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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朴贤彬握紧笔杆，忽地不知该写什么，思路一下子就‘啪’像铅笔一样被从中折断了。“朴秀硕！！！”

“干嘛停下来，看着我干嘛！我是不是很帅吧！”侧着脸、露出一口大白牙、傻笑的朴秀硕。“……去睡觉！”原本朴贤彬心里积满怒火，可看着这张脸，气憋了半天，突然就消了！火被清风吹熄了！我不会说出让二硕伤心的话！伤害他的话不能再说。

“哦！好。”朴秀硕抓起朴贤彬的胳膊，往他腿上一躺，拉过胳膊抱紧。“虽然不舒服，我还是将就一下吧。”

“哎西！要舒服就去床上睡，臭小子你很重啊！真是，你抱着我的手要我怎么写字？”朴秀硕很乖地放开他的右手，拉过左手抱住。

“崔大哥的鼾声实在是太吵了，我会睡不着的……不安心。”收紧了抱着胳膊的手，侧过脸偎进朴贤彬的胸膛，闻着属于他的鱼饼的味道，闭上眼睛。鱼饼你在身边我才安心，还有，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柴火昏黄的光将相拥的两人的影子印在墙壁上，一个斜斜的‘人’字，一人一撇，无比温馨又幸福的画面。

左手握住右手，紧紧的。笔记本放在朴秀硕胸前，翻开，落笔。

……好在今天的一切都有惊无险，我们三个现在暂时安全了。

一年前的今天，心态、处境和现在竟有许多相似的地方，只是那件事一直如梗在喉，应该要道歉、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说了那么多混蛋话……二硕你闭口不提，每天像个没事人似的缠着我。心好痛！臭小子！为什么不对我耍你的拳头，被打被揍我的心应该会好受的，臭小子！我要拿你怎么办？我要自己怎么办？

“我很害怕，害怕你因为足球不要我去首尔，害怕你扔下我，害怕你再也不见我，因为……”我现在也只有你了。（《学校2013》台词）

我会把你平安带回家，希望你爸妈……之后……我可以一直牵着你的手吗？世俗……可以不管吗？去年的事还会再重演吗？如果重演我该怎么办？他们是你的父亲、母亲，是永远也无法避开的。我的父亲、母亲，也同样是不能不面对的……

朴贤彬闭上眼睛，梦境竟如此清晰。

“……臭小子，我叫你不要动朴兴秀！”

“高南舜，没死啊！”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你这混蛋，所以我不能不理你……”（以上均为《学校2013》台词）

“二硕今天去你宿舍还是去我宿舍？”

“……朴贤彬这些相片你说说吧！让你跟朴秀硕搞暧昧，你就给我来真的啊！！！！”

“……彬，我的存在对你和朴秀硕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有人怀疑你们的事……”

“朴贤彬和朴秀硕真的在一起啦，我姐姐的朋友就在朴贤彬经济公司上班，消息绝对正确，没错……”

“……哎哟！！！世风日下，两个男的在一起会遭天打雷霹的呀，哎哟……”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朴贤彬只能通过抱紧怀中人来确定自己，“二硕不要离开我……”

“DPRK怎么有这么大的烟囱？还有好几个？TMD的要几十人才能围住吧！哇……这么高，这些是干什么用的，造纸厂？化工厂？纺织厂？不对不对，这里这么穷……”

车窗外出现三个巨型烟囱，目测在一百米高以上，烟囱脚直径一百米左右、烟囱顶部直径八十米左右，三人离烟囱直线距离约五百米至一千米以内。而三人更直白的感受是——压抑和不安！目光所见之烟囱四周有一种衰败地迹象，别处虽然是活死人出没，但大自然里的动植物等生命并未受到影响，而这里则是另一番境象。

2014年1月24日下午三时许，小雪，温度零下十度左右。为了逃脱金成功手下的追杀，朴贤彬三个像盲人摸象一般，凭着感觉一直开着军卡向北再向北，三人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在平壤找张地图带上。

军卡行驶在时而水泥路、时而泥土路上，在山里颠簸了五、六个小时，已经饿了三顿的三人差点没把胃酸吐出来。在经过无数关卡后，终于看到了人类建筑物，但朴贤彬和朴秀硕却有不祥的预感。

“鱼饼我们绕道走，这里很有可能是电视上出现过的那个地方。”朴贤彬转头与朴秀硕对视一眼，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希望那只是噫想。

今天朴贤彬开车，朴秀硕坐中间，崔海龙坐副驾驶位，因为饿着肚子，从上车一直在睡觉，这时候有突然来了劲，“那里？什么地方？朴秀硕！！呀，好破旧的厂房，弄三个大烟囱干什么？朴秀硕你看到工厂的标识了吗？”崔海龙依然的大嗓门，吃没吃饭没什么区别，一样的话很多。

车窗外出现数幢有如堡垒一样的房屋，奇怪的是窗户很少，外面有高大的围墙，上面装有铁丝网，三个大烟囱立于工厂背山一面。这个隐藏在深山里的建筑群，散发着一股让人心生畏惧的气势。朴贤彬三人就像是小型食草动物在面对大型食肉动物狮子时，只敢臣服不敢反抗的本能。

“呀呀呀……路上有个好大的脚印，好像人的脚印，不过谁的脚有这么大，马路一半都给踩烂了……”

朴贤彬皱着眉头，握紧方向盘，眼观八面，耳听四方。前方马路中央巨大脚印，约有六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宽，下凹十几公分，此脚印绝非人类所能做到。想问问朴秀硕的意见，“崔海龙你能别咋咋呼呼的吗？给我安静一会。”崔海龙很听话的闭嘴，无趣地头靠椅背，眼睛望着窗外，抱着M240机枪，特像一个不准看电视的小孩子。

现在的朴贤彬只要一开口说话，低沉厚实的嗓音总透着一股威严，让人既安心又敬畏，特别是他板着脸的时候。这些都让朴秀硕感到无比的安心。“看形状像是人类的脚印，但它的大小和印迹，可以肯定不是人类留下的。”人类的脚不可能在柏油马路上踩出一个大大的凹坑，脚尖处还留着许多柏油碎渣和泥土，就像是动物走过滩涂地留下的脚印一样。

朴贤彬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操作方向盘，绕过横在路中央的脚印，可右边的车轮还是无法绕过，从坑里驶过，三人随着车身的摇晃而摆动。

“……咦！又没有了。”崔海龙小声地说道，瞄了瞄朴贤彬，看他没反应，“只有一个脚印，不知道是什么大家伙留下的，别是什么怪物就好……”

这一小插曲很快就从崔海龙嘴里谈忘，而朴贤彬和朴秀硕却都感觉到了一股无言的恐惧。军卡在深山里的马路上疾驰，不只是为了早点填饱肚子，也为了快些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