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天下人负你,不可你负天下人?”柯茉绵冷笑,说出的话都带了三分寒意,“好。”
方清妤看着她的脸微红,拿走了酒瓶,柯茉绵不让,去抢,方清妤问:“阿绵,你为什么不能乐观一些呢?”
“那你说,任月蓉是个好人吗?可她的下场呢?”
“我不知道她的生活,我只是喜欢她的戏,可是……”方清妤犹豫了,阿绵很不对劲,她又回到了刚相识的那一天,满脸都是对生活的厌恶和抵触。
“可是什么?”柯茉绵打断她,“她还是死了,不到三十六岁就死了。”
方清妤不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柯茉绵扶着额头,借着酒意把自己憋了太久的话全部倾诉出来:“清妤,我没有办法相信这个世界,我妈妈曾经告诉我只要努力生活下去,生活也会同样的回报你,可事实不是这样的。我妈妈是个好人,只知道为我和爸爸着想,但她得了癌症,最后抛下我走了。”
方清妤静静倾听着,她想对阿绵说生死由天,让她节哀,可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你能理解看见自己最敬重的父亲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做/爱时的心情吗?”柯茉绵看向她,眼睛发红,一串泪跟着落下。
“就像你熟悉的整个世界一瞬间都破灭了,你发现你的生活到处都是骗局,一切都是假的,你就像个傻子被人摆弄,欺骗,还傻傻地相信生活到处都是阳光。”
柯茉绵所说的感觉曾让方清妤刻骨铭心,她抱住了柯茉绵,喃喃道:“阿绵,我懂,别说了,也别想了。”
柯茉绵摇头,冷笑:“不,怎么可能不想,我妈在病床上等死,我爸却在和别的女人做/爱,多好笑的事情。”
她抬头凝望方清妤担忧的脸,忽的笑了,擦干脸上的眼泪:“然后我妈走了,那女人理所当然成了我的后妈,还给我生了个弟弟,你看,大团圆的结局。”
“阿绵。”方清妤抱着她无语,她在自己的怀里发抖,方清妤毫不怀疑这时候要是有海洛因放在阿绵的面前,她会立即扑上去。
“那种女人成了我的后妈,我妈却走了……”柯茉绵哀求着,“清妤,你告诉我,我该怎么相信好人有好报,我该怎么相信这个世界?”
因为柯茉绵的两次反问,方清妤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理念,是,她以前是实打实的好人,可结果呢?
无以回应,只好用沉默来代替,柯茉绵离开她的怀抱,夺过酒瓶一阵猛灌,她在美国一个人的夜里常常与酒作伴,只为让那些回忆在酒精的作用下暂时离开她的脑子。渐渐地,酒越喝越多,柯茉绵的酒量越来越好,那些回忆便根深蒂固地长在她的脑里,怎么样都赶不掉。
“阿绵,别喝了。”方清妤去抢,柯茉绵已经喝完了大半,她放下瓶子喘着气。
柯茉绵很难受,心如刀绞,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阿绵,你有喜欢的人吗?”方清妤躺在她身边,侧身对着她,说话时吐出的气息轻轻落在柯茉绵的耳边。
柯茉绵睁眼,翻身正对着她。
“喜欢的男生?”方清妤追加了一句。
从小到大,她也只和蒋士铨一个男人有过交往,点头:“算有。”
“你愿意把心交给他吗?”方清妤又问。
柯茉绵迟疑了。
“我愿意,我曾经很爱一个男人,甚至愿意把心毫无保留地交给他。”方清妤在凤凰城呆了太久,看过了太多俗世的阴暗面,说起自己的曾经竟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不带有一点感情。
“然后呢?”柯茉绵问道。
“他吸毒了,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方清妤浅浅地笑着,指尖轻轻触到柯茉绵的鼻尖,被柯茉绵握住了手,她由她握着,“后来,他因为吸毒缺钱把我卖了。”
“卖?”柯茉绵震惊地望着方清妤,对方的眼睛里有层不易察觉的忧伤,“把你卖给人贩子吗?”
男人,又是男人,为什么男人要做这么多无法原谅的事情。
“阿绵,你太单纯了。”还是该说别人都太险恶了?方清妤的手握紧了些,那个人都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对他有任何仇恨也已经没了意义。
被最信任的男人下药,成为他赚钱的工具,眼看着一个个让人作呕的老男人爬上自己的身体却又无能为力,和阿绵的经历相比,她又能好上多少?
柯茉绵忽然间明白了过来,睁大了眼睛望着方清妤。
方清妤没有闪躲,直接和她对视,像是默认了她心里的想法,等她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以后,反而不会担心阿绵会不会厌恶她了,是的,她不会,方清妤看见柯茉绵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越积越多。
柯茉绵流下的眼泪越来越多,她的那些痛苦和方清妤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受伤的只是心,而方清妤除了心还有她的身体。她紧紧地抱着方清妤,她难以想象这具柔弱的身体遭受过多少苦难。
“阿绵,不哭,都过去了。”方清妤轻声抚慰着她,心里却是暖的,第一次有人为她而哭,方清妤想着也跟着落了泪。
柯茉绵点头,不肯和方清妤分开,她觉得自己这样抱着她能好受些。
“其实我们俩差不多,所以你不该把生活全部否定了,我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你也可以啊。”方清妤轻轻捧起柯茉绵的脸,让她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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