”
“为什么你连说实话的勇气也没有？许子晗，你怎么会怯懦至此？”
这是晓苒第一次对她直呼其名，子晗也是一愣，她凝视着晓苒，不发一语。晓苒呆望了她几秒，继而大哭着一把抱住了她，“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说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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