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季雪颓然到在被褥里,眼神空洞,她以为那情景是梦,是地狱,没想到,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也就是说,她当时就在那段时间,曾经清醒着,而且!她看到的那个人,也在场,难道?!
蔺季雪颤抖着,在沙上,写了一个”蔺”字…
张诗白吃了已一惊,立刻将上面的沙子抹平,他小心翼翼的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嗓音说道“姑娘,你怎么总问这些…想当年蔺相爷在一把大火中和蔺家庄一起去了,蔺家仅剩的几个儿女不知所踪,而如今这蔺家不知怎的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是天下大忌啊,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罪了长公主,还是长公主为了茹家天下的长久安定着想,她发了疯的要灭蔺家的门,四处追杀姓蔺的人…”
蔺季雪脸色越来越白,书生继续说“话说那临安齐府,响当年多风光,我曾经赴京赶考,因为没有盘缠,风餐露宿,我和那些穷人一样守在齐府门口,等着他们发些馒头,这棉被还是当年温柔漂亮的冉夫人赏给我们的呢…齐员外那么一表人才才华横溢武功超群,就因为与蔺族私通,被长公主一剑毙命,如今那里,听说都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
书生似是在真切的回忆,不过说完这些他便后悔了,因为他看到蔺季雪已经咬破了嘴唇,鲜血淋漓…
“姑娘,你切莫激动啊!
蔺季雪颓然闭上眼,她一生心底良善嫉恶如仇,无论是对身边的人还是哪怕是无关的人,都是问心无愧的,唯独负的,便是情,而背叛她的刚好是她毫无防备的心腹下属,对她彻底变脸变身的人是口口声声说要爱她护她忠于她的女人,你让她如何不觉得可笑?如今自己已然是个废人,亲人杳无音讯,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彻骨的恨意,恨不得将伤她家人背叛她的人千刀万剐…
这么多年她都活在仇恨里,她很累,当她以为彻底解脱时,却发现自己时那个最可悲最可怜的人,她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被设计摧残的遍体鳞伤…
蔺季雪靠在冰冷发霉的破庙里,枫儿正将摘回的野菜放进烧开的锅里,将几个发硬却很干净的馒头在锅上的雾气上热着,她回头看了眼一直在说话的书生“张秀才,你算了一天的命,只赚回了几个馒头,实在是太屈了吧”
“莫提了,这世道,我说真话,便挨打,说假话,有人过后来说我不准,要将钱讨回来,还有直接不给钱,我和他理论,动手就打我,你说我容易么…”
“哎…算了,总比我去和狗抢饼要好的多…”枫儿撇撇嘴
“我以前就说你让我住这里,我们一起勉强吃喝,你偏偏不要,小小年纪,字不识几个,却会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说你是不是好生奇怪!”秀才吞了口馒头,将自己的另一个馒头掰成两半,分别放在了枫儿和蔺季雪的碗里,无奈的说。
“张诗白!”枫儿气的脸一红。
本是沉浸在自己意念中的蔺季雪听了这话,突然有些忍俊不禁,她双掌捧起枫儿端过来的热菜汤,勉强将入口的馒头咽了下去,她看了看身边的秀才,他如此穷苦,还愿意将自己一天的辛苦钱拿出来分享,着实不易,是个有大度量的君子,但他为何再不去参加科举呢,难道是屡试不第么?
蔺季雪动动手腕,将沙子抹平“为何不去考试?”
张诗白一愣,低头注视着碗里绿色的菜叶,眉间愁苦“我是个穷酸秀才,自打那次失败,就再也没有做过当官的梦了,而且,官场复杂,不如做个无忧无虑的闲人了,虽然清苦,倒也逍遥”
蔺季雪了然点点头…枫儿去收拾了碗筷,张诗白从庙里翻出一个挂着蜘蛛网的木桶,提着去河边挑水了,只有蔺季雪慢慢移到院子里,看着压下来的月色…她憋了许久的热泪,终于顺着瘦骨嶙峋的脸庞,不停的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诗白洗了脸,伸展了下四肢,拿起他的招牌就准备出门…,刚推开门,就被那冷气冻的打了个喷嚏,不巧的吵醒了浅眠的蔺季雪,蔺季雪朝他伸出手,张诗白不解的走了过去,看懂了蔺季雪的意思“带我一起去”
张诗白犹豫了下,见蔺季雪执意如此,就将蔺季雪抱了起来,他本就瘦弱,又吃不饱,自然走起来有些吃力,终于走到了平时他落脚的街里,他将蔺季雪放下,不停的撮着手“姑娘,你先等等,我回去给你把被子抱过来!”
蔺季雪微笑着点点头,守着张诗白那破破烂烂的招牌…这是长江下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自打那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她顺着水路一路飘到了这里,刚好栖在枫儿平常打水的小河边,枫儿是个孤女,一直和平日里靠算命为生的张诗白相依为命,这的百姓大多朴实本分,很少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但是若是出了几个土霸王,偶尔也是会要命的,蔺季雪看着街上各种各样小吃的烟气和小贩的叫卖声,忽而窜入鼻间的香味让她扬起了嘴角,来去匆匆形形□的人,都曾慢下脚步多看几眼这个双腿萎缩衣衫褴褛面目却十分秀美的女子,然后或是叹息或是唏嘘,又踱步离开了,蔺季雪坦然的迎接他们的眼神,她不怕别人笑她,同情她,她只怕自己的家人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剩下所有的一切世俗眼光,都是浊世浮沉,经不起任何推敲。
张诗白抱着破棉被奔了过来,他将蔺季雪周身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满头大汗的喘着气,包子摊的老板见状,笑着打趣他“张先生,从哪找来的美娇娘,是你要娶的媳妇么”
吹糖人的老板也跟着起哄“几天不见你小子走了这桃花运,从哪冒出的仙女,真是让老子恨啊!”
张诗白只是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两个铜板,递给了包子摊的老板“要一个包子”
“哎呦,平时你都是啃馒头的,如今为了媳妇,啃买包子喽”老板笑着,挑了个最大的,包在纸里,递给了张诗白,张诗白将包子小心翼翼的递到蔺季雪嘴边,小声道“快,趁热吃…”
蔺季雪淡淡笑着,摇了摇头,点头示意他吃,张诗白眼神执拗的看着她,让蔺季雪有些哭笑不得…忽而,那个倔强的脸庞在眼前,只是一闪而过,蔺季雪的笑僵在唇角,随即脑中开始嗡嗡作响…
“过两天我想去自己那个漏风漏雨的寒窑,将所有的书都搬到庙里去,姑娘闲时可以看看书”张诗白见蔺季雪在出神,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寒暄着讲着。
蔺季雪木然的点点头,她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包子,忽而眼前泛起了一层水雾,她用木炭在手背写了几个字“明年你去参加乡试”
张诗白皱眉许久,然后点了点头,打趣着说“如今有两个女子要我养,考就考吧!”
“我会帮你”
张诗白意外的挑眉“怎么帮”
“后话”
苏南昙花谷
一个阴柔俊秀的男子和一个飘逸灵动的女子披着厚厚的挂肩,面色凝重的看着泛着雾霭的奇门阵口,后面的随从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似是平躺着一个人,却用白布严严的盖住了。
“你进得去么?”蔺芷幽用质疑的看神看着面目憔悴,眼眶深陷的许映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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