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别吵…别吵…”
夜晚,外面的世界死一般的静,会议楼三层某个房间透着一丝微弱的光,跳跃飞舞着,时隐时现。楼旁一栋水泥平房里出现一个晃动的人影,不知是活人还是活死人,眼睛正望着三楼……
傍晚,和叶林林言语上的不愉快,朴贤彬气极之下拔枪向房顶开了一枪,然而下一秒没预兆地他就失去了意识,重重摔倒在地,额头的发还被火苗燎掉一小撮,可把朴秀硕吓死了,还好崔海龙眼急手快把人拉到一旁。
突生的变故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嘎然而止,叶林林不知是被枪声还是被昏迷的朴贤彬吓唬到,闭着嘴巴缩到江小雄和金总身边,呆呆地看着焦急的朴秀硕。江小雄和金总对视一眼,似乎在问,现在是什么情况?金总轻轻地挥舞了下手,然后指了指自己。“朴先生没事吧!”
“……今天的聚会到此结束,请随意。记住,没叫你们不要过来!”冷硬又疏离,还怒火中烧。像是变了一个人,跟半分钟前的朴秀硕完全两个人。
朴贤彬现在的情况跟昨天晚上很像,体温升高、心跳加速,还有随之而来的恶梦;左手的浮肿却消了不少,伤口也没有发炎,不知是否是唯一的好消息!“朴秀硕毛巾!”一手握住他的右手,一手接过崔海龙递来的毛巾,轻柔而又仔细地擦拭着。
“崔大哥!”
“啊?”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
“啊!和朴贤彬去救你的第一个晚上。”
“你……怎么看?”
“我是个粗人,也很传统,说实话吧,以前肯定是不能接受的,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朴贤彬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然后……所以,你们俩个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
“可能吗?”
“像我刚才的样子,把枪拆下来,然后再重装回去!”
崔海龙一个头两个大,朴秀硕刚刚是怎么拆枪来着的,然后又是怎么装回去来着的,好像没看清楚,也没明白,怎么就那么轻松呢!耙了耙一头短发,借着柴火昏黄的光,拿起M1911,学着朴秀硕的样子,握紧套筒用力,嗯嗯……怎么弄不下来的……
盯着柴火发呆的朴秀硕,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忽视了崔海龙的尴尬。“鱼饼一直很努力,他好胜心强,渴望成功,那些话的初衷肯定不是出于他的意思,但结果……”却说出了真话。
“嗯??啊!哦!!我一边听一边拆枪。”这个该死的套筒怎么还是弄不下来,“这样,用巧劲,往后一推,听到一丝细细的咔啦声,套筒就拆下来了,”(此段纯属瞎扯,呵呵)崔海龙目瞪口呆地看着朴秀硕轻松地拆下又装回去,傻傻地接过枪,学着刚刚听到的办法,“啊啊啊……”
“嘘!!”
“嘘……”
接下来是枪管、套筒座、弹匣卡笋等部件,“每次在媒体上提到我,鱼饼都会发信息告诉我,挖苦自己又抱了我的大腿,哼哧!笨蛋玩意,我多想你真的来抱我大腿。”摸索着朴贤彬右手上的纹路、指节、温度等等,想要铭记于心。除了这种时候敢这样的明目张胆,怕是没有其他机会了。
“啊啊啊……枪管很好拆嘛!!”
“二硕……我这样对你……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手!”
夜依然静,柴火已息灭,朴秀硕就睡在身旁,左手紧握着自己的右手,紧到一丝丝的痛觉传入大脑。朴贤彬嘴角上翘,回握住朴秀硕的手,感受着来自他的温度,慢慢温暖了自己冰冷的心,暖烘烘又懒洋洋的。
大半个月的逃亡,朴秀硕变黑、变壮、变糙,也更加坚毅,柔软的身体住着一颗坚强不屈的心。此时借着窗外的光,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不需要隐藏,也不想隐藏。白天叶林林抱了你,我…我…我…也要抱!
轻轻地将朴秀硕纳入怀里,用不敢惊醒他的力量抱着他,将自己埋入他的气息里,感觉和他融为一体一般。耳边是均匀而平缓地呼吸声,骚动的心像猫爪子被线团缠绕住,随着线头的牵扯跳动着,手慢慢收紧,身体更加贴合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痛苦都得到了治愈,仿佛两人现在并不在这里,而是相拥在自家后花园的摇椅,看着落日,听着彼此的心跳,慢慢等待夜幕的降临……
“二硕……”声音最后胶着(zhuo,同‘茁’音)在彼此的唇齿间……
这几日终于知道朴秀硕每天早起一小时是干嘛去了——练习跆拳道,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在如此时刻,朴贤彬竟想到了这件事,睁开眼睛,二硕的眼睫毛一根一根清楚地看到,它们安静地躺在眼睑下。以后每天早上也加入一起?
我的手?二天过去了,应该……不行!!!!不能拿二硕的生命开玩笑!!!!!
12月30日早上八时许,无风,无雪,晴天,零下几度左右
“朴秀硕原来你们是CHN人,难怪会说中文,昨天我太激动了都没发现……”
叶林林似乎忘记了昨晚发生过什么,若无其事的粘在朴秀硕身边东拉西扯,直接无视他脸上的不奈烦,和隐忍的怒火。
今天本应该是七点出发,但因为叶林林三人磨磨蹭蹭了一个多小时。昨晚刚学会拆解手枪的崔海龙,今天就自高奋勇的说要当先锋,说看到活死人决不手软,冷着脸不说话的朴贤彬垫后。江小雄跟在崔海龙身后,嘴巴也不闲着,说着一些旅游小故事,走第三的是金总,依然面带笑容,再就是朴秀硕和叶林林。
经过昨晚,朴贤彬和朴秀硕之间依然没有什么改变。早上醒来,朴秀硕模糊记得昨天晚上,好像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梦里鱼饼温柔地拥抱着他,还……亲了他!!刚刚问他,却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如果眼睛长在后脑勺就好了,现在就能看到某人的脸,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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