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想不到我会成为主力,当时教练还夸奖说我是一只轻盈的鸽子。哈哈,很开心的一段时光啊!”
“后来怎么没继续呢?”冰问。
“还是那个原因。虽然我讨厌读书考试,但一直还是很热爱看书的,我的课外书总是很多很多。大家都知道,我们中国的运动员跟西方的不一样,他们是业余爱好人士,而我们是被剥夺了正常的文化教育的所谓的专业人员,我们的生活里除了打球就什么也没有了,多枯燥啊,时间久了就受不了了。因为我沉迷于看书而被教练训斥的事就发生过很多次。于是我就萌发了放弃的念头,但因为我的水平,教练不可能答应我退队,于是我开始干坏事,拖拉、偷懒、顶撞、比赛输球……就这样,最后又回到了中学校园。那时候刚好是上高一的年龄,我长大一些了,也懂事多了,不再跟学习考试过不去,那时候就想,我要考上最好的大学,等我有了真正的本事就谁也控制不了我了。”沙扬一脸自豪,自信和潇洒的神态让她多了几分成熟和魅力。
“难怪刚才说到考试你那么激动了,呵呵。”芯笑道。
4微风山谷
小坐了一会儿,我们就离开了餐馆,芯说她想跟冰到各书店和阅览室去看看,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和沙扬领会她的意思,就答应了。
已是黄昏时候,太阳西斜将坠,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浓重的金辉,晚风也起了,徐徐地送来树的气息花的芳香,在都市人都困于高压大蒸笼的时候,我们惬意地回归了自然。
“打算去哪儿?”沙扬笑问,满口的贝齿在夕辉里镀上了一层明亮莹润的金光。
“都没关系。不过自然应该比建筑有意思。”我说。
“对。我们就到别墅区和洋房区之间的那个山坡上去吧,来的时候我留意了,那片树林和草地最美。”沙扬转身向前,脸颊边也被镀成了暖金色的乌发在晚风里轻扬。
“行啊,我脑海里最好的也是那里,有点皇家高尔夫球场的味道。”
我们步行了大约二十分钟才走到那个山坡。这斜缓的草坡很开阔,左右两边有甚为茂密的林带,由于日暮,树林里显出了幽深的的青灰,树梢上却金黄柔美,整片树林笼罩着一层橙红夕阳所带来的蒙昧暖光,这是一种让人既感幽寒又觉温暖的模糊颜色。大草坡上绿草深翠,草尖上金灿灿毛茸茸的那一圈在微微摇动,仿佛鸟兽身上新长出来的细毛,或者应该说是大地的胎毛吧,可爱,迷人。
我们默无一语地在草地上闲步,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采薇,我们还是直说了吧。”沙扬打破了沉默。
“直说?”我似乎能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但不确定。
“芯和冰约我们来度假的目的你是清楚的吧?我有自己爱的人。”沙扬乌黑的眼睛直率地望向我。
“她们的意思我猜出来了。我也有自己爱的人的。”我微笑。
“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沙扬笑得很开心,一种完全释然的放松的笑。
我们在林间随意行走,不时遇到三三两两如我们一般散步的人,林子里和草坡上各处都装置了播音器,在柔曼地播放着班得瑞的《微风山谷》。林子深处有凉亭、回廊、石桌石凳,还有已经亮起微黄灯光的咖啡店、茶社、小酒馆,这儿的店铺跟别处的不一样,它们的存在似乎不是为了营利,而完全是为了美。它们的建造式样简单而古朴,有一种天然的野趣,仿佛是为了衬托和丰富这美妙的山坡和林带而出现的,像晚礼服上的小小胸针,像沙扬蓝灰色休闲短袖衣上的黑色花边。估计来这儿度假的人大多跑到其他热闹的地方去宣泄生命的激情了,这些点缀式的店铺里人很少,不多的那几个都是悠悠地享受时光静止的人,那种闲适和迟缓让人仿佛回到了中世纪的欧洲田园,又像回到了陶渊明“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好读书,不求甚解”“衔觞赋诗,以乐其志”的时代,令人很有点想自问“无怀氏之民欤?葛天氏之民欤?”的冲动。
解除了心理负担,我和沙扬的聊天变得自然而轻松,沙扬的谈兴也大了很多。沙扬和芯、冰是同一栋楼的邻居,对于跟同□□往,沙扬一直都很内敛、谨慎,目前,除了芯、冰和我她并没跟这个圈子的其他人有过交往,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她的同性倾向。沙扬是一年前才在芯所住的小区居住的,第一次碰到一对住在一起的同性,沙扬敏感而好奇,在观察了三四个月以后,她确定了芯和冰的爱人关系,又花了半年时间才认定这是两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于是从与之见面点头、微笑到打招呼,偶尔闲语几句家常,慢慢到今天的彼此信任,不过芯和冰对沙扬的了解还仅限于知道她的同性倾向以及目前没有现实意义上的同□□人。
“我不会轻易让他人了解我。”沙扬说,“没必要。如果遇人不淑还会横生枝节,使自己陷于不堪的境地。”
“理解的。大多数人都会这样。”
“在省羽毛球队的时候我碰到过一件事,它对我的影响很大。当时我们到一个中等城市的体校集训,偶尔会跟当地队员交叉练习。有一个女生很特别,老是离开她们本部来我们队找人训练,后来有队友说她是同性恋,被她的同学排斥、孤立。当时我还不了解同性恋。”沙扬跟我在一张长石凳上坐了下来,“她比我大两岁,当时大概十七岁吧,一个身手敏捷扣杀力很强的女生。有一个晚上,那是一个休息日,我因为到图书馆呆了一天,感到很累,就跑到体院操场的草地上躺了好久,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时我们队就住在她们宿舍楼的最上层。经过她们楼层的时候,我见到她站在宿舍门口掉眼泪,嘴唇在哆嗦,满脸涨得通红。当时我不敢靠她太近,又不想马上离开,就躲在楼梯口观望。她哭了一阵子就从裤袋掏出钥匙,□□锁头,可门却怎么都打不开,最后弄到满头大汗,她才停了手,又继续掉眼泪。她这样哭一阵开一阵门,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低垂着头走进了卫生间。她一走开,她们宿舍的门马上开了,她的舍友笑闹着跑出来,对面也走过来一群男生,嬉皮笑脸地对她们扮鬼脸,放肆地鼓掌,原来他们一直站在另一个楼梯口看热闹。后来听说那个女生是经常在课室过夜的。我们集训结束之前她搬进了球馆的储物室,她对教练说想晚上一个人练习发球,让教练给她配把钥匙,教练本来就很同情她的,只是不知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现在刚好可以顺水推舟做件好事了,就答应了她。”沙扬圆润清越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悲凉。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久我才冒出了一句。
“现实太残酷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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