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茉绵将方清妤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她也不明白自己刚才说那句话的用意,她根本没有和蒋士铨发生过关系,可是她忽然好想知道方清妤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反应,当她看到方清妤因为这句话露出心疼的表情时,她发觉心里竟有些喜悦,明知道这样做很无聊,于是她在撒谎之后想着说出真相。
可方清妤先开了口:“你后悔吗?”
她的目光笼上了一层雾,柯茉绵看不清,她茫然地和方清妤对视,薄雾散去,当她看见她眼底的哀痛时,心猛地一疼,仿佛一记有力的拳头打在了她的胸口上。
不要再骗她了,因为自己的谎言让她难过,柯茉绵会无法原谅自己。
柯茉绵正要开口,方清妤轻笑着摇头,语气淡淡的:“我干嘛这么问你呢?我没资格这么问你,至少那个人是你爱的,而我……”那些来来去去的男人,全消失在过去的岁月里了。
“清妤,我们是一样的。”
柯茉绵把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如果说自己也和别人上过床,那清妤是不是可以好受一些?至少在她看来这样就平等了一些,她的思维逻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简单了?
她没给自己时间多想,扣上方清妤的手,柔声道:“没什么不同,你做过的事,我也做过。”柯茉绵羞于说得露骨,也怕触到她的伤心事,思忖了好久才这么说道。
怎么能一样呢?方清妤笑柯茉绵的天真,想来她该是说这话来安慰自己的,不直接否认,轻笑了一声:“你真傻。”
柯茉绵懒洋洋地仰面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清妤,你是不是就快上班了?”
“还有几天,快了……”该来的还是要来,“怎么了?”
“我就是问问。”
“你想回家?”方清妤小心翼翼地询问。
柯茉绵有些郁闷:“不回家,我就问问你,你想让我回家?”
方清妤一怔,她压根不是这个意思啊。
“没有啊……”
“那我还能住下去吗?”柯茉绵软下语气,凑过去靠在方清妤的肩膀上,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卖萌装无辜。
“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啊。”阿绵的出现让方清妤觉得这房子里有了家的味道,她有一点点不该有的自私,她希望阿绵的家人永远不要来找她,就让她一直住在这里,两个人一起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以后你去上班,我就在家里等你回家,做些家务……清妤喜欢吃什么夜宵呢?我可以做给你吃哦。”柯茉绵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简简单单,还有一个在乎的人。
“我不吃夜宵,你乖乖地睡觉。”每晚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方清妤不能让阿绵白等。
柯茉绵听方清妤用哄小孩的口气和她说话,笑道:“那你可得早点回家,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好像是大半夜了,你的下班时间是几点?”
“十二点,不过我偶尔会加班。”加班……这个词语用得可真好笑。
“明天……”柯茉绵很想在方清妤上班前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也是,都在家里关了这么多天,阿绵肯定是闷坏了。
方清妤问:“想去哪里玩?”
“游乐场。”柯茉绵说得理所当然。
方清妤噗嗤笑了出来,柯茉绵不解,露出困惑的表情,方清妤捏了捏她的鼻子:“阿绵,你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我没有去过游乐园,”柯茉绵闷闷地解释,“一次都没有。”
很久以前,她说她想去游乐园玩,她爸说他没有时间,又说要为她建一个Y市最大最顶尖的游乐园,等游乐园建好了就和妈妈一起带她去玩,柯茉绵信了。后来游乐园真的建好了,她爸还是说他忙,那时候妈妈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中医隔三差五地到家里为她开些药调理身体,她不可能陪她去游乐园玩,柯茉绵也没有再提起这桩事。
可以说,这是埋在她内心深处的遗憾,在美国,蒋士铨好几次要带她去迪斯尼乐园玩,她反而没了当初的热情,但她想和方清妤去游乐园,没有理由的想去,或许这样能让那些遗憾少一些。
“好啊,我也没去过游乐园。”方清妤应允。
她第一次见到游乐园时已经十八岁了,那时的方清妤只觉得这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更何况一张游乐园的门票可以抵上她当时一周的生活费,她自然不可能去过。
柯茉绵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下巴心满意足地蹭了蹭方清妤的肩:“那我们明天出发,晚安,清妤。”
“晚安,阿绵。”
一早,方清妤被柯茉绵叫醒,她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阿绵,几点了?”
柯茉绵下床走到衣柜前,脱下睡裙,听见方清妤问她,转身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八点多一点。”
“这么早?”方清妤直起身子,正对上全身只着一条小裤裤的柯茉绵,她倒不觉得害羞,大大咧咧地拿了件内衣穿上。
“游乐园九点开门,我们现在起床正好能赶上。”背过手,扣上内衣扣,抬头注意到方清妤脸上有两抹异样的绯红,不确定地问,“清妤,你脸红了吗?”
“有吗?”方清妤一只手捂住她发烫的侧脸,别过眼避开柯茉绵的注视,她觉得自己特猥琐,都是女人,可她就是忍不住对着阿绵的身子看,而且一看就会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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