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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慈嘴角微挑,玩味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叶青鸾“陛下不要公主的命了么?你看看她,就快要不行了啊”说罢,楚安慈继续看着下面一脸云里雾里虚弱不堪的蔺季雪“侯爷,你知道你天天饮的药为什么那么难喝么,因为那里面有陛下的血!你好好看看陛下的手腕,她每天都割腕放血给你喝!”

叶青鸾一手扶住头,只觉得脑中天昏地暗,若不是顾着楚安慈怀中的月儿,她真想将这个女子万箭穿心。

楚安慈缓缓的吐了口气,她拉回身前的柳无言,将怀中的月儿放在他怀里,上前几步,面带微笑,声音清清楚楚,一字一顿“杀吧…”

叶青鸾愕然的看着突然如此的楚安慈,一时忘记了出手,她身后的柳无言生怕再错过了良机,瞬时出剑,从后面,一剑贯穿了楚安慈的胸膛。

“不要!”殿下的楚安灏眼前一黑,颓然跪在了地上。

唰的一声拔出带血的利剑,柳无言抱着月儿,扑通一声跪倒,痛心疾首“属下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沾上了这毒妇的处子之身,委屈了右护法才是”叶青鸾冷笑着,想要让那个被刺中要害自以为聪明的女子死前知道,她到底有多愚蠢。

楚安慈倒在地上,她气若游丝,满面苍白,听着叶青鸾的话,她嘴角微挑,她什么都清楚,她清楚的很,叶青鸾就是百密一疏,其实什么她都知道,柳无言是她的人,只是一直在配合着叶青鸾和自己演戏而已,若不是昨日她只记得静湘侯,那自己也不会有可乘之机,而叶青鸾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将计就计,直到她确定了尚仪公主可以安全脱身,柳无言才敢对自己下死手,楚安慈微叹了口气,她想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不愿再演下去了…

她倒在血泊里,看着冷眼上前,试图再刺自己几剑的叶青鸾,当第二剑毫不留情的又贯穿了自己的胸膛后,楚安慈继续笑着,挣扎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你,你不舍得逼走的人,我已经帮你逼走了,你不敢说,的话,我也帮你说完了,她,她是你的了,没,没人和你抢了”说罢,她眼睛一闭,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叶青鸾瞪圆了双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蹲下身,发疯的摇着楚安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安慈的鼻息间已然没有了气息,叶青鸾失神的跌坐在了地上,许久,她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的几近断气,几近狰狞,这简直是这世上最好笑的事,谁能告诉她究竟是孰对孰错,谁能告诉她这些骇人听闻的事究竟有多荒唐!

据野史记载,癸巳年十月午日宫宴,大衡开国女帝再次洒血朝堂,血刃其后宫独宠楚氏,衡皇面首静湘侯薄情寡义贪生怕死逼走其绝世美妻,而后遭其报应大病不起,同年,镇南王晏从天怒而起兵,挥师东去,衡皇三败镇南王,屡次生擒而不杀不剐,依旧纵虎归山,晏衡之战颇为诡异,为民间津津乐道,相传,时民间有一白衣女子,青丝披散,容颜清丽脱俗,宛如嫦娥下凡,医病救人,游走于山水之间,行踪不定,世人称其为“白半仙”,也有人猜测其为昙花谷前谷主,大理晏氏后人,静湘侯之妻,以上皆为野史,而无从考究。

作者有话要说:  唔,没完呢= =

☆、两载桃花

两年后

曾经艳丽耀眼的朱墙已不如初见时光彩熠熠,每一次春风的袭来,总是让人忘却了冬日的冷凝,西湖的风景一年四季的交叠,一年又一年的轮回,留不住的过去的千百个春秋,换不回的是无意间溜走的故事和韶光,欲诉无言,何叹心愁…

在细如牛毛的春雨中,一个黑色锦袍的公子从轿中走下,甩开手中的纸扇,眯着以往飞扬嚣张而彼时平静内敛的凤眼,他身后的紫衣女子撑开手中的油纸伞,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信步走向杨柳夹岸,艳桃灼灼的蜿蜒小径…

苏堤永远都是姗姗来迟的报春之使,湖波如镜,映照倩影,无限柔情。最动人心的,莫过于晨曦初露,月沉西山之时,轻风徐徐吹来,柳丝舒卷飘忽,而前面那抹清瘦笔直的身影,总是喜欢那时置身堤上,与明月牵手嬉戏,与清风翩翩起舞,看着雨点拍打湖面的朦胧水雾,数数日子,紫衣女子微闭双目,心中了然的痛了一下,只怕一晃,又是两年多了吧…

如今昔日襁褓大的年儿,已经可以在府中毫无顾虑的跑跑跳跳,而那个要借助轴椅移动的玉面公子,已经在沉默的岁月中缓缓的站起,从一步一踉跄的磕磕绊绊,到如鱼得水的行动自如了…

该走的,没有走,而不该走的,却都走了,毫无挂念的走了,无论被抛下的是何种意义的挚爱,也难以抚慰她们被戳痛的心伤,冉冰摇头轻笑,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是来讨债的…

时辰也差不多了,冉冰看着近在迟尺的玉面公子的消瘦侧颜,轻轻开口“侯爷别忘了用膳,今儿午后还要去宫中探望尚仪公主…”

下巴上贴了一缕浅浅胡须的俊秀男子恍惚了一下,她抿起薄如蝉翼的嘴唇,两条长眉微微皱了下,然后不好意思的笑开了“若不是冰儿提醒,我都忘了…”

恐怕,她是不知道她该记得些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这种悠悠岁月,除了一天天的熬着和忘却着,她还能干些什么了…

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 明年又着来,何似休归去。桃花也解愁,点点飘红玉。 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

夕阳山外山,春水渡旁渡,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

“今儿下雨,天有些凉,这离珑尘楼不远,侯爷去简单的喝碗馄饨,然后便直接入宫吧”冉冰上前一步,搀住蔺季雪的左臂,让两个人的距离尽量靠近,怕她被雨淋湿害了风寒。

“冰儿…以往你和我提的那个庙祝,今天我想去会会他…”蔺季雪接过冉冰手中的伞,怕冉冰太过吃力,她毕竟比寻常的女子要高一些,一手揽过冉冰的腰,口中淡淡吩咐着。

以往,她们谁也不敢这样亲近,可是如今这样亲近了,却只是多年的姐妹之情相依相偎,为了相互慰藉,相互取暖而已,再无其他…

冉冰有些意外的点点头,从容的跟着蔺季雪,向远处的灵隐寺走了去。

柳树下的青石板,并没有被细雨打湿,一抹青色的影子隐在树下,脚步犹豫而迟疑,她的面上蒙着一层薄纱,还是掩盖不住那声情不可闻的叹息…

左相府

左相府里一个冷峻威严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本书,眉头一如既往的紧紧皱着,他的唇上蓄着浅须,下巴上的胡须也微微长了些,看起来比以往要深沉,也要睿智的多了些,他看着手中的书,越看越觉得滑稽,胡说八道,永远都这样胡说八道…

什么晏衡之战,什么镇南王怒而起兵挥师东去,什么衡皇三败镇南王屡次生擒而不少不剐,晏从天只是带了一队人马三降临安,分别几次在侯府门口和午门外破口大骂,甚至扬言要将静湘侯的腿再次打折,衡皇是觉得他狂妄自大有伤大雅,派了锦衣门的人三次将他五花大绑的抬走了送回大理,警告他不要再来临安闹事而已。

“相爷,相爷…”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恭恭敬敬的禀报着“相爷,听锦衣门的人说,外面又有白半仙的消息了…”

经过了这两年的沉淀,姜钰显然已经不似往日那般,听到这个消息便急匆匆的赶到侯府,苦口婆心的去劝说那个看起来薄情寡义的静湘侯了,他继续淡淡的扫着书中的内容,就像没事一般“以后再有白半仙的消息,不要再和我讲,直接去侯府,不管侯爷会不会见你,就在他门口骂的他鸡飞狗跳便是,不用担心他会将你怎样,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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