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按她不住时,忽闻得不远处林中似有一声冷笑响起,霎时惊起宿鸟一片!
众人皆是一惊!我和练儿松了较劲,愕然望向那处,山坡下的人却反应更大,那领头的大喝一声,六人纷纷向笑声来处冲去。
他们扑入了林中,却是一阵冷风,星火明灭,但见几个人影在树木间来来回回一阵,徒扰得飞鸟四起,却毫无所获,末了才重聚在一起,惶惶猜测,有道:“莫非是玉罗刹来作弄我们!”另一人答:“不像是女子的笑声。”又有道:“难道是鬼魅,鬼魅也没有这样快的身法。”也有人猜:“莫非是我们听错了?”
最后还是那领头壮胆道:“不管他是友是敌,若闯进我们的七绝阵中,不死也伤,何必害怕。”一句后,却也气虚,当下就让众人各自小心分散,他自己与卓一航也远远离去,走了下山的小道,渐行渐远。
待到确定人影散尽,四下寂静之时,我们才从崖上古树后站起身来。
侧头看了身边人一眼,只见月色下她神色郑重,眉峰微拧,就知道事情不善,这孩子虽然傲气,但心中自有其判断,刚刚那群人固然一无所获,就连我自己,也是仗着崖上地势之利,才见到林中隐约有一道黑影,快若惊鸿,只是一闪就没了踪迹,那速度怕是不比全力以赴的练儿差多少,此时见她这般神色,更确定自己判断的果然不差。
单是那阵法还好说,偏偏夹了个卓一航不能让人放心,此时又出这么一位人物,也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偶然,之前以为简单的一个决斗眼看着越发复杂起来,正值沉吟烦恼时,右手却不经意间被温软裹住,抬起头,就见那边练儿牵起了手,看过来道:“想什么呢?回去再想吧,到了这一步,该也不用再去那玉女峰探场子了吧?”
她之前还拧着眉若有所思,可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昂然自得,甚至眉宇间更平添了几分傲然神采,我看得不禁呆了一呆,转念一想,却又微微一笑,反执了她的手,轻轻握着,道:“好吧,先回去。”
是啊,在天不怕地不怕的练霓裳眼中,再大的事,也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这天下,能有几人几事,会让她烦恼畏惧的?
玉女峰自然是不必再去了,这路上偶然的收获就已远远超了预期,回到黄龙洞中,我见练儿独自发呆思考,也不去吵她,只是到了时间唤她洗漱,押着睡觉,本还担心她想得太多难睡安生,不想倒没什么,躺下不多久她就酣然入眠,睡颜仍是一贯的无忧无虑,反而是自己一夜里念头纷繁,做了几个零碎梦,不是很安稳。
第二天一切如常,我们几乎都不曾谈起过昨晚之事,只是这天自己没怎么要练儿帮做家事,留给她更多闲暇时间,反倒是她无聊了,将昨晚我采给她的那朵淡粉小花来回把玩,把玩了一天,却在晚饭后不久,满面不悦的寻我道:“你送的好东西,看看,才过了一天,就已经不灵了。”
这时才清洗好碗筷,手都还是湿的,就见着她手中那朵蔫下去不少的小物,昨夜睡觉之前,她曾特意记得将这花取下,今日又小心玩了很久,我看在眼里,心中已觉得十分欣慰,此时听她这么说,不禁失笑道:“傻话,哪儿有花离了枝头还一直不会凋谢的道理?就算是永不离开枝头,这世间也没有常开不败的花吧。”
“总之你下次送我东西,记得送留得住的,起码不能这么短就没了。”她也不反驳,好似就专为了过来抱怨一下,抱怨完之后丢下这一句,就折身进去了,等我擦干手回到内洞,正好瞧见她站在存放书籍纸张的那个角落,把手里失了水灵的花往书页里夹。
没看错的话,那正是她用来存放师父一纸遗命的蓝壳旧书。
做好了这一件事,练儿就直起身,理了理衣衫,抄起放置榻前的长剑,走到我面前,笑吟吟道:“我要出门了哦。”
下意识回首看了看洞外,其实是看不见外面光景的,但今天一整天都在留意,如今不看也是知道大致时辰的,我应道:“这么快?不是约的午夜么,这才月色初升,不嫌太早?”
“赶早不赶晚嘛,不是你教的么。”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那好吧。”我亦无心与她耍嘴皮,也站起了身,去枕下摸出自幼随身的那一柄短剑,在腰间别好,道:“走吧,我与你同去。”
此话一出,眼见对方就皱起了眉,练儿摇了摇头:“是我与人有约要去打架,你去做什么?不好,不要,你等着,过了午夜我很快就能回来。”
沉默了片刻,我盯着她的眼,不接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重复了曾经说过的一段话:“不离君侧,同进同退……练儿,你当时可是应下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越发的抽了,昨晚回的评直到现在才看见……OTL
最近码字的时间少了很多,每次都码不到心中的预定标准,真是抱歉
打卓一航,嗯……(摸下巴
☆、玉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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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夜静,所行之处崇岗深涧,藤萝遮道,茅草齐腰,比白日登山何止艰难几倍,不过若是久居于此十余年,那恐怕任谁都能攀藤附葛,疾掠轻驰,上下间如履平地了。
其实走的并不算快,几近是闲庭信步的速度,即便如此,快要到目的地时,圆月也还未行至天心,索性就拉练儿联抉攀登上了另一侧小峰,从那里能清楚的探看到对面,也就是玉女峰顶那一处的情形。
那一处不大的平地,已有四人在候,今晚月色好过昨晚,远远的甚至能看见他们的面色表情,大都极紧张的,再过一会儿又有两人上来,这回瞧得清楚,正是那卓一航,而他身边的一个,应该就是昨晚领头教阵法的了。
此六人聚在一起,也不多话,大多时候只盯着月亮,静悄悄了一会儿,一个道人模样的终于忍不住说到:“玉罗刹怎么还没影儿?”另一人道:“玉罗刹言出必行,我只是担心应大哥不能准时赶来。”又听那领头的道:“放心,应大哥绝对不会失约!”
他们的对话我们听的清晰,练儿低低嗤笑了一声,道:“这帮胆小鬼呆不住了,你在这里不要动,待我现身去先会他们一会,吓吓也好。”说完飘身欲行,自己这次是再没有理由拦她,只得轻声道:“我接应着,万事小心,和人交手前把话说清楚了不迟。”
最好当然是能和她并肩迎敌才是,不过这种事不到危机关头,练儿是不会轻易允许的,何况现在对手只得六人,那狡猾的正主还是没有出现,昨夜林中冷笑之人也不知会如何作为,几相比较,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觉得自己先隐在暗处为佳。
这心思也不知道练儿懂不懂,只是见她对着我从容不迫的一笑,接着身形一动,一声清啸,就随着山风直掠下去,凌空而渡,从一边山峰直去向了玉女峰顶。
这一声似笑非笑的清啸毫无掩饰,就是存心提醒对方的,一时间那儿闲散的六人顿时齐齐站起如临大敌,见到人翩然落下,一个个也不敢靠的太前,只是保持了一定距离,虚虚的围成了个扇形,严阵以待。
这么多注视的目光当中,我几乎是无意识的关注其中一个,远远的那名年轻男子好似呆了一般,脸上表情恍恍惚惚,仿佛做梦,其实这也是正常,换成谁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都会觉得意外吧,但那表情落在自己眼中,仍可以有各种解释,让人不是滋味。
相较于他的惊疑,少女那边就气定神闲许多,有了昨晚做铺垫,练儿自然不会惊讶,只是低鬟浅笑,秋波流转,这平素早已熟悉的神色,在月光下却竟有了别样的娇羞之态,我遥遥看着锁眉不谈,那六人也露出了惊艳不已的表情,其中有轻浮的,大约没领教过厉害,居然忍不住口头讨起了便宜道:“没想到传说中的女魔头竟是这般美人儿,那玉罗刹,你大限已到,若能肯乖乖降顺,咱们或还可以饶你,到时候成就一段良缘佳话也说不一定。”
少女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忽而又一笑,说道:“多谢盛情。”语气平淡,好似没有什么,但稍熟悉她的人就明白不妙,那领头的知道轻重,急忙嚷道:“玉罗刹,你不能不顾江湖信义,时刻未到,人还未齐,你休动手!”
话未说完,刚刚那讨便宜的人忽然跃起一丈来高,仿佛急切间躲闪着什么,也不知道闪过没有,但见在空中身形一顿,摔落尘埃站也站不起来,只是捧了脚大叫,眼泪竟似泉水一样的流出,那道士模样的赶紧过去,除了他鞋袜,从脚心穴位处逼出一抹银色,又揉了两揉,这才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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