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见对方不回答，老船长只好不再追究，他也知道此刻时间紧迫。“仓库里的确有几艘侦查舰，但都是前一代退役下来的型号。操作性和速度恐怕……”
“鄙人，飞船……用。”一个声音说。
四个人同时回过头去，发现“乌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监控室。考虑到周围灯光昏暗，也许它早就在这里了，只是没人发现，赛罗想。
“你说可以借飞船给我们，是真的吗？”镜子走过去，蹲下身，声音格外温和。
“鄙人，宇宙。时间……穿梭，你们，回。”在翻译机的帮助下，赛罗等人能听懂的只有这种程度了，紧随其后的一堆气泡破裂声则是镜子擅长的领域。
几分钟后，镜子站起来，目送“乌有”慢慢地退向墙边；后者与黑暗融为一体，很快消失不见了。紧接着，镜子也转过身。
“‘乌有’是乘坐超光速引擎飞船来到这里的。虽然维修尚未完成，飞船性能还是比这个次元的绝大多数强。刚才它告诉了我飞船的停靠地点和操作方法，跟我来。”
“我说那个全身黑漆漆的家伙怎么这么大方，提供的居然是这么小气的逃生舱。”
“飞船原本是设计供单人使用的，暂且先忍一忍。”
“喂，刚才谁踩了我一脚？赛罗，一定是你这臭小子——”
“不是我！是你自己不小心！”
三个人推推搡搡好半天，总算挤进狭小的船舱。驾驶座留给了镜子骑士，剩下的两人只好弓下腰，一左一右争夺地盘，脸都快贴到通讯屏上了。
镜子飞快地拨动控制面板上的模块和操作杆，船体摇晃了一下，开始匀速上升，没多久便来到行星上方。
“偶尔换乘高维度飞行器，感觉如何？”一阵杂音过后，通讯恢复了。扩音器中传来卡尔的声音。“别光顾着兴奋，你们知道怎么寻找丢失的飞船吗？”
“不知道。”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啊……”对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听好了，每一艘进入水岛的飞船都会沾上覆盖在星球外层的溶胶状大气。来往越频繁，机身上留下的溶胶颗粒就越多。当飞船离开行星，这些颗粒会因摩擦与高温燃烧，在飞船后面留下一条尾巴。新船的尾巴一般是浅绿或白色的，老船是黄色，而且会随着次数的增加变得越来越深。水岛做的是熟客生意，你们这艘飞船是第一次登陆吧？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了。”
“尾巴？你是说那个吗？”赛罗眯起眼，用手指向显示屏的一角。果然，一条长长的浅绿色轨迹冲破烟雾状大气，一直伸展到远方。
“不会错，就是那家伙！”火焰大叫。
镜子点点头，伸手点亮头顶的一排按钮。“准备好，我要加速了。”
接下来的数分钟里，外面的宇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五彩斑斓的光。飞行器内部微微震动着，但飞得还算平稳。
“这就是穿越次元的速度吗……在我的故乡，用来进行远距离旅行的方法和这里完全不同。”赛罗半个身体趴在驾驶座的靠背上，不由得浮想联翩。“如果能乘着它到达其他维度的世界……”
“别傻了。”火焰弹了一下他的脑袋。“跨维度旅行和跨宇宙旅行根本是两码事。后者不过是让你难受两三天，前者却可以在一瞬间让你丢掉小命。那个‘乌有’就是失败穿越的典型，虽然勉强维持了肉体，但那压根儿不是它本来的模样。长期维持不完全形态是很痛苦的，所以它才想要那个什么结晶。”
“你知道‘乌有’的事？”赛罗很惊讶，“那为什么还拒绝它的请求？”
“闲事我已经管得够多了。”
“可这是救人性命……”
“谁又来救我们？”
赛罗一愣。“你说什么？”
“你对这个宇宙的事情一无所知。”火焰的回答到此为止。他俯下身，在镜子耳边低语几句，后者点点头，又按下一连串按钮。过了一会儿，四周的景象恢复成了原来的宇宙，飞船也不再左右摇摆。显示屏中，一道近乎白色的飞行轨迹俨然可见。
“已经很接近了。”镜子说。
扩音器闹腾了几下，随后从中传来卡尔的声音：“火焰仔，我们调查过回来的那些工人了，他们全都被施加了催眠，没有一个人记得添加燃料时发生的事。不过，其中一个回忆说见过你们口中的临时领航员，似乎是一群马格马星人。”
“马格马星人！”赛罗忍不住小声嘀咕，“原来他们也到这个宇宙来了。”
“另外，有一件事我想向你确认。为什么你们会被人盯上？”
火焰皱了皱眉头：“我怎么知道。”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所有巧合都凑到了一起。六年不见，你换了新船，带来新同伴，遇上本已经消失的无证领航员，最后船还被偷了。”卡尔停顿了一会儿，“我给你的阿班红莲号一直好好的，飞了两百多年也没出过什么问题。你那艘新船究竟是什么来历？该不会是偷来的吧？”
“怎么可能，是那家伙自己撞上来的。”
“那就好。可这些马格马星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宁愿他们是冲着货物来的，那还值点钱。”火焰干巴巴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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