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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铜钱直击陈青玉左肘，陈青玉手诡异地在发出全力时收回掌，一枚指甲盖大小白色星芒飞向陈青玉右手关节，陈青玉左手伸过，并指夹住，平台上，华流星忽地带着沈灵儿飞上大悲寺院墙，在离开那一瞬，座椅四分五裂。

陈青玉左手再一掌击向宋彩舟，宋彩舟仍死死拖着陈青玉，青阳雪一跃，带剑斜劈陈青玉左手，陈青玉无惧，剑砍在陈青玉臂上，令陈青玉掌偏向宋彩舟肩膀，宋彩舟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在地上。

傅疾风上来一个轻挑捡回赤血剑，陈青玉右臂揽着青阳行，摓巧向后一背，同时转一个身，挡下傅疾风自身后砍来的赤血剑，再抬一只脚向前踢，踢中青阳雪，青阳雪飞落高台，下一瞬陈青玉再高旋腿踢向傅疾风，傅疾风连人带剑飞落另一边。

宋适远纵身跃上高台，右手持剑，并不与陈青玉交战，将剑交向左手，以掌对击，以剑辅之，白色流星镖与铜钱镖如雨点向陈青玉而去，陈青玉将青阳行护在身前，一闪躲过宋适远，左手持剑，宋适远真此时，强行将宋彩舟拖回，陈青玉一挥情一欲剑，宋适远护着宋彩舟以剑格挡，叮地一声响，伴了宋适远四十几年的宝剑断成两截，此时一攻铜钱镖以极巧的力道，解开青阳行的穴道。

青阳行醒来，见自己与陈青玉身体相贴，陈青玉带她左右翻转，忽抬右掌，击向陈青玉，陈青玉身躯猛一震，倒退半步，口中血洒在青阳行胸前，白袍染得如画添红梅，陈青玉竟是将剑插入高台上。

陈青玉空出双手制住青阳行，被打至如此不怒反笑，又将青阳行双手反在身后，左手捉住，右手按着青阳行后脑，唇几乎是撞向青阳行，台下所有人倒抽一口气，不说女子与女子如此，就算风流如华流星，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之事，智如双手合十，直念阿弥陀佛。

青阳行忘记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七年之前的恶梦中，发了狂般地反抗，陈青玉稳稳制住青阳行，舌钻入青阳行口中，迫她尝她的血的味道，青阳行闷呕一声，身躯因惧怕而颤抖，陈青玉将满口的血度入青阳行口中，毫不怜惜碾压，宋彩舟捡起半支剑，双手握着剑刃大叫着向陈青玉后颈刺去，陈青玉并未躲瘠，云夕落在宋彩舟面前，苦海落在云夕面前，宋彩舟高举断剑避免伤及无辜，身子因收势不及撞向苦海，反弹摔倒在地上，断剑抓在右手，左掌上血淋淋一片。

青阳雪傅疾风嘴角挂血，面色发白，勉强上台刺向陈青玉，陈青玉慢慢放开青阳行，看着青阳行缩远蹲着，紧抱双膝，双眼无神空洞，不自觉滑落数滴泪。

叶杨柳飞身上台，两手抓着十数条蛇朝青阳雪傅疾风二人扔去，青阳雪傅疾风向旁翻，步法极快，躲过突来的意外，陈青玉一掌击向叶杨柳，叶杨柳吐出鲜血飞落台下，台下众人不敢碰她，纷纷后退让出一个圆圈，叶杨柳擦着嘴站起身，恨恨地看着陈青玉在台上将所有毒蛇劈成两断扫落台下。

宋彩舟扔下断剑，爬起来奔到青阳行身边，才一蹲下青阳行便如抓着救命稻草般紧攀着宋彩舟，宋彩舟吃力向后倒，左掌撑着地稳住后才回抱青阳行，在一片刀剑声中轻柔抚慰，仿佛二人身上另一个世界，青阳行柔弱地令人怜惜，宋彩舟温柔地令人心神安静。

陈青玉一掌击向问红尘右后肩，问红尘一个踉跄，险些被宋适远断剑刺中，手中情一欲剑被陈青玉夺走，一枚流星镖擦着问红尘右肩而过，划破衣裳划出一道细小伤口，连忙将手伸入左袖，拔出一把稍长匕首迎敌。

陈青玉如风一般刺向宋彩舟后背，宋彩舟似毫无察觉，青阳雪傅疾风欲上前，云夕将绕于细臂的紫绫解下，紫绫如有生命般，在云夕手中伸向青阳雪，叶杨柳再飞身上台，握小刀拦傅疾风，再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华流星附近，华流星猛扑向沈灵猫，黑影一略而过，华流星右臂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摔落院墙内，黑影正是无影。

陈青玉一瞬带剑来到，有人生生压住欲出手的冲动，情一欲剑抵着宋彩舟后脑，陈青玉未再向前一步，看着青阳行与另一女子相拥，她若杀了宋彩舟，也会毁了青阳行。

“啊——”

陈青玉大吼一声，于高台边沿高高跃起落向人群，人群中一阵嘈杂惊叫，陈青玉手持情一欲剑向左横划，乒乒声中几人倒在血泊，人群更乱，众人只想离开，奈何人本就多，靠近陈青玉的跌在地上惊恐地往外爬，陈青玉有如失去理智，只知砍杀，情一欲剑虽是孙铁手所铸，却不输孙雷的赤血剑惊石刀，削铁如泥，凡器不能抵挡，转眼便杀了身周围数十人。

智如何划来石友文的惊石刀，飞向陈青玉拦下一剑，陈青玉只是泄愤，拿剑当刀劈砍，智如虽是外貌似莽夫，却心怀慈悲，下不去手伤人，只一味抵挡，希望能为众人赢得逃命时机，忽然一把金刀突兀而至，竟划破青玉色衣，砍了陈青玉后肩一道伤口，持金刀者身着黑衣面带黑色面具，见只砍伤一些，立即后退，陈青玉已退至一旁，与智如黑衣人保持九尺之距，并未理会肩上伤口，垂剑冷笑，显得森冷渗人。

黑衣人知处境不妙，立即退走，陈青玉如风拦住黑衣人去路，青剑轻鸣向黑衣人咽喉而去，黑衣人不及陈青玉快，险险以刀挥开，却也将喉咙划开一道细小血痕，陈青玉冷静顺势手腕轻巧向下转，再向上划，黑衣人一脚后退，陈青玉划过黑衣人肋骨部，智如挡下青阳行下一个攻击，黑衣人想趁此时逃走，忽觉全身麻痹，下一刻便倒在地上。

陈青玉似不想伤智如，见智如步步阻拦便更怒，以奇快的身法追赶潮涌般的人群，在人群横扫立劈，平日震慑一方的武林中人毫无反抗之力，陈青玉是在屠杀，更是将大悲寺弟子头割下来扔到智如脚下，不是挑衅，只想折磨智如。

有能者已不能坐视不管，虽知有生命危险，可身为武林中人，不得不出手阻止，但最终也只是送死，陈青玉可敌千军万马，并非夸张之言，而她最擅长的毒还未用上。

石友文受了陈青玉一掌，智如将惊石刀丢还给石友文，并往后退欲寻刺杀陈青玉的黑衣人的金刀，才发觉刀与尸体已不翼而飞。

来大悲寺的人虽不如华流星等名气大，但武功绝不弱，而如今却连抵挡都无力，只拼命往山下逃，惊恐叫喊，陈青玉身四周被空出一片空地，地上铺着发黑的尸体，冲天恶臭并非来自尸体，而是来自自四面八方涌来的老鼠，仿佛整个天下的老鼠都聚在此地；老鼠吃人，场面极其渗人，所有人无法再战，蒙着口鼻站上高台，华流星早已带着沈灵儿离开了大悲寺。

老鼠不敢靠近陈青玉，一靠近便惊恐逃窜，陈青玉站在老鼠堆中，垂着情一欲剑失神地望着台上依然相拥的两个女子。

林中隐蔽处，陈延华沉静道：“几成把握？”

金满贯直视宋彩舟那方，淡道：“若无情一欲剑，五成。”

陈延华不满意地皱眉：“五成？”

金满贯道：“五成可杀，五成不可杀，要么成功，要么被杀。”

陈延华愤一锤身旁树干：“只能等天收她了么？”

金满贯比陈延华高些许，与当今皇帝并肩而立也不低头，如同俯视般向陈延华道：“做皇帝，不累么？”

“…你不懂，只有手掌大权，我才能与她争夺最生要的人。”

“哼！你这皇帝，稍显无能了些吧？”

是或不是无能，只有陈延华自己知道，陈青玉三岁便要学文习武，且要求极其严苛，因为陈家业要夺赵家江山，而陈延华只被当作闺秀般养在深阁，十岁之前无人教他写字，她甚至连浇花也不会，他只是一个废人；陈家业不仅野心大，更危机心重，怕他才坐上龙椅，便被亲生儿子夺去皇位，待陈家业坐稳龙椅，才准他读书。

陈延华的玩伴，除了李春，只有赵行芝，他记得被赵行芝知道他不识字时的羞耻的心情，也记得赵行芝同情的眼神，还有她的小手贴着他的手背带着他一笔一笔划出他的名，那时陈延华不在乎他的名，最想学写的是赵行芝三字，陈延华不笨，赵行芝教过的，他都学得会，赵行芝单纯，被陈延华骗着一直手把手教陈延华写字，陈延华喜欢与赵行芝如此亲密，甚至还记得她的手掌贴在他的手背是怎样的柔软、温暖。

陈家业只防着他的儿子，从未想过他将工具般养大的女儿会帮助他的儿子，在他只做了一天的皇帝之后，便被她杀了。

☆、第 28 章

这一年的八月十五，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一场恶梦，大悲寺旁上空仍恶臭弥漫，中秋团圆之日，大悲寺将一具具尸体送回其家人或门派，佛门清净之地，乌血聚成一洼，老鼠流连不去，又因食过毒血而死，只能烧之，此场灾难，最难过的便是大悲寺。

“小姐。”禅房内，青阳行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已昏迷三日，宋彩舟三日三夜陪在青阳行床边，滴米未进，止儿端来一碗饭，哽咽道：“多少吃些吧。”

宋彩舟摇摇头，握紧被中青阳行的手，“吃不下。”

止儿流着泪将饭端走，换来一杯茶，宋彩舟没有拒绝，单手接过喝了两口。

青阳雪走入房内，坐在床沿，伸手怜惜轻抚青阳行面颊，“主人，快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