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季雪吃痛,“嘶”了一声,她用手捂住下巴,无奈的看着一脸坏笑的楼兰,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蓦然一怔,同一时间,她脑中有一个身影在眼前徘徊,环绕,交织,然后错开,远离,直到消失…蔺季雪愣在原地,然后猛然间甩了甩脑子,大大的吐了一口气。
两载桃花莫怜顾,夕拾有情尚未晚…
“怎么了…很疼么…”楼兰上前几步,弯下身,担心的看着蔺季雪那双迷离的凤眼。
蔺季雪摇了摇头,下意识的低下头,恍惚的开口“贴胡子很丑么…”
“不丑啊…很俊啊,只是看起来不太像你了而已”楼兰坐在蔺季雪身旁,手握住了她交叠在一起白皙细长的双手“是不是又…”
“没…”蔺季雪摇了摇头,回握住了楼兰的手,她看了看天色,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今夜我在这住”
“嗯…”楼兰倚在蔺季雪肩上,在一个冰雪消融,春风将至的午后,安然的闭上了眼睛,今宵有酒今宵醉,失得天定莫怨君…
轩辕殿
金簪凤袍的女子一边扫着手中的折子,一边一脸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在她面前低着头的柳无声和柳无言,蔺煦颜不经意的吞了下口水,抬手抓走了个盘子里最后一个从昨晚摆到现在的糕点,放进了口中…
饿死了…蔺煦颜揉了揉瘪的一塌糊涂的肚子,又看了看旁边如山一般的奏折,这下好了,如今有了静湘侯,弯刀郡主也不来烦陛下了,每天都要挺到几近日落才有饭吃,害的她脾胃越来越虚,每每回侯府就去紫阳那里讨药吃,而这小女皇的样子,就像是铁打的,身子硬朗的很,让自己羡慕嫉妒恨啊,年轻就是好,蔺煦颜转了转眼珠,看了看旁边叶青鸾光洁的侧脸和修长的脖颈…
柳无声和柳无言都鼻青脸肿,十分局促沮丧的站在轩辕殿上,待叶青鸾终于看完了手中的那份折子,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不悦的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每次都被她打的人不人鬼不鬼,朕告诉你们多少次了暗访暗访!你们倒好,惊动了当地的百姓不说,还让她又看了一次朕的笑话!”
柳无声急忙开口,还牵动了嘴角的伤痕,他吃痛,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奇怪“启禀陛下,晏前辈根本就不是能暗访得了的,属下怀疑她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她就是耍你你又能将她怎样?”叶青鸾挑挑眉,饶有兴致的道“刚才你们说什么,你说她这次女扮男装去青楼里嫖妓?!”
“是啊陛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我们两兄弟才硬着头皮进了摘星楼,想看看晏前辈总是进去干些什么,谁知我们刚进去就被她狂打一顿,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被封了筋脉点了哑穴,还□,身无分文,身边睡着十几个姑娘,恰巧这时其中一个醒了过来,谁知那个就是晏前辈,她二话不说搂着老鸨的手臂就哭了个天昏地暗…”说到这,柳无言懊恼的不再说下去,显而易见,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叶青鸾愣了些许,忽然拍着龙案就开始笑个不停,她一边笑一边道“看来这两年师父在外面玩的很开心啊…”
蔺煦颜一脸菜色,尴尬异常“她不是在外游山玩水医病救人么,什么时候又跑到青楼里去了?”那摘星楼可是大理有名的青楼,临安翼飞,大理摘星当时可是名噪一时两大青楼啊…
“蔺大人有所不知,怕是这晏前辈近年玩够了也走累了,想找个无人识得她的地方落脚吧,据属下从大理打探来的消息,晏前辈在摘星楼里艺名为嫣儿,经常在台下表演,已经卖艺近一年了,据说其倾国倾城无人能敌,引的四海的王公子弟都去捧场了,前些日子,祁王便趁着方妃不在,跑到大理去一睹嫣儿的真容了,看样子他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只怕这王爷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冲到侯府去了…”
“嫣儿?”蔺煦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她跑到妓院里去卖艺?!!镇南王瞎了么,他不管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青鸾毫无形象的大笑着,笑的都快断了气,她以为她已经够作的了,没想到长江前浪拍后浪,后浪难敌前浪强啊…
“陛下…”蔺煦颜苦着脸,你笑什么?你可真是够幸灾乐祸…
“你先别说话,让朕笑一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蔺季雪,我看你还能撑多久!你以为你宁可顶上个薄情寡义的名号,任是佑王祁王身边的兄弟姐妹各种劝说加谩骂你也不愿意再介入师父的世界,一切就会烟消云散,你就可以真的解脱了么?说到底,你是怕去面对师父吧,你从来都是被三个女人惯坏了,没去主动追求过女人吧…除了师父…那是你心里的一道槛,而如今再面对一次,你便连追都不追,便掉头就走,你实在是太没种了吧…
不过,叶青鸾偏偏就是喜欢蔺季雪那个没种的样子,喜欢她佯装的薄情和冷酷,喜欢就是喜欢,叶青鸾觉得蔺季雪好,她便什么都好,谁说她不好,都徒劳无功…只不过,如今的蔺季雪虽然没像冷醉易一样果断的登上天目山的断尘庵,其实也和尼姑差不多,无情无欲,四大皆空,天天只知道抱抱月儿哄哄楼兰,天还没亮时在早朝发几个时辰的呆,然后像一具孤魂野鬼一样和着臣子们飘出轩辕殿回侯府喂鱼,叶青鸾每每看到这样的蔺季雪,都想把玉玺砸过去,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痛…
要不是去年八月十五,看着一向不喜饮酒的她喝的酩酊大醉,搂着怀里的手帕蹲在茅房里哭的几近晕倒,哭的引来了四方的铁甲军和锦衣门侍卫,哭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人心惶惶心口微痛,叶青鸾还真的以为,她把一切都忘的干干净净了呢…
叶青鸾只记得当时的蔺季雪醉的神志不清,却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手帕,任何人都抢不走,她喝退了所有看热闹的人,让楼兰把她连抬带抱的弄到了伏昆宫,她搂着楼兰不停的说啊说,说了一夜的夕拾,直到沉沉的睡了过去,楼兰一晚上都没睡好,冷着脸,看着蔺季雪在第二天睁开眼后,毫不犹豫的将刀架在了她脖子上,义正言辞的逼她去找晏夕拾,谁知蔺季雪白天也夜里简直就是两张脸,全然不承认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将楼兰给按倒在床上,要不是楼兰还有点理智,只怕差一点侧室就名正言顺的转为了正室了!
混账东西…想到这,叶青鸾忽而咬紧了牙关,烦躁的合上了奏折,锦书送去,该到的人也到了吧,这个账,有人替她算…
叶青鸾晶亮的双眸精明而睿智,她赌!她赌那个人还在,她赌蔺季雪平安!
虽然是到了春日,夜晚的伏昆宫依旧凉气袭人,蔺季雪和衣躺在榻上,双手垫在头下,似是在想些什么…楼兰散着衣襟,习惯性的春光暴走,手中拿着一掌微弱的油灯,缓缓移步到榻前,蔺季雪转过头去,昏黄的烛光中,两人目光对视,互相莞尔一笑,都不再说什么…
楼兰吹灭了烛光,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她在蔺季雪身边时,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大胆和放肆,她规规矩矩的躺在那里,似乎还有些僵硬,两人间的被子里,空了很大一段距离,蔺季雪从后面好笑的看着楼兰披散的发“我又不是头一次睡在这了,你干嘛这么神经兮兮的…”
只是一个瞬间而已,楼兰立刻翻过身来,整个人埋在了蔺季雪怀里,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闷声道“谁知道你还能来多久…来一次少一次…”
蔺季雪今天这身白色的,却是让自己似曾相识的衣袍,让楼兰了然于心…看来,有些事情,是缘分,是天定,是阻止不了的,无论拖多久,也终会到来…
“若我以后不在了,你想改嫁什么的都随你,别误了你的终身…”蔺季雪拍着楼兰的背,轻轻道“兰儿,你要把月儿好好养大,她命苦,自小就断了一根指头,我怕以后别的王子王孙会笑话她,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好么…”
“谁敢欺负她,我不管是谁,我一定剁了他!”楼兰的声音有些不真切,听起来还有些赌气的意味,蔺季雪哑然失笑,紧盯着上方的殿顶,楼兰此时也从蔺季雪怀里探了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楼兰突然调皮的眨了眨眼“我们两个玩个游戏,我们猜猜,上面是左护法还是右护法,若是你赢了,我帮你揉三天的肩,若是我赢了,今晚你抱我睡!”
“好…”蔺季雪转了转眼珠,本性毕露,反正哪个都不亏,如今她心烦意乱,恨不得把脑中那些迂回的话语全部遗忘,陪这小女人玩一玩,又能如何,蔺季雪沉吟了下“我猜是右护法…不过,我们怎么知道谁输谁赢?”
“好,那我就猜左护法…”楼兰用手点了下蔺季雪的额头,嘴角一挑“我的侯爷,你那么聪明,想知道结果还不简单,不过这厚脸皮的事,还是我来吧”
蔺季雪莫名其妙的看着坏笑的楼兰,只见楼兰用被子把两个人都蒙了起来,然后她自己先笑了一会,突然大声的叫了起来“嗯啊!啊!哦!”
若不是被子遮住了光亮,蔺季雪相信她的脸一定是青的…要不要这样?!为什么楼兰的智慧总是体现在这些方面?!她这样一吼,忍受不了离开了的一定是暗恋鸾儿的左护法,留下看好戏的便是右护法了,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
一股莫名的心慌让蔺季雪立刻甩开了被子,同一时间,宫顶的瓦片随着一声巨响哗啦啦的砸了下来,楼兰一惊,立刻搂住蔺季雪滚下了床,只见房顶一个青衣蒙面的女子挥舞着一把银剑,毫不留情的向蔺季雪刺来,她一边刺一边低吼着,似乎怒不可遏“蔺季雪,你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你是狼心狗肺还是没心没肺!!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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