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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大清早便被强淫,他两顿饭没吃,正值壮年的汉子格外忍不得饿,从前吃饭时只吃菜蔬还觉得不饱,定要有鱼肉才行,如今好半天水米没打牙,又要辛苦负重,把个正值虎狼年纪的壮汉饿得眼前发花,胃里发疼,肚子里一阵阵发烧,一股虚火就从里面燃了起来。但练赤光哪里管他饥饿难耐,见他顽强正要折挫于他,便伏在他身上不管不顾地只是猛冲。

练赤光乃是这里的主人,自然好酒好菜吃得饱了才过来收拾这些囚徒,他酒足饭饱身上加倍有气力,又是“一日之计在于晨”,正是阳气升发的时候,更加有兴头儿,便如做早课一般按着武松一顿狠操。

武松只觉得自己下面被练赤光进出一次,身上的力气便泄了一分,插在自己体内的圆棍便如吸小笼包汤汁的苇管一般,将自己的精气全都吸干了,渐渐地武松便觉得自己身体里越来越空,简直像一个倒干净了的面口袋一样,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冷气。

武松这时可真没了力气,虽然咬紧牙关没有叫唤,但却也没了力气扭动身躯,连瞪眼睛的精神都省了,挺着肚皮一副置之度外的样子,任凭练赤光操伐。

练赤光尽情压榨着这壮汉,直到将他磨折得一脸疲弱,如同一条用旧了的皮腰带,这才从他身上下来,笑道:“好了,上午暂且到这里,你如今可要吃饭么?我让小二拿来给你。”

武松此时仍是不服弱,撑着力气瞪起眼睛,道:“老爷就是不吃!”

练赤光咯咯笑道:“我看你能耐到几时!我不理你,且去操练那一个。”

他绕过屏风,很快地牢里便响起飞龙头陀惊恐的惨叫声,听那声音是被勒住了嘴的,叫得有些模糊,不够响亮,也只能咿咿唔唔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但掺和上了男人备受刺激的别样调子,竟有了一种情欲的味道,连武松这个素来看不起房里事的硬汉也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他忽然想到,自己昨天叫喊起来是不是也是这个音调?

武松顿时打了个冷战,又羞又愧,便压抑不住地在这边怒骂道:“练赤光你这个没人伦的恶贼!总有一天老爷要将你碎尸万段!”

屏风那边练赤光笑道:“你当我是像景阳冈上的猫儿那般好打么?告诉你,我惯常用那吊额金睛的小猫当坐骑,家中现也养着五六只,你那一点手段在我就像婴儿玩耍一般,能奈我何?你今生都逃不出我的手心!还是乖乖待着吧!若再聒噪,让小三将你的嘴勒上!”

武松哪肯受他威胁?听了这话反而被激起了性子,连连叫骂不止,惹得练赤光不耐烦,唤了小三来堵嘴。

武松眼睁睁看着那鸟大汉将一块坚韧的皮条抻开往自己口中横放过来,又是急又是气,怒骂道:“我把你们这些淫滥贱货,你们往日开人肉铺子何等威风,如今倒成了拉皮条的,八尺男儿便不羞耻么?”

小三听他骂得难听,两只蒲扇大的手掌忙抓住他的头,将那牛皮条子狠狠给他勒在嘴里,连勒两圈,在侧脸打了个结,武松这一下连口舌都失了能为,两片有棱角的嘴唇闭合不得,一个舌头也被拦挡在皮条后面,不得自由舒展,把武松一番叫骂都拦成了“呜呜”声,让他一肚子火气发作不得,一通雷烟炮火都憋回肚子里,这种屈辱分外难捱!

武松挣扎了一会儿,舌头猛顶皮条,牙齿也用力咬住,一心想将那东西咬断顶开,可那牛皮结实得很,任他咬得牙龈都酸了,舌根也像要撑断了一样,那皮条仍没有半分松动,武松气喘吁吁无力地歪过头去,皱着眉无奈地听着隔壁那无法阻断的呻吟声。

那飞龙和尚也是苦命,他方才听了半天壁角,晓得接下来要轮到自己,如今练赤光压在他身上,便如同久悬的利剑终于砍到自己身体,虽是已经禁受了不少日子也仍是难耐,扭动着身子便叫喊起来。越叫越是尖利,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一个粗壮男子能发出来的,倒像是一个台上的戏子唱到高腔处绕梁回荡。武松在另一边听着,心尖忍不住地直颤,真不知那和尚到底曾经遭受了什么。

武松从此便这样被囚禁在地下,他性子桀骜不驯,便被练赤光摆布得如同残疾一样。武松性子也真是强硬,竟然忍着三天没有吃饭,只是喝了些水,饿得他头昏眼花浑身无力,饶是这样练赤光每天也不放过他,每次仍是毫不留情,只当他是个吃饱喝足的壮汉般操伐,顶得他身子乱晃,一个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到后来弄得武松浑身稀软,倒真的不用捆绑了。

练赤光哪肯让武松就这样被饿死?到了第四天见他实在饿得不成样子,便让小二小三拿了一碗浓稠的乳白色汁液喂给他,两个大汉想来是常干这样的事,一个灵巧地捏住他的下颌骨,打开他的嘴巴,另一个拿着碗便慢慢地灌了下去,断续的节奏拿捏得刚刚好,竟是没呛到武松。

直到一碗浓汁都灌了进去,两个人这才放松了武松,小二还诚恳地说:“武都头,你饿得久了,一下子不能吃太多,先吃这一碗吧,过一阵我们再喂你些菜汤。”

武松的胃疼得本来已经麻木了,此时这一碗温暖香滑的东西进去,便如同三九天冻了几日的人泡到温泉里一般,将他那干瘪枯涩的肠胃都滋润了,煞是舒服熨帖,暖热了一会儿,便觉得那胃里竟又渐渐疼了起来,如同旧伤又复发了一样。

武松却犹自不肯服软,恨恨地说:“哪个要吃?爷爷就是不吃!”

打那以后,武松便一日几遍地被人灌进米糊菜糊奶汁子,全都是不用嚼的,往里一倒就成,宛如喂养婴儿一般,排泄时也是稀溜溜一滩,直把武松摧折得几乎要死过去。虽是这样,他却是死不了,每天一肚子汤汤水水倒是也吃得够了,虽然不是很饱足,但也没再挨饿,当练赤光再伏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有力气怒骂挣扎了。

这一天地牢中蹑手蹑脚下来了一个人,那人来到武松床边,轻轻向里唤着:“武都头,武都头!”

武松转头一看,见是那天见过的担着柴的中年男子,武松眼中满是不屑,哼了一声,道:“你叫我做什么?又有什么歹毒奸计要害老爷?”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武都头莫要嗔怪,我夫妻与那练大公子本不是一伙儿的。我姓张名青,原是此间光明寺种菜园子。为因一时争些小事,性起,把这光明寺僧行杀了,放把火烧做白地;后来也没对头,官司也不来问。我只在此大树坡下剪径。忽一日,有个老儿挑担子过来,俺欺负他老,抢出去和他厮并,斗了二十余合,被那老儿一匾担打翻,原来那老儿年纪小时专一剪径,一身好手段,俺却是撞在南墙上。当时我被打倒,心中着实害怕,只以为他要打杀我,或是要拿了我送去官司,因此便哀告那老儿,那老头因见我言语孝顺,手脚活便,便带我归去到城里,教了许多本事,又把这个女儿招赘我做了女婿。

似俺们这样人,城里怎地住得?只得依旧来此间盖些草屋,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住,有那些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将大块好肉切做黄牛肉卖,零碎小肉做馅子包馒头。俺每日也挑些去村里卖。如此度日。因我好结识江湖上好汉,人都叫我做菜园子张青。俺这浑家姓孙,全学得他父亲本事,人都唤他做母夜叉孙二娘。

我夫妻二人在这里本来也逍遥快活,哪知去年便来了这个练公子,我夫妻看他衣饰华贵,包裹沉重,便动了劫财之心,想一碗药酒将他麻翻了,夺了包裹,将那一身好肉切作小牛肉卖,定是嫩滑鲜美,哪料到那公子就如同武都头一般诈诳人,假作醉倒了,等我们搬运时却搬他不动,吃他把一店的人都掀翻了,将我们都绑在店中的梁柱上,他却搜检我这店,到人肉作坊里提出我们新麻倒的一个牛子,却还没来得及卸下他四足,仍是囫囵的,挺着在剥人凳上,便被他提溜出来。那倒是一个好大汉,身材壮健,被那练公子将他救醒了问他来历,却原来他本是有着一个庄子,只为了好结交江湖好汉,摊了官司,因此亡命江湖。那练赤光便说,也是个不安分的,有好庄园不好好度日,和那些强盗来往做什么?看来也是个强盗种子,倒不如被他收用了的好,也省得今后出去惹祸!

可怜那大汉便被他当场按翻在地上,被他开剥了衣服便掰开两腿将棍棒直插了进去,那汉子被他捅得哭爹喊娘,叫得好不凄惨,也不知这公子究竟有多大的力气,那般壮汉在他手里竟然挣扎不得,宛如猛虎扑兔子一般。当时只把我们看得眼睛都直了,生怕将我们也这样对待。只为被吓得胆寒了,因此从此全听他吩咐,这个店打那以后便是他的了,可惜店面换主人连到官府过契也没有的,一点本钱未收,我们却全成了他的伙计。只是这一番竟害了都头,让我心里好不难过!”

武松一听,冷笑一声,道:“也是你们愿意为他干事,否则外面有条条大路,你等为什么不逃开?偏要帮着他干这腌臜事,也不知被你害了多少好汉!你还道不得已!”

张青脸上的表情更加痛切,摇头道:“都头你哪里得知!我那主人的本领实在是深不可测,我们趁月黑风高的时候也曾卷了背包逃过,还是分散开逃的,哪知不到天亮却被他一个一个都捉了回来,就好像老鹰抓小鸡似地轻便,捉回来后他把我们好一番恐吓……”

说到这里,张青脸现惊恐之色,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过了一会儿才道:“那练公子他,他不是凡人!他是个妖魔!从那以后,我们便死心塌地,再不敢有二心。”

武松见张青被吓成那个样子,只道他是胆小怯懦,不是个好汉,所以才把人说成是妖魔,好为自己开脱,但武松最不耐烦和这种人计较,便撇着嘴道:“我也不再说你,只是那飞龙头陀是怎么回事?之前被那奸贼侮辱的人又哪里去了?”

张青不住叹气,道:“那行者也是歹命,三个月前正是春季,有一日他来到我这里吃酒饭,我看他体格雄壮,意思本来要放他走,哪知偏巧那时主人回来了,我浑家只得拿了一碗蒙汗药酒将他麻翻,送到地宫中来,从此便过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每日三番四次的淫弄,到如今已不知是经过了几百遭儿,把一番英雄豪气都消磨了,如今只留得一个箍头的铁界尺,一领皂直裰,一张度牒在此。别的不打紧,有两件物最难得:一件是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一件是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都收在我那里。想这头陀也自杀人不少,直到如今,那刀在壁上要便半夜里啸响。我只恨道不曾救得那个人,心里常常忆念。这便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想我张青与浑家夫妻两个从前开人肉包子铺也是有规矩的,俺多曾分付浑家道:‘三等人不可坏他:第一是云游僧道,他不曾受用过分了,又是出家的人;第二是江湖上行院妓女之人,他们是冲州撞府,逢场作戏,陪了多少小心得来的钱物;若还结果了他,那厮们你我相传,去戏台上说得我等江湖上好汉不英雄。’又分付浑家:‘第三是各处犯罪流配的人,中间多有好汉在里头,切不可坏他。’可是如今我家主人把其他的都不顾,专找英勇壮汉安放在地宫中给他享用,莫说是普通身材高大一脸悍气挎刀带剑的人,便是配军里面若是有人似都头这般雄壮,被他看上了,他也有法子弄来,使了法术把官府都蒙骗住了,再无人来追查,这些人便如同日头下的露水一般,平白在人间消失了,再也无人惦念,天天在这里坐黑牢哩!

前面那好汉敢结交强盗抗拒官府,在这里却只待了半年,便被磨折得软了骨头,瘫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被人压上了便哼哼唧唧如同母猫一般,主人见他软了,便将他卖给一个富户为男妾,也不知如今如何了。这一年来我们也不知干了多少这样的勾当,坏了多少好汉,让我想起来就痛心,只是人肉包子倒是不卖了。都头,本来我浑家也不想对你出手,也算是兔死狐悲之意,只是见你袋子重了,你又对她说些疯话,她才临时起了意,早知道就催着你快走。你却休怪。”

武松昂然道:“我是斩头沥血的人,何肯戏弄良人。我见你浑家瞧得我包裹紧,先疑忌了,因此,特地说些风话,漏她下手。那碗酒,我已泼了,假做中毒,等她来提我,我便动了手,倒也请你们休怪。只是如今我却有走脱了的法子么?”

张青皱眉叹息道:“都头,这个我却劝你死了心吧!这地宫里前前后后关住了十几个好汉,从没有哪一个逃了的,进来了便是个闷棺材,除非主人将你发卖出去,你才能再见日月,否则便是在这里关到死了!都头,主人看管得严,我不便和你多说,以后再和你说话,你却随顺一些吧。”

张青说完便走了,留下武松怔怔地仰躺在那里,一时真是没了主意。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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