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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被她含了笑说出来，竟让人鼻酸得不忍再听。

“慕棠，”她的话依旧很多，又转向了李慕棠，道，“你这几日不来瞧我，我倒是差点忘了正经事。前些天你父亲的旧识张之江老爷来喝花酒，见着了我，向我打听你的境况呢。他如今在冯玉祥底下做事，也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

李慕棠点头，张之江从前和父亲的交情算是极好，打小瞧着她长大，对她也算疼爱有加。

“这就是了，”张氏起身，从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底层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李慕棠，道，“他留了电话号码给你，你哪日找着电话，便打给他罢。”

李慕棠收了纸条，又闲聊了几句便同范知梨离去，走了一段路，她回头望了一眼，张氏依旧倚在门边，直直地瞧着她的身影，鬓上的芍药花瓣被风款款吹动，面上的笑渐渐凝在了脸上，笑眼里竟流出了一丝悲苦。

作者有话要说：

☆、（四）

春秋交替时，李慕棠却絮絮地咳了起来，本仗着身子好并没有多在意，范知梨却坚持请了大夫。那日下午有人约了范知梨去打牌，她将李慕棠安置在床上，细细嘱咐她好生歇息了，方去赴了约。

待到牌局散了，天已经擦黑，回去的路上她瞧见药店还开着，便进去为李慕棠抓了几副药。

将将出了药店的门，却听得有一个下人慌慌张张来报：“三夫人，七爷回来了。”

她蓦地一呆，手里的药几乎要掉下去：“回了哪里？”

下人忙回道：“一回来便径直去了小公馆。”

范知梨赶回公馆时，公馆已经静得一个人都没有，大门洞开，也没有开灯，仆人守在两侧，她将药递给家仆，问道：“七爷呢？”

家仆恭敬道：“方才才走。”

范知梨的心里隐隐地有些恐慌，忙脱了外衣朝楼上走，自己慌张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打在心上，让她的心快要从胸口跳将出来。

她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她伸出手指轻轻一推，门开的瞬间她竟然奇异地镇定下来，手心的汗被一瞬间风干。

里头很安静。

那人静静地侧身躺在自己平日的全楠木欧式床上，薄薄的白纱帐掠在四根漆黑纤细的床架上，雪白的丝绸睡衣和同色的丝绸被罩几乎要化为一体。

淡淡的月华笼罩在她的身上，为较好的侧身曲线勾了一层银光，她的身影美得那样柔弱，仿佛一个下凡的谪仙，随时便要羽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